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Jimmy没等他擦完就抢过了T恤,按在他身上帮他也擦了起来。
林木本想客气说不用的,本想抓过毛巾自己解决自己的,可——
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眼前的年轻人煽情地褪下他的T恤,把他上身每一处都不放过地擦好,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
Jimmy没再进一步下去。
机长还没给他个准话,他可不能把人家吓跑。林木是那种连动情都会脸红,而一脸红就躲避的人。
夜间,他们一左一右躺在临时充起的气垫床两边,刻意地保持一条隐形国界线的距离。
Jimmy很快入睡,半夜被雨中惊雷吵醒,隐约听见身侧林木翻覆难眠的细碎声响。
“怎么了?”
“没事。”
Jimmy转身面向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林木的肩,慢悠悠地在上头打圈:“说吧,我听着呢。”
林木也没隐瞒:“我担心你。”
Jimmy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在“蓝丝绒”放出交易铀的消息,林木就在塔尔城里,从哪个渠道都可能听见风吹草动——
“陈延说你最快下个月,最迟开春,要去趟Z国监督你……公司的年度结算。”
好个陈延!
把他卖了还卖的是假新闻。
若是交易的下家及时出现,他确实会把交易地点选在Z国……
Jimmy第一次从侧躺的角度看着林木,伸出手,慢慢抚过他的头发,在黑暗中扯出一个笑:“我没有选择。
林木不同意:“你有选择。你曾经有过选择,现在也有选择。你应该好好读完大学,找一份工作,在伦敦好好的发展。不要冒生命危险,这儿不是打游戏。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Jimmy嬉笑着想把此事揭过,然后他便又能在黑暗里软绵绵的床垫上,重新拥林木入怀:“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在伦敦好好发展……那我能遇见你么?”
谁知林木却是个死脑筋:“你现在在这儿遇见我了又能怎样?我跟你妈似的,因为——我想看你好!”
Jimmy黯然,所以他说了谈恋爱,而他没有接话吗?
林木继续说:“这辈子平平安安的有什么不好?”
Jimmy冷笑:“你想平平安安的?”
他一脚把被子掀到旁边,翻身就压上了林木。
林木狠狠挣扎了下,可他早有预料,死死抵住他的肩膀。
Jimmy本打算正人君子似地俯撑在林木身上的,可当他真的居高临下时,只知道自己心念一动,便倾身紧紧贴在了对方身上。
肩膀对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四肢相交。那最最滚烫的部位,也毫不掩饰地着陆在他之上了。
“每两周飞一次重装的人跟我说他这辈子原本是要平平安安的。”
Jimmy凑在他耳边,终于也有些生气了,“那你知道你每次飞K国的时候我有多担心自己这辈子都守寡吗?”
林木的脸彻底红了,又急又怒,侧身将Jimmy推了下去。
Jimmy一时没反应过来,翻了几圈滚下了床垫。他躺在冰凉的帐篷地上,身下是千百年来未曾改变的流沙,他轻轻咳嗽了声。
“我本来……也是想开飞机的。我从十三岁起就想开飞机了。”
Jimmy对着帐篷上透出的隐约星空自言自语,“即使我爸不出事,我本来也没想要平平安安的一生。”
第16章 第 16 章
三年前,伦敦。
一入秋气温就降得飞快,行人们纷纷披上了长大衣,太阳也在晚上四五点就沉入地平线。
漫长而昏暗的冬天就要来临,可Jimmy——
“我的上帝啊!”
“看路!”
“你找死吗?太没有教养了!”
被蹭到的路人恶语相向,可Jimmy气喘吁吁跑过一路,终于能在红灯前歇会儿了。他举起手机,里头赫然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皮卡丘。他抓了三个街区才抓到的。
皮卡丘竖起尾巴表示你敢惹我我就让你尝尝十万伏特的滋味,而Jimmy满脸笑意回了朋友短信,准备晚上到西区剧院的道场再继续升级打怪。
手机的光芒刚暗下去,就又莫名亮了起来。
“杰雷米?我好不容易考完了无机分析的final,你就这个周末别再烦我了!答应我,好吗?”
