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 (喵小追)

　　吴煜扭动身体躲开，被他抓牢，紧紧地箍在怀里。他好瘦，严旭明单只手臂就足以环住他，空出另一只手，当着他的面，打字回复。
　　“我男朋友比他好看多了。”发送。
　　吴煜立刻开心起来。严旭明便让他躺下，把他两腿架在肩上，进入他。他们喜欢在各种不寻常的地方做爱，明明床就在旁边，软又舒适，却空置不用。
　　过后，他们充分尊重扫地机器人的劳动成功，相拥躺在地上。严旭明望着天花板上古怪的画，手指缓缓梳理吴煜的卷发，在平静中飘流。
　　相当长的时间过去，年轻人仍然倚在他胸口，没有像往常那样，起身为他擦洗。严旭明正在奇怪，感到吴煜在解他的领口。他任对方剥去他的衬衣，把裤子完全脱掉。
　　吴煜捧住他的脸，吻他，手掌在他的胸膛上爱抚。年轻人很少要求主动权，这样也不坏，严旭明折过双臂枕在脑后，享受快感的吹拂。吴煜的吻渐渐向下，顺着阴茎、阴囊，滑入了两股之间。
　　当感受到湿软的舌尖顶开括约肌，严旭明猛然反应过来吴煜的意图，抓住他，把他拖回来。
　　“给我，好吗？”年轻人祈求，“就一次。”
　　并不是他想换换口味，在上面，他是想完全的拥有自己，严旭明想，几乎要答应，但他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同性恋，被插入是不可接受的。
　　他盘腿坐起，“吴煜，你发现没有？你的名字里有一个日字，我的名字里有两个，所以跟我比，你欠日。”
　　吴煜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在心里比划，还真是这样。
　　“亏你想得出来，不愿意就不愿意……”
　　他这个笑话是冷到绝对零度了，严旭明有些发窘，这时手机响了，妈妈回复了他。
　　“发张照片我看看。”
　　“你妈妈好开明。”吴煜羡慕的说。
　　严旭明不以为然，他觉得父母是对他太过失望，已经放弃他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们？”他重新提起。
　　吴煜这次没有那么抗拒，“也行……”
　　“那就周末？”
　　“好。”
　　定下时间，吴煜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去过之后，我想要你，可以吗？”
　　还谈起条件来了。
　　他们都是男人，只要在一起，无可避免会走到那步。严旭明叹了口气，慷慨赴刑，“好。”
　　吴煜鼓掌欢呼。
　　他心里惴惴，又问，“疼不疼？”别看年轻人长得秀气，脱了可也不小。
　　“不疼。”
　　“真的不疼？”
　　“真的！”吴煜保证他会温柔。


