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呢,周老爷子给他打了好多电话都被温良辰给截了。冬冬和覃兰问候他多次,也抽不出时间回去,这么久了,袭夜应该也找到了新的头牌吧。
温良辰的手机在床头振动,怀里的人不满地说了声:“帮我接。”
白夜拿过来,看到显示的是徐锐,不认识,手指划向通话键:“喂。”
“温总,吴经理说……你,不是温总?”对方声音很年轻,说到一半顿住。
“我不是,他在睡觉,有事我可以转达。”
徐锐怔地时间更长了,认识温良辰那么久,他似乎没有任何信任的朋友,但现在电话那头的男人却接了他的手机,或许……那个传言是真的?
“徐锐?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白夜再次询问。
“不好意思,麻烦转告温总,古尚集团的合约谈下来了,定了半个月后签约。”
“好。”
白夜貌似波澜不惊地关了屏幕,心里却惊涛骇浪。温总?古尚集团?那个在时尚界叱咤风云的公司?突然间,他想起了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
一个,周老爷子的身家背景至今是迷,但无论白道黑道皆要让他几分,而温良辰从黑道退出来,一个小小的警察哪里有这么多钱去包他的场?
还有,父亲为什么要让他住到温良辰的家里?这个家是不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最奇怪的是温良辰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可以从曾经的黑暗里全身而退,并且还可以那样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警界?
鹿云似乎知道他所有的事,他们的谈话,总是话里有话,但又不避讳让白夜听到,是在等着他自己问吗?
“小夜,我手机快被你捏碎了。”
温良辰被身上的人压得喘不过气,睁眼一看,白夜正拽着手机发呆,手劲大得关节都发白。他伸手去拿,不想白夜一个回神把手机往地毯上一摔,两手把温良辰的手臂扣到了头顶,双眼带着莫名地暴戾靠近他,一口吻住了刚醒的男人。
什么情况?!温良辰一脸无措加震惊,口腔被迅速撬开,柔软的舌尖凶狠地窜进来,嘴唇被重重地允了一下,允得发痛,像要连根拔起。
他记得,除了那次自己把子弹做的警徽送他那天,两个人吻得难解难分,后来都顺着白夜的意思过得平淡如水,没有去刻意地要求。
那今天怎么了?温良辰一时地失神让白夜吻得更加猛烈,狠狠地啄着唇缠咬,相抵摩擦的小腹早窜出无名地邪火。
温良辰挣扎了下手腕,很快被放开,他迎合向白夜,让接吻变得更加自如和柔情,但身上的人更像是动怒而不像动情。
逮着空隙,温良辰挪开脑袋,“小夜刚才谁的电话?”
“你的下属,徐锐。”白夜声音沙哑隐忍。
温良辰腾出手抵在胸口:“他说了什么?”
“半个月后,你可以和古尚集团签约了。”
温良辰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偏偏接到这个电话,有些事也不是不能让他知道,只是按白夜的性格,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逃得更远。
“你……在生气?”温良辰盯着白夜发红的双眼,小心翼翼地、不确定地问。
白夜看着他,不响,低头咬住他耳朵,一手握住他命脉继续攻击。温良辰一声叹息,真是要命了,罢了罢了,早晚要被他吃掉,等他泄了愤再问吧。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会为了你改变一切,甚至放下身段。不是那叱刹风云的王者,亦不是心狠手辣的枭雄,现在的他,只是低头浅笑又沉迷云雨的有情之人。
所有的风雪晴雨,山川河流,都抵不过白夜眼中一瞬而逝的深情。
温良辰轻呼一声,被白夜翻了个面趴在床上,两个人之间突然像时间停滞了般。白夜的手指抚着他的脊背,如顺着山脉轻缓滑落,猛地攻略城池。
夕阳从钢铁森林中极速坠落,稀薄地云光笼上两人的肌肤。白夜搂着温良辰,不笑也不语。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没有想到会做得这样自然。那对温良辰来说应该是种恩赐,他却把它变成了惩罚。
温良辰这次真的又累又痛,睡得死沉。桌上的晚饭也凉了,白夜摸着他的额头,指腹微顿,低头落下一吻:“良辰叔叔……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瞒着我太多事,让我如何相信你?我只是……也想要一些安全感,而已。”
温良辰恢复得很快,晚上白夜睡着的时候起来填饱肚子,又洗了澡才继续躺下。只是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调换了攻受的角色,等第二天醒来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白夜的目光总是像锥子一样盯着他,恨不得看出一个洞。而他看回去时,白夜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躲开了。
“小夜,今天你自己出去玩吧,下午早点回来,两点的轮渡,希望不会是恶战。”
白夜沉默片刻,终于抬头对上他眼睛:“我陪你。”
温良辰猛地心悸,那双眼睛里仿佛刮过一阵狂风暴雨转而又安静如初。
“我陪你……还有,昨天……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白夜开了口又说不下去,干脆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纠结来纠结去,转过身想了想又说,“反正……我会负责。”
“呵……”温良辰忍不住笑了出来,收获白夜一个白眼。这种感觉美好得让他恍惚,好像自己曾经度过的三十几个年华都是一场噩梦。
不过很快,温良辰就知道自己美好得过早了。白夜不知道是无法完成角色的转换,还是依然在生他气,直到下午一点,除了偶尔盯着他发呆,偶尔回他两句,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
这样深沉淡漠的白夜,令他不习惯。白色卫衣穿在他身上,也不再有之前那份纯真的味道,像是看成事故的大人套了孩子的衣服。
“小夜?”
