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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 完结+番外 (林子律)


  崔时璨居然松了口气,为这一次没有丢脸地哭出来。他改为坐着,旧T恤的后背被汗水浸透了,不透风的屋子里,他根本没想到去开电风扇。
  今天这群人来造成的损失没法喊他们赔,崔时璨靠着墙,仰头盯着天花板,算他要多做几个月的酒吧兼职才能赚上。
  在怀德堂当学徒根本赚不了多少钱,李槐春和商秋、还有其他护士姐姐对他都很好,可他没学历,也没经验,他们给的那点钱纯属看他快活不下去了做低保。
  酒吧的工作虽然累,还随时被男男女女的占便宜,好歹保持微笑说服自己藏住恶心就能拿到不菲的小费。他如今的生活尚可,纯属这笔钱维持着——房租,水电,还有银行贷款,那笔欠的高利贷,哪里都要用钱。
  他还能做点什么呢?
  那群人说得没错,他根本是个废物。
  当年借高利贷纯属走投无路了,老爸的病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肝源做器官移植手术,家里房子抵押给银行,再多的钱也拿不出来,叶小文四处去借,到最后所有的亲戚都给他们母子吃闭门羹。那段时间急得时璨吃不下睡不着,满嘴都是水泡。
  后来他在兼职的地方认识了莉姐,对方介绍了一个所谓朋友给他,说要替他解决燃眉之急,一下子拿出了全部的手术费用。
  签借贷合同时他也对那个利息隐约觉得不对劲,可用钱要紧。哪知最后手术成功却诱发了并发症,老爸没有撑多久。那天过后,借钱的人找上门来要还款,崔时璨一个大学生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
  钱能改变很多吗?崔时璨那时才知道真的能。
  几十万,在温渔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在葬礼上闹,去学校闹,逼得崔时璨只能退学早早地去工作,他卖了房子也还不起,和叶小文商量后,让老妈回去外婆那边的小县城远离纷争。
  他自己扛这笔高利贷,说出去多高光的时刻,崔时璨只觉得耻辱。
  许多事就此戛然而止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赚钱,还钱。可利息太高了,每次他还一点,那些放贷的就告诉他利息又变多了,像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他没时间做喜欢的事,不能出去玩,T恤穿旧了破了都舍不得买新的。
  崔时璨自己都觉得他像只蝼蚁了,配不上任何人的目光。
  这样地狱一样看不见光亮的日子持续到今天,时璨本来以为他会被逼疯了,可温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替他还清了所有的钱。
  他应该感激温渔,但他控制不住情绪。
  时璨坐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手机,电量还剩一点点,打开微信时都有点卡。他打了几个字发给温渔:“钱我会还给你的。”
  入了夜,温渔回他:“随便你。”
  作者有话说:
  我看完妇联回来了……气到发刀!!都怪罗素jpg


第三十五章
  温渔把车停在怀德堂外的车位上,拉开门下车时,被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一个激灵。他抬头看了眼已经不复葱绿的梧桐树叶,掐着时间算到底有多久没来。
  那天从时璨家离开后,温渔请了三天假。
  他本来是工作起来就不分昼夜的性格,轻伤不下火线,这次请假一半因为确实不在状态,另一半来自韩墨的强硬要求。
  被拒绝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开了三个小时的会,把此前交上来的企划批得体无完肤,勒令下头的人拿去重做赶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好似那天在崔时璨家,温渔就用光了所有的自控力,对别人便加倍苛责了。
  结果听闻副总在会议室毫无原因地发了一大通火,韩墨径直杀来他的办公室。
  “你这样迟早拖垮自己身体。”韩墨说话时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
  “我有分寸。”温渔说,把键盘敲得很响。
  韩墨按住他的手:“你停下来,听我说完好吗?今天我听运营那边说,你把好几个策划案全都打回去,还骂哭了——”
  “那是他们活该!”温渔烦躁地甩开他,“早说过做策划要有plan B,一个个给我当耳旁风,交上来个半成品糊弄上司,回头我交给韩总,你看他骂不骂人!”
  韩墨气笑了:“你带什么情绪来上班?”
  温渔抬头看向他:“我没有。”
  韩墨把一杯水放在他办公桌上:“你冷静一下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但情绪起伏这么大不可能一点事没有。你的私事我现在管不着了,自己得有分寸,别把不该带的情绪带到公司,甩脸色给谁看?”