“陈先生你在哪?我现在派车去接你到希思罗机场,我已经拿上你的护照了,我们直接机场见。”
Jimmy记得他那时正走过家门口切尔西区的花店。他透过玻璃窗瞧见满室鲜花,像梵高画里张扬的色彩。而他的倒影也在其中,一副吊儿郎当的少年不识愁滋味。
“杰雷米,我不是刚说完你不要逗我了吗?希思罗?你在搞笑?我晚上八点半还有个戏。”
“Jimmy,Edison让你去趟Z国。”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通电话,把他从二十多年的安乐窝里拉回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里没有皮卡丘。鲜花会枯萎,人会死,而爱也会渐渐淡忘。
Jimmy不记得他是怎么抵达Z国的。十二个小时的航班,他闲极无聊打完半天游戏,看了部侠肝义胆的电影,就降落在机场。
他不知道他养父Edison Chan找他什么事,这么急,非要他飞过大半个地球来面谈。
可他正好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他。那是千真万确的大好消息——他前前后后挂了四次小型飞机驾驶执照的笔试,终于在第五次低空擦过及格线。
很久之后,Jimmy依然记得属于Edison Chan的飞机降落在咸水城,他在中控室戴着耳机迫不及待向飞机内炫耀。
没有回话。直升机驾驶员戴着墨镜,侧了头,看他一眼。墨镜下漂亮的嘴唇,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Jimmy凭直觉,觉得他说的是“对不起”。
可是他对不起什么呢?
五分钟后,Jimmy知悉了Edison Chan的死讯。
Jimmy从黑盒子后座上醒来,伸了伸懒腰。昨夜他跟林木吵完架,头也不回出了帐篷,决定在车上凑合睡一宿——早知道睡得这么腰酸背痛,他死皮赖脸也要蹭进有林木的被窝。
可林木不能理解他的选择。林木说想“看他好”,却把好定义成“一辈子平平安安”。
Jimmy心里漾起冰冷笑意。林木没看过那个伦敦的秋天。三年前的秋天他本也是平平安安的,学业顺风顺水,如果一眼望下去他大概这辈子会继续读个化学的博士,去个药企或者大学当科学家。
可生活对他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如果他Jimmy只求平平安安一辈子却不能还Edison Chan一个公道,那那个秃头的胖子不是白养了他这么多年?而他又要拿什么脸面对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
Jimmy淡然地意识到,林木是不会陪他在塔尔平平安安一辈子的。这荒凉之地连沐浴露都没的卖,更别提——
他骤然想到昨夜他趴在林木身上,把他们之间仅有的缝隙都堵住时,林木……也情动了。
林木的呼吸变得那么急促,脸却扭到一边。而另一个小林木毫不同情他的羞耻,狠狠抵住Jimmy的,叫嚣着要求释放。
Jimmy无望地想,完了,塔尔连那个东西都没有,林木又怎么可能跟他平平安安一辈子。
他自嘲地笑笑,握住手中的卫星电话。陈延传来一条讯息:有买家接洽……两个。
这天从一早起来Jimmy就没再跟林木说话。不是刻意冷战,只是从他身上摔下沙地的记忆太冷,Jimmy一时想不起什么话能弥补这温度。
林木开车时迎着阳光需要墨镜,他沉默着递上去。
林木给车灌汽油,他沉默着搭把手。
林木靠在车前抽烟,而他蹲在地上用千斤顶换轮胎。
一句话也没说。
沉默像一座监狱,把他们一个囚在这头,一个囚在那头。
中午两人吃完了从塔尔带来的花生酱加桃子酱三明治,他喝他的咸味苏打,而他喝他的甜味苏打。
午后天边突然又飘来了朵云。不一会儿雷声大作,雨点淅淅沥沥地砸下来了。
能见度一下子降得太低,沙漠中行车容易不小心驶上陡坡而翻车,太危险。于是他们停了车避雨。
“我下去把轮胎换完。”上午他用新轮胎换下了磨损严重的右前胎,现在觉得新轮胎应该还是换到右后胎才最好。
Jimmy拉好手刹,跳下车,却感到林木一把抵住车门,不许他关上。于是Jimmy便没管车门,心想统共不过十分钟便能把右前胎和右后胎对掉,而等他衣服都晾干了雨还未必能停。
谁知他刚打开后备箱要拎出千斤顶,就看见林木下了车,向他走来。
“怎么了?下雨呢,你快回去。”
“没怎么。”林木捏住他的小臂,打开后车门,把他拎到后排车座上。Jimmy疑惑要起身,却被林木沉默而小心地放倒在宽敞的后座上。
林木顿了顿,像是在下定决心——然后自己也跟着爬上了后座,左腿跪上了Jimmy的两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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