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得月想了想,点头,“也是,生活痕迹。”相比某人此前只会做表面功夫,他深知要骗过审查组就要让谎言尽可能贴近真相。
“我是没关系啦,要么我睡客厅……?”
“你以为审查组只听家长的一面之词吗?”方得月说,“审查也有针对儿童的部分,会有专门的审查官对小孩进行单独的谈话调查,这是审查中最难过也是最关键的地方,而且我们还无法控制小孩到底会说些什么。你侄子万一那时候说出点什么舅舅睡客厅,我们大家一起完蛋。”
审查不过关家长证是要吊销的,方得月可不想二十万没赚到还赔上一本家长证。
“源源不是你的队友,或者恰恰相反,他也是你的审查官。”他看着景哲的眼睛,“你只能信我。”
景哲愣了一下,说:“所以你才不要源源听?”
方得月皱着眉歪了歪头,觉得他莫名其妙,“不然还有什么?”
“哈哈。”景哲的笑简直憋不住,轻飘飘地从眼睛和唇边溢出来,“没什么。哈哈。”他嘴角勾起,止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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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24.色字头上一把刀
虽然刚才充分展现了自己值得二十万的专业素养,方得月站在景哲那大得有点夸张的床前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方得月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床,长长的帐幔,床单垂到地面上,窗子大敞着,高楼的风鼓动着这些灰色的轻盈的织物,让人错觉整个屋子都在漂浮。他心想,这些东西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
景哲动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他跳起来把方得月重新推了出去,“小方你不要进来先!!!”
他急急忙忙关上门,奔去拉开床头柜,把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扒拉出来,看得自己都头皮发麻,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景哲一股脑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东西倒进衣柜里一个用来放重要证件的暗格,上了锁,这才稍微心安一点,松了一口气。
方得月隔着门问:“你在藏安全套吗?”
景哲回头,面红耳赤地骂道:“不要这么随便地把这种名词说出来。”
方得月在门后嗤笑,“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回大学生健康教育吗?”还有代人签到,好死不死被老师点起来示范安全套的用法,方得月已经能做当着几百号人的面用安全套吹气球都脸不红心不跳。
景哲拉开门,佯作镇定,“好了。”他心想,哼哼,小方你还是太嫩了点,安全套算什么,哥哥多得是你没见过的东西。
景哲的床过分大,一只枕头显得太凄楚,于是上面摆了五六个造型各异的枕头,方得月看了扭头面无表情问他,“平时这张床会有五六个人睡吗?”
“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景哲跳起来,“我虽然是个同性恋,可是我是个很检点的同性恋。”
虽然有很多段关系,可是每段关系他都是真心付出,忠贞不二的,蒲苇纫如丝,奈何磐石说移就移。
“哦。”方得月伸手抓了一个枕头,爬上床,这张床比他想象中还要软,直接陷下去,让他愣了一下。
景哲这张床太久没第二个人上了,看得自己都有点脸红,上了他的床就是他的人,但是小方可不是他的人。他故意大声地说:“我去洗澡!小方你先睡吧!”
他拽起睡衣就跑,哒哒哒地在走廊响了一路,又折回来扒在门边对方得月说:“小方你放心,同性恋也不是是个男的就会扑上去的。”他可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很纯情的同性恋。
方得月说:“哦。”他伸手摸了一下,分辨不出景哲充满仙气的房间里哪个才是灯的开关,“那你帮我关一下灯。”他滋溜一下躺下了,留给他一个背影。
景哲笑了笑,在门边摁下了开关,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晚安。”
方得月真的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景哲留的一盏夜灯太催眠,床太软,或者他今天太累,他一合眼,立刻沉入了黑暗中,做起梦来。
梦里他在医院,拿着缴费单,怎么也找不到收费处,在青蓝色的冰凉瓷砖的走廊里如同游魂一样走来走去,单子上打印的浅色数字怎么也看不清,是二十万?还是两百万?
背包里的钱非常沉,压着他一边肩膀往下坠,骨头疼。
方得月惊醒,立刻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了。
景哲这个大骗子。
他咬牙切齿地想。
他被景哲从背后整个搂在怀里,横在胸前的小臂肌肉很坚实,挤压得骨骼咯吱咯吱响。
方得月咬着牙要挣开他,没想到他睡梦中力气那么大,方得月比他小一号,被他嵌在怀里像是一只快煮熟的虾。
他一动那手臂立刻就收紧了,景哲凑得更近,温热的鼻息扑在他的后颈上,黏连着头发,“……别闹了,乖……”他嘟嘟囔囔,说出甜蜜的梦话。
他的语气自然又熟稔,对象不会是他,景哲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大概是对曾经在这张床上的某个人说的。
方得月浑身一僵,感觉鸡皮