  温渔拿手捂住脸,深深呼吸。
  韩墨:“把年假用了,好好放松下。有心情的话,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回来别再这样了。”
  良久静默,温渔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来:“谢谢。”
  不得不肯定韩墨决定的事向来不出错,温渔在长滩待足了三天,再回来时有些事已经想通了——被拒绝不意味着天塌了,崔时璨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有好多都戳中了他的痛处,比如他喜欢说从前,再比如他替人还债的动机。
  一切都是他在假设时璨可以接受全盘的好,他给时璨做决定,帮时璨选退路,逼得他最后没办法,自己还沾沾自喜。
  他确实不知道现在的时璨在想什么,每次说着等以后就慢慢了解了,却总胆怯着不敢踏出一步。温渔以为的时璨的“抗拒”,从没仔细思索为什么。
  崔时璨看得更透,沉溺在过去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温渔而已。
  他也需要走出错过那场演唱会的愤怒,以及听说那年夏天事情后的惭愧。若非如此,他在时璨面前被内疚捆绑,永远抬不起头。
  那天长滩的落日一直沉入海平面,温渔踩着浪,心想:他要往前走,崔时璨也要,他们谁都没法推着对方从过去里完全抽离开。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安静了,也能慢慢地接受自己的缺陷了,那时璨呢?
  除非自己愿意,谁也拉不动他。
  “哎,你好久没来了。”商秋和刚走进诊疗室的温渔打招呼,“今天不太忙,你先做推拿吧,一会儿我给你看一下。腰还痛吗?”
  温渔说肩膀痛,顺从地坐在诊疗床边缘,余光瞥见旁边正在做推拿的崔时璨,没有和他打招呼。对方也半点没有看见他的意思,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
  有一段时间没联系,时璨说要还钱,也只是前几天给他打了一万块——温渔猜测这是崔时璨目前为止的全部积蓄,毕竟他从诊所其他护士那儿听说学徒基本没什么工资,加上夜间打工的钱,可以预料有多拮据。
  那一万块钱他收了,转到自己不怎么用的一张卡上,预备数目够了以后替崔时璨做个理财,也好有点收益。
  他没想到崔时璨真的能还钱,还有一刻的手足无措。可今天见了时璨,温渔发现他除却瘦了很多,精神状态良好,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债务还清,无论以什么方式,现在的时璨应该轻松不少吧。
  温渔这么想着,头朝下趴在床边,听耳边几个护士叽叽咕咕地聊天。诊疗室里气氛愉快,艾条味道经久不散,他在熟悉的氛围中昏昏欲睡。
  “看你很劳累啊。”商秋过来给他推拿,“肩膀又僵硬了,跟最开始来的时候一样。”
  “工作忙。”温渔简短地说,被他的力道搓得直哼哼。
  “我猜也是,不然你跑医院还挺勤的。”商秋笑了声,忽然转移话题,“上次不是买花去告白了吗,最后怎么样呀,成功没?”
  温渔失笑,拖长了声音:“失败啦。”
  商秋听上去很诧异:“怎么会?是不是花的错,我回去打老何。”
  “没有,花很漂亮,是我的问题。”温渔说,懒洋洋地,他过了最意难平的时候,而今淡定得过分,“我没有设身处地替他着想,自作主张,一厢情愿。”
  想着要好好检讨,到后面又委屈起来,他吸了吸鼻子,说不下去了。
  商秋捏捏温渔后颈,安慰他:“没事儿,大不了以后再看嘛,现在没做好的改过就好了。我们家老何以前也这样,我追他的时候,一天到晚说我不懂他。”
  没想到他还能主动提起何云川,温渔有点惊讶:“你追他?”
  “我追他。”商秋笑笑,“他那时傲得很,觉得我除了针推中药什么都不懂。后来反省了一下,确实啊,自我感动过剩,做了些乱七八糟的蠢事,对他而言是困扰居多。最后重新做人,才把老何追到手。”
  温渔想抬头,被一把按回去,他立刻不懂就问:“怎么重新做人的?”
  商秋压低了声音:“陪他养花。”
  “啊?”温渔愣了。
  “谈恋爱不可能一个高一个低嘛,地位不对等,谈不久的。”商秋全是大道理,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教育温渔,“他不喜欢我对男人捣鼓园艺戴有色眼镜,我就改啊……弄了很久,现在想起来最开始也很幼稚。”
  温渔感觉自己学到了新知识,含含糊糊地应,却想旁边时璨是不是全听见了。
  手机在旁边振动,商秋看了眼来电提示写着“老爸”,戳一把温渔的腰眼:“你爸爸的电话,要帮你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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