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 (Delver Jo)

　　耳机里传来悠扬的旋律，方默拾这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的不安。就像过往的那些恋爱，每每遇到事情，方默拾便因这些不安而产生抵触情绪。‘分开’两个字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像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他对自我有所认知，却恐惧于从其他人那里摄取安全感。从小一个人习惯了，谁又能始终在他的生命里呢？除了自己，还有谁？


第27章
　　方默拾带着耳机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隐约听见宿舍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他机警地睁开眼睛，随即便迎上金尧的目光。
　　“你…”方默拾拔掉自己的耳机，余光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学校周末没有门禁，可绝大多数高中生都会在十点之前回到宿舍，这个时间楼道里已经鲜少有人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
　　“我…想跟你谈谈。”金尧还在轻轻喘气，料想这一路都在飞奔。他转身打开灯，盯着方默拾的眼睛，皱眉开口，“我没想瞒着你。”
　　“你只是没打算跟我说，是这个意思吗？要是我没发现，你也不主动说；要是我发现了，你就承认。”方默拾从床上站起来，满肚子的不开心正瞅着没处宣泄。
　　金尧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咬牙移开视线道，“我没想跟你‘算了’。”
　　方默拾扬起眉毛，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此时有了放晴的苗头，“什么叫没想跟我‘算了’，你要是出国，咱俩能不算了吗？你当我傻吗？”他嘴上不依不饶，说的头头是道，“你是准备最后来个不辞而别，还是到了走之前再告诉我？！”
　　金尧始终皱着眉头，眼中又多了不少无奈与着急，“我没答应我爸妈出国。”
　　“你哥哥话里那个意思，这事儿你至少也没不答应！”
　　“但我爸妈跟我说得时候我的生活里还没有你，”金尧轻轻叹气，终是底气十足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跟你散了。”他说着，抬起脚靠近方默拾一步，“你真要跟我‘散了’吗？”
　　“我…”方默拾声音软了不少，还没回到宿舍就已经后悔在金尧家里说出‘散了’两个字。可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面子上抹不开也收不回来。
　　金尧伸手搂住方默拾的腰，用力将他拉进怀里，嘴唇凑到方默拾耳边说了一句，“能不能不‘散了’，我找时间跟我爸妈说我不出国…这样行不行？”
　　有些人会将‘喜欢’两个字一直挂在嘴边，比如方默拾处过的那些女朋友；有些人偶尔说起这两个字，觉得说多了不过是重复，方默拾就是这样的人…至于金尧，方默拾下意识抬起手臂回抱住他…金尧几乎不说‘喜欢’，平日的话都算不上多。可这一刻方默拾感受到了那种喜欢，顺着金尧的胸口进行传递。心跳声有力而深远，那份感情也随之闯进方默拾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那个…我今天…”
　　方默拾没说完，金尧突然侧头含住他的嘴唇。他用力吮吸，手指伸进方默拾的头发里，轻轻拉扯。“我不想‘散了’。”金尧又说了一遍，声音里带着诉求。
　　方默拾往前数那些个女朋友，不是没人挽留过他。可从没人让他觉得这种渴望来自身体内部，让人一旦得到便欲罢不能，“不散…”方默拾再也绷不住了，他吞咽口水看着金尧的眼睛，“你当我没说过，咱俩绝对不‘散了’。”说完，他拉着金尧重新吻在一起。
　　金尧推着他往后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方默拾被金尧压在身下，抬起手便伸进他的衣服里，“都这个时间了。”
　　“我担心你啊…”金尧低头将脸颊埋在方默拾的脖颈之间，“刚刚还在想，你要是不在宿舍怎么办？”
　　方默拾清了清嗓子，裤子里的阴茎因为金尧的话顷刻便抬起头。“那你现在回来，怎么跟家里人说的？”
　　金尧轻咬方默拾的锁骨，哼着鼻音说了一句，“我骗我爸妈说学校有事情，一定要回来。”
　　“你还会骗人了？！”方默拾开着玩笑，撑着床板翻身。他整个人压在金尧身上，呼吸也变得更为粗重，“我…”金尧与他四目相对，没等方默拾说完便主动伸手扯开他的皮带。