“嗯?”
“理好行李,我们走了。”
“嗯,我来吧。”白夜淡淡地走过去,“你再坐会。”他拿过温良辰手里的行李开始收拾,手脚利索,整理得也很妥当,完成后拍了拍拉杆看向温良辰,“走吧,你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没有了,走吧。”
白夜走在前面,给他拉开门,等他走出来后一手推着他的腰窝,一手关门,无言地并肩。
温良辰乘上大巴后,把两个微型蓝牙耳机给白夜带上,叮嘱了一些平时出任务会发生的情况,再把梅昕和鹿云的计划通过邮件转发给他。
白夜很认真的看了一路,神情难分是紧张还是无畏。他也经历过很多了,对法医而言,虽说对死人无惧,但还是有生存的本能。
但下车后突然出现意外,魏婉清和白夜很不巧打了个照面,双方同一班轮渡,这样就没有理由暗地跟踪。双方在候船室,人群拥挤只能站在过道中,前方是广告屏幕,屏幕下面坐着三位弹唱艺人,唱着听不清歌词的当地歌曲,朴实无华地演绎,但因为心境不同而觉得歌声有些杂乱而令人心烦。
“魏教授,一个人吗?”白夜问着,不说话显得很无措,大家各有心事但也不得不做着表面文章。
“是啊,准备回国了,去宿务岛坐飞机,你们呢?”魏教授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神色不见异样。
白夜笑着搭上温良辰的肩膀:“我们还早,今天去宿务岛玩一下,明天再出海后天才回去呢。”这也是现编的说辞,要说一起回去不引起怀疑才怪。
“哎呀,年轻人真有活力!唉,好像排队了,来吧。”魏教授站起来莫名抓住了白夜的手臂。
白夜不由自主地被往前一带,回头看温良辰的时候,腰部忽然被尖锐物抵住顿时浑身一僵。夏□□服单薄,尖锐地刀尖已经刺到他皮肤。白夜不敢再动,耳边想起魏教授无奈地威胁。
“小夜,我不想伤害你,所以你必须保护我离开,不然我……不会手软!”
“魏教授……你为什么?”白夜被一点点随着人群往前推。经验丰富的温良辰早看出了端倪,不动声色跟在三米外,同时用蓝牙耳机联系梅昕。
“我还能为了谁?!!为了刘志军的病我辛苦了这么多年!凭什么我儿子又这样?!”魏婉清低声说着,恶狠狠地带着无尽地怨气,“我没有下一个三十年可以奋斗,我帮他做了所有该做的,现在是刘志军欠我的!我知道你们在查我!但这是我的救命钱!没有这些钱,我的儿子就得不到最好的治疗!”
“可是……魏教授。”白夜顺着人流被往前推进,“你和刘副市长曾经关系那么好,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帮你不是应该吗?为什么还要走这么多弯路?”
“呵!”魏婉清一声冷笑,“应该?弯路?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把他送进了政法大学吗?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改变得如此彻底,六亲不认,为了权利,他算计一切,利用一切!他把我的弱点握在手里,逼我为他做事,事成后,他再用国际账户转钱给赵天幸,就是不转给我!说怕和我产生直接关系,查到他头上!真是一个白痴!”
白夜听着顿时心痛不已,不知如何劝慰,如果他不属于警察,他一定会让她走……一定……她是可怜的女人……可是现在有没有挽回的办法呢?
“小夜!!”温良辰高声一喊,他们两人齐齐紧张地一回头,护在魏婉清身边的四名保镖也不安地看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人影从白夜和魏婉清中间冲撞过去,一脚踢开了两个碍事的保镖,把白夜从人群中推出去,一手迅速掐住了魏婉清的脖子,另一手扭住了她手腕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