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唱戏[京剧] (丁楠吃汤圆)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丁楠吃汤圆
- 入库:04.10
“口气挺大么。”傅晨拿起一瓶,用筷子头撬开。
“要不咱俩比比?”穆凌霄还真不是夸海口,她遇到的酒量比自己好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加我一个啊!”沈幽明也把酒杯倒满。
老板娘把放啤酒的纸箱搁在地上,拿了五瓶啤酒摆在桌面。她见宋千峰和柳砚书面前的酒瓶还没开盖,热情的摸出起瓶器准备帮他俩打开。
“啵”的一声响,冒着白烟的玻璃瓶立在宋千峰手边。
“谢谢。”
老板娘又转头要去拿柳砚书面前的那瓶。傅晨忙开口:“他不……”
“打开吧。”柳砚书打断他。
傅晨有点怔仲。
柳砚书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显然不太习惯啤酒的味道。好苦,傅晨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犹豫几秒,还是咽了下去。
席间谈论得最多的还是戏校里的那些事,笑着说起刚入学那会儿,要不是穆凌霄扣在脑袋上的那盘饭菜,傅晨也交不到这么个朋友。从开学聊到毕业,不可避免说道傅晨离校之前干的那一仗。
“那会儿都是愣头青,傻了吧唧的就敢一个人去。”傅晨笑得自嘲,“要不是你们来帮忙,我就真得交代在那儿了。”
柳砚书夹菜的手在空中停顿一下。
“我当时看你口袋里有刀子就知道这事儿小不了,还不赶紧拉着老宋去追你。”沈幽明的脸颊通红,说激动处还手舞足蹈,“那是我打过最痛快的一架!”
穆凌霄端起玻璃杯:“可不是么,差点把我们几个抓去拘留。”
“连警察都惊动了?”柳砚书有点难以置信,没想过中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竟然也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傅晨摆摆手:“得得,警察要是不来,这事儿不闹那么大,我没准就不用开除了。”
“你也是真的猛,自己被玻璃酒瓶子扎的满身是血还不停手,警察一来对面老大都直接送医院了。”沈幽明拿起酒杯跟傅晨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汉不提当年勇。”傅晨落拓的笑,“也就是仗着未成年不用担法律责任才敢乱来。”
沈幽明见手边酒瓶空了,又起开一瓶:“老宋那时候可成年了,咱们当时也满十六了吧?真要追究能判刑了都。”
穆凌霄点点头:“十六岁已经要负完全刑事责任了。”
聊天本就是天南海北的胡侃,话题已经不经意间被转移开来。柳砚书偶尔搭几句话,仅仅算得上比宋千峰活跃一点点。
酒过三巡,扯淡内容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傅晨起身去上厕所。柳砚书见他走远,轻声问沈幽明:“你们那时候怎么会和校外的人有恩怨?”
显然还是对傅晨被开除的事无法释怀。
沈幽明惊讶:“柳少爷你现在还不知道职高那个什么大哥是雷大班长他表哥?”
柳砚书大脑被酒精催眠,强打着精神才勉强运转:“雷宇?”怎么还跟雷宇扯上关系了……
沈幽明挪了一个位子,凑到柳砚书身边,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后来才知道,傅晨把雷宇开瓢是因为你啊。”
柳砚书没想到还会与自己有关,眉头抬了抬。沈幽明这才知道他真的一无所知,于是一拍大腿把来龙去脉全讲给他听,形容用词添油加醋,把斗殴现场说得像英雄本色。
傅晨从厕所回来,穆凌霄问:“去那么久你掉坑里了?”
“滚蛋。那厕所就一个坑还得排队,我在门口等半天。”
傅晨坐回位子,发觉柳砚书越发沉默,看了一眼他脚边的空瓶,不知不觉已经喝了这么多?
他知道师哥酒量不好,抬手把柳砚书手里的酒瓶截下,握住他的手,瓶口对准自己的杯沿。
柳砚书被抢了酒还有些不悦,抬眼看他:“你干什么。”
“别逞强。”傅晨见他脸颊都染上了红晕,眼里也蒙了层水雾,忍不住把手背贴上去,有点发烫。
“咳咳,把我们当摆设啊,没眼看了。”沈幽明瞥俩人一眼。
穆凌霄也开口:“傅娘娘你在杯子里养鱼呢?”
“嘿,凌霄大兄弟你不埋汰我就难受是吧?待会你喝到桌子底下去可别指望我捞你!”