　　方默拾任由金尧将两人的阴茎一齐握在手里，上下撸动。“恩…慢点…”方默拾舔了舔嘴唇，捏住金尧的下颚用力亲吻他。
　　还不够…方默拾咬住他的嘴唇，皱眉闭上眼睛。血气方刚，欲火上来了便继续疏导。
　　金尧顶着后颈回应他，“呜…”嘴里一阵腥咸。
　　“我…”方默拾顶着他的额头，眼中满是压不住的情欲。
　　金尧用自己的鼻子蹭过方默拾的，“什么？”
　　方默拾轻轻咬牙深呼吸，突然扳着金尧的肩膀让他翻身，“我…那个…”
　　“你干嘛？”金尧回过头看着他，视线中有些疑问。
　　这事儿两人都没提过，方默拾不清楚金尧懂不懂，但他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方默拾用手臂压在金尧的背上，另一只手快速将他的裤子拉到大腿之下，“你别乱动。”
　　金尧撑起上半身想要挣扎，对上方默拾的视线后心里便有了数。他皱眉凝视片刻，带着诸多不情愿回过头。
　　方默拾扶着他的腰，心中万分犹豫。金尧不再挣扎便好，否则两人要真争抢闹腾起来，指不定谁在拳脚上更占优势。“我没想别的，你别紧张。”说完，方默拾将自己肿胀的阴茎塞进金尧的双腿之间，抬起腰上下蹭动。他俯身搂住金尧的腰，用自己的胸口紧紧顶着金尧的后背，“你把我夹紧点…”
　　“你…”金尧咬牙嘟囔，移动肩膀想要将方默拾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金尧，”方默拾咬住他的耳朵，吞咽口水说了一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射在你身体里。”
　　“恩…”金尧低下头，身体也因为方默拾的话轻轻发抖。
　　方默拾一巴掌拍在金尧的屁股上，捏住他的大腿让他侧躺，“夹着我…”
　　方默拾最终射在金尧的双腿之间，精液沾满在金尧的皮肤上，裤子也是一片狼藉。
　　金尧见他终于射了，转身推开方默拾，眼中还是带着些怒意。方默拾见他那眼神便觉委屈，主动凑过去说，“你躺着别动。”说完，方默拾移动身体低下头，张开嘴便将金尧还硬挺的阴茎塞进自己嘴里。
　　“方默拾，你别…”
　　方默拾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带着浓情与笑意。他紧接着便低下头，将金尧的阴茎送进自己的深喉中，诚意十足。投桃报李也好，刻意为之也罢…方默拾曾经将自己的老二塞进金尧嘴里，现在连本带利还回去，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样子。
　　金尧最终射在自己的小腹上。
　　方默拾嘴里带着他的味道，起身与他接吻，手指不安分的将金尧的浑浊抹开，像是要让他身上沾满属于两个人的味道。
　　“我其实特别后悔跟你说‘散了’。”方默拾蹭着金尧的脖子，压低声音如同撒娇般开口道，“你要不给我个台阶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金尧回过头将嘴唇压在方默拾的额头上，喃喃嘟囔了四个字，“不说‘散了’。”
　　口口声声说不会出国，不提‘散了’，可最终金尧还是选择去美国，还在方默拾最为艰难的时候直接通知了他结果。
　　想起这些，方默拾心里添堵。他伸手拿过金尧手里的烟盒，掏出一根也给自己点上。那些捐出来的钱或许能填补金尧这些年的内疚感，可方默拾当年的声嘶力竭又拿什么来赔？方默拾此时很难让事情一码归一码，因为这些捐款带来的情绪自然会回馈到过往的回忆之中。
　　沉默许久，方默拾眼瞅着金尧手里的那根烟燃尽，想了想开口道，“朝阳都已经上大学了，去年高考。”
　　金尧勾起嘴角，提起过往的事情眼中闪现些柔和，“他考得怎么样？”
　　“考得不错，学得专业也不错。”方默拾就着自己的手指猛吸一口，“你刚刚走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提起你。”
　　“…”金尧颔首看向地面，每每提起‘离开’二字便不接话，像是在放任方默拾撒气。
　　这反应在方默拾的意料之内，他眯着眼睛放松语气，“你是不是这几天就走了？”
　　“差不多吧，剪辑的工作主要是在工作室内，还有些特效需要处理。”
　　方默拾看过剧组的工作安排，对金尧的行程心里有数。福利院‘三十周年’的活动金尧是赶不上了，方默拾对金尧给福利院的捐赠心中多少也带着感恩，院长自然也不用说，“那你这几天要是有时间，跟我去福利院看看吧，现在福利院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
　　金尧侧目与他对视，片刻之后说，“好。”他勾起嘴角，没来由补了一句，“很少听你说‘福利院’三个字。”
　　“恩。”方默拾点点头，“这么说好听些。”方默拾到了这年纪已经学会粉饰太平，而他与金尧之间当下的亲密程度似乎说‘孤儿院’也觉不合适。方默拾这么多年唯一保持的只剩不对自己说谎，这也是底线不可突破了…
　　方默拾手中的烟还没抽完，剧组的工作人员便在两人身后叫金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