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队,你这还得有多久才能回来这边事都堆成山了”唐小池问。他问得已经算委婉,实则是最近局里一直在传,叶潮生可能要被调到基层去。毕竟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难保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叶潮生正要说话,汪旭匆匆过来把他拉到一边:“方利收到的匿名短信,我有一点眉目了。”
叶潮生挑眉:“现在不是马副队管事吗?”
汪旭往后面看了一眼。
马勤已经带着人搬回来,办公室里又恢复往常热热闹闹的样子。
“我感觉马副不是很想管这个事。估计是因为这个不能算能直接采信的证据,查了也没用,嫌耽误工夫。”汪旭还从来没干过在一个领导面前说另一个领导的坏话,局促又紧张,生怕叶潮生当场就要把马勤叫来过问。
叶潮生看着他:“那你的意思?”
汪旭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我想办法查到了那个匿名短信的发送蜂窝,就在本市。”
叶潮生惊讶,接过那张纸:“这都能查到?”
汪旭挠头:“我后来才发现这种匿名服务用的还是好多年前的老技术,漏洞很多,很容易被反向追踪。”
“还有之前那个齐红丽的网友,我闲着没事的时候摸进那个论坛服务器去看了看,然后发现那个匿名用户最后一次的IP所指向的位置,和这个匿名短信的蜂窝位置很接近。”
汪旭低了低头:“马副不太愿意管这个事了。但是我觉得有点太巧了。”
叶潮生看一眼纸上的一行地址,在中心商务区。
“我有点怀疑这个IP 可能是来自商务区里某个写字楼的公共路由器。”
叶潮生把纸条折好:“你想怎么办?”
汪旭听叶潮生的口气好像是有戏,眼睛一亮:“我想先找到这个路由器,然后再说……”
叶潮生抬手打断他:“今天不行,我得接你许老师去医院换药。明天吧。”
汪旭高兴得就差蹦起来,兴高采烈地把叶潮生送出办公室门口。
叶潮生从办公室出去没两步,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温丛。
叶潮生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只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跟着追了上来。
他不耐烦地停下脚:“温小姐有事吗?”
温丛走过来:“我……我是过来参加通告会,顺便采访受害者家属的。”
叶潮生做伸手了个请便的动作,又说:“我正在停职接受调查,既不能对媒体发表任何言论,也不能给你开任何方便之门。”
温丛摇头:“不不,我是想谢谢你。”
叶潮生很冷淡:“不用谢,应该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又被人一把拉住。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真的以为曹会和我哥哥一样,是被冤枉的。”
叶潮生的耐心告罄,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当时曹会的案子刚递检,你就找上了那个律师,你当时找他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曹会的无辜吗?温小姐,原本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因为没有意义。但是你既然非要拿出来说,那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在没见过案卷,没有和曹会亲自交谈过的情况下,确定他的无辜?如果你看过案卷,你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看到的?你敢告诉我吗?”
温丛被他说得脸色发白。
叶潮生却没有就此放过她:“我个人并不十分想去揣测你当时的动机,但你当年也真的不在乎曹会是不是真凶,没说错吧?你只想以一个最吸引人眼球的方式,将温林的案子推到公众面前。是,我承认温林的死是一场悲剧,但这场悲剧到底应该追究谁的责任?温林他当年出入过案发现场,从他的宿舍里搜出受害者的财物,警察将他作为嫌疑人带回审问,难道有任何问题吗?如果他及时报警,不动贪念,这场悲剧何至于会发生?”
“至于你,温小姐,整件事情里你获得了什么样的好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去做这件事,也只有天知地知了。万幸今天我们还有机会将曹会绳之以法,告慰那些受害者。”
普通女孩被说成这样,多半就要哭了。温丛却没有,她除了脸色比方才略白些,甚至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叶潮生实在不喜欢她,连带着原本对温林的那点同情与可惜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转身准备走,却听见温丛在他身后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很抱歉妨碍到你们抓曹会,还有那个女孩。我确实没有直接看过案卷,是有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但我相信他最初也是出于好意。我哥哥的事情以后,我对警察很不信任,一直想……”
叶潮生猛地回身:“他是谁?”