晚上的弄堂是最热闹的。各家商铺都开了张,客人络绎不绝,街道上还有小孩子笑闹着放烟花,隔壁桌的大哥们吆五喝六的划拳,一切喧嚣混杂成市井的烟火气,流淌进柳砚书的耳朵里。他觉得那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最后连身侧傅晨的话都听得不甚清晰。头脑昏昏沉沉,眼皮好似有了千钧重……
原本是傅晨、沈幽明、穆凌霄三个人拼酒,没想到最先趴下的竟然是柳砚书。
“师哥?”傅晨试探着晃晃他,柳砚书的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沈幽明笑得拍桌子:“柳少爷这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宋千峰默默把他过于夸张的动作拦下来:“你也醉得不轻。”
穆凌霄倒是面不改色,连脖子都没红一点:“那行,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晚上还得回去,明天上班。”
“我给你叫代驾!”沈幽明从宋千峰手掌里挣出来,举起手机以自由女神的姿势大喊,“喝车不开酒,喝酒不开车!”
“你得了吧,嘴都瓢了还这么起劲。”穆凌霄把他手机抢下来递给宋千峰收好。
十分钟之后代驾赶到,穆凌霄跟大家挥别,宋千峰把沈幽明扶回宿舍,众人尽兴而归。
柳砚书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趴在傅晨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傅晨你再努努力,下一章就不用睡沙发了!【疯狂暗示】
求一求收藏和评论,屏幕前的傍友你们好吗!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惊涛骇浪
大排档就在沪京周边,离家也不远,几步路的距离没必要叫个车。
傅晨背着柳砚书走进楼道大门,抬起手准备按电梯。
自己的衣领突然被扒开,差点勒着脖子,傅晨被惊得停了动作:“师哥?”
柳砚书趴在傅晨背上,飘忽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一点。他发现傅晨耳后有一条像是利器划伤的疤。那条痕迹一直蜿蜒到后颈,他眯着眼想看得更清楚,将碍事的毛衣领一把扯开。
那里离颈动脉不足五厘米,稍微偏一点就会没命。血管中奔涌的鲜血喷/射而出,再好的医生也无力回天。
就差那么一点。
柳砚书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抚上那条微微凸起的疤痕。
傅晨把按电梯的手收回来,心跳随着柳砚书的动作怦然加速。他感受到指腹反复摩挲,酥酥/痒痒,像羽毛在心头轻挠。
更加柔软湿润的触感贴近皮肤,柳砚书的气息凑得更近,呼出的热气激起一片战栗。
傅晨脑子里有一千响的大地红同时爆炸。
师哥在吻他的伤口。
理智瞬间被炸出九霄云外,傅晨侧身将人甩下,拽进一旁的楼梯间里。
公寓里的住户出入都坐电梯,楼梯间里人迹罕至,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柳砚书的脚下还有点发软,顺着墙壁往下滑。傅晨抵着墙揽住他细而薄的腰,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连呼吸都交融。
“师哥,我不想趁人之危。”傅晨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现在到底清不清醒?”
柳砚书不答话,伸手把傅晨扣在自己腰上的右手拉到心口。胡乱把袖子往上猛力一推,小臂上狰狞的刀疤暴露在空气里。
沈幽明说,是那一仗里被酒瓶碎片割的。
他轻轻吻上那伤口。
……
一切话语在行动面前都显得单薄无力。学过那么多戏词,傅晨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一句不断循环:【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神女会襄王。】
身下的是他的梦。
朝思暮想,梦寐以求。
七岁相识,十七岁分离,二十六岁重逢,我终于得到你。
血液燃烧到沸腾,汹涌的瀑布冲刷下来,冰与火纠缠出蒸腾的白烟,柳砚书在汪洋中浮沉。
柳砚书在情感上从来隐忍被动,这下再也压抑不住胸中怒涛,泪水滚出眼眶,放肆的哭喊:
“傅晨……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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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光破雾穿云,闹钟都还没响,柳砚书的生物钟就已经强迫着自己从睡梦中清醒。
头好疼……柳砚书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心说今后家里一定要常备着醒酒药。
他睁开眼,看见满地狼籍。衬衫、长裤、袜子散落一地,就连身下的床单都皱成了咸菜。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之后,柳砚书的脸噌的一下就红透了。
…………简直胡闹!
罪魁祸首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香甜无比,幸福感比睡沙发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他一翻身,手和脚自然而然的搭上柳砚书的身体,八爪鱼似的紧紧环住。
“傅晨。”柳砚书低声叫他。
横在胸前的手臂纹丝不动。
柳砚书深吸一口气:“别装睡了。我还看不出来吗?”
傅晨笑盈盈的睁开眼,从鼻腔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嗯?”手肘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凝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