第27章
　　厌世-27
　　拜访严旭明父母的这天，吴煜破天荒穿上正装。
　　妈妈发来的照片上的男人穿着正装，他学人家，严旭明看破了，但没说穿。
　　吴煜还想理短发，被坚决制止，他微卷的头发是天生的，是他的招牌，而且又细又软，摸起来很舒服。严旭明喜欢玩他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在手指上，减压神器。
　　“你爸妈不喜欢怎么办？”老一辈对男人留长发容忍度不高，吴煜不想留下坏印象。
　　“他们要不喜欢你是个男的，你还去做手术变性？”
　　吴煜被问住了。确实，在这个大前提下，无论他做什么，可能都不会受欢迎。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顺利，虽然有点局促，但并不难堪。
　　他们简简单单吃了顿饭，主要是严旭明的妈妈在说话，问了一些私人问题，尺寸把握得体，不是像查户口那么追根究底的。虽然提到了吴煜的头发，不过严旭明一句搞艺术的都这样就应付过去了。
　　离开时，严旭明的母亲给吴煜塞了个红包，算是承认他了。
　　这过于容易，直到返回车上，吴煜都没什么真实感。
　　拆开红包数了数，居然有整整五千块，他战战兢兢的，“这太多了吧？”
　　“给你就拿着。”严旭明也挺意外，没想到父母这么大手笔。是觉得他够胆带个男人上门，恐怕是真爱了？
　　他收到妈妈发来的消息，读过以后，给吴煜看。
　　“小伙子是挺帅的。”
　　饭桌上两老没说他好，也没说不好，吴煜开怀大笑，终于放心了。
　　回家途中，年轻人接到徐总的召唤，喊他加班，严旭明把他送到画廊附近的十字路口。
　　临走时，吴煜冲他眨眼，疯狂暗示，“今天晚上……”
　　看他期待的样子，严旭明心里好笑，“知道了，给你。”他让年轻人忙完了叫他。
　　下午无所事事，本来想和女儿聚聚，打陈楚衣的电话，却没人接。严旭明去到学校，午间休息，只书吧还有顾客，他在办公室的躺椅上打盹，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听见手机铃声。
　　是女儿，肯定是看到来电记录，给他回过来的，严旭明接通。
　　陈楚衣急匆匆的说，“爸，你快拦着我妈，她要去找吴叔叔！”
　　严旭明头皮发炸，瞌睡瞬间醒了，在椅子上坐直。
　　“什么？”
　　“我妈发现了你们的事情，去吴叔叔上班的地方找他了！”
　　严旭明本想问陈锦如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情况紧急，她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是看到严旭明送陈楚衣回去时，吴煜总是坐在车里，产生了怀疑，暗中调查的吧。
　　“你妈什么时候走的？”
　　“才从家里走，她开车去的，估计一会就到了！”
　　学校离画廊更近，严旭明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幸亏有个小间谍通风报信。
　　他边往外走，边拨通吴煜的电话，他很清楚前妻发起疯来有多么恐怖，要是被陈锦如当场逮住，那场面不知会有多难看。
　　“吴煜，你还在画廊吗？”
　　“在。”
　　“跟徐总请个假，马上走。”
　　“我就个把钟头了。”吴煜当他等不及。
　　几句话的功夫，严旭明已取到车，发动引擎，“不是，你听我说，我前妻要去画廊找你，已经在路上了，我现在去拦她，你赶紧走。”
　　年轻人沉默片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并不甘心认输，“你们都分开了。”他又不是第三者。
　　道理是这样，但总有人不讲道理。严旭明叹了口气，“你对付不了她的。”
　　吴煜只好妥协。
　　严旭明在画廊门前截获了陈锦如。女人怒不可遏，几乎当街发飙，严旭明心里也烦死了，但还算冷静，攥着前妻的胳膊，硬是把她拖到车上。
　　车厢隔绝了街上的喧闹，两人并排坐着，眼睛望向前方，似乎对方融为空气，并不存在。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严旭明说。
　　“衣衣告诉你的。”
　　“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看来女生还是跟爸爸亲。”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谈。
　　严旭明不想把女儿牵扯进来，“这跟衣衣没关系。”
　　“我也希望没有关系，”陈锦如终于转过头，眼神憎恶，“我也希望她不是你的骨肉，但现实就是，你是她爸爸，你做出这种丑事，考虑过她没有？”
　　“衣衣她同意。”
　　严旭明刚说完就后悔了，果然，陈锦如像被引爆的炸弹，“她才几岁，懂什么？假如她的老师和同学知道他爸爸是……”女人说不出那个词，驱赶苍蝇似的，挥手带过，“……别人会怎么看她？她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严旭明很少考虑这些，但陈锦如说的不是全无道理，国内现在的环境下，同性恋群体是被边缘化的异类，是大众讳莫如深的怪胎，抑或，所有少数派的处境都是相同的，主流给的空间很小，永远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
　　他没吭声，陈锦如以为他听进去了，语气趋于缓和。
　　“本来你的事情，我不想干预，真的。但你这次玩得实在太出格了。那个男的是对你下药了，还是怎么样？我不管你，你就自暴自弃？跟这种人来往……他们身上都是病，你知不知道？”
　　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严旭明眼角的余光瞄到女人上下翻飞的嘴皮，烦躁突然触到顶点。
　　“何必拿衣衣当幌子，你是怕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吧？”
　　一定是这样，要是严旭明和吴煜在一起，她就会变成被同性恋玩弄过的女人。
　　“啪！”
　　陈锦如给了他一耳光，劲很大，严旭明半边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但是却不怎么疼，麻的。
　　“你要这么以为，我也懒得跟你吵了。不过我丑话撂在前面，你自甘堕落，可以，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影响到衣衣。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见到女儿。”
　　就严旭明过去的了解，前妻说得出做得到，他心里突然感到慌张，“我有探视权，你这是违法的。”
　　“你去告我。”陈锦如说。


第28章
　　厌世-28
　　严旭明留下来，任前妻就这么走了。
　　没有意义，他们之间不存在和谈，追出去只不过是令争吵拉长。他冷静的考虑了片刻，拨通女儿的电话。
　　“怎么样，爸爸？”陈楚衣很关心，“我妈没闹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严旭明一笔带过，“多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