☆、昨日重现 三十三
叶潮生告别温丛,边开车边给许月打电话。
许月上午去了一趟海公大。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没去上课但是给学生留了阅读和讨论作业。早上班长给他发信息说作业已经收齐送到他的办公桌上。他现在不住宿舍,只能亲自去拿一趟。
许月在办公室里和同教研组的老师聊了几句。受伤的事情瞒不住,教研组的人都知道,围着他嘘长问短。
他好不容易抱着作业逃出重围,又在办公楼门口遇上了秦海平。
他从玻璃转门里走出来,秦海平穿着一件黑色外套,手插着兜拾步而上,一抬头,面对面碰个正着。
许月想躲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打个招呼。
平心而论,秦海平的殷勤,并不算是爱慕者不知分寸的纠缠,他的接近其实具有相当的分寸感。
许月住院的这几天,他来访的时间总是把握得非常巧妙,既不会与许月在医院里的常规检查时间冲撞,又恰到好处地留下充分的见面时间。
就连谈话的内容,也回归到两个人具有相同见解的领域,心照不宣地避开了上次引发争执的那些问题。
如果这样的相处也算是献殷勤,那么本不该令人厌恶。
但许月总觉觉得不舒服。
“许月,怎么来学校了?”秦海平走上平台。
许月点点头,礼貌地朝对方笑笑:“秦老师好,我过来拿学生作业。”
秦海平做了个极相熟的动作,伸手就要接过来许月手里的作业。许月的神经一直绷着,见他抬手下意识就往旁边让了一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秦海平却不在意,伸手看了眼表,说:“有时间的话,去我办公室坐坐?正好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许月犹豫了一下,叶潮生应该就在来接他的路上。他摇摇头:“抱歉,今天恐怕没有时间,我等下要去医院换药。”
秦海平捋了下额侧的头发,说:“你一个人去吗?我刚好有时间,可以送你去,路上边走边聊。”
许月忍无可忍:“谢谢秦老师,我的……爱人应该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秦海平笑起来:“没关系,那就下次吧。我希望能尽快和你谈谈,是有关徐静萍的事情。”
许月模棱两可地答应,正好手机响起来,他借口接电话,拿着手机匆匆从秦海平的身侧擦过。
手机屏幕上闪着来电显示,“潮生”两个字占据了屏幕的正中央。
叶潮生在南校区大门口接上了许月:“我刚才在局门口碰上那个温丛了。”
许月系好安全带:“她去干什么?采访吗?”
“她告诉我一件事,”叶潮生打着方向盘准备并入主干道,“她说当年指点她利用曹会的案子来替她哥哥报仇的,是秦海平。”
许月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震惊至极:“他们是怎么扯到一起的?等等,那秦海平是怎么拿到案卷?他这么做为什么?”
叶潮生开着车,说:“学校里认识的,秦海平在他们学校搞过个什么项目。至于怎么拿到案卷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温丛的说法,是他主动找上温丛的。这倒是说得通,那会温丛才刚毕业,绝不可能有人脉能接触到这样的资料。”
许月说:“你记得我们在徐静萍那里看到了陆琴的名字吗?后来有一次我问过他,他也说是一个项目需要,接触到徐静萍。陆琴恰好是那个项目的受访对象,接受徐静萍的咨询。”
叶潮生皱起眉头:“他怎么这么爱做项目?有钱拿吗?”
许月摇摇头:“没几个钱,不倒贴就不错了。海公大又不能接受捐赠,项目批款卡得很严。”
叶潮生暂时没想出头绪,只嘱咐许月:“我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你在学校注意点。”
对叶潮生的调查基本告一段落,但由于他的身份敏感,暂时还不能复职,只能先在家蹲着。
第二天一大早汪旭就给他打电话,于是他把许月留在家里,自己溜达着出门了。
汪旭给的地址,基本就是个广告词——“海城中心区,黄金地段商务街”。叶潮生捏着那张纸片:“你打算怎么找,难道要一栋一栋问过去吗?”
汪旭拎着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手提电脑:“不用,只要能连上他们的路由器就可以。”
叶潮生陪着汪旭从A 区一直跑到C 区,挨个到大堂找前台问路由器密码。汪旭拿着工作证狐假虎威,工作人员倒是很痛快,都给他们行了方便,但没有一栋楼里的公共路由器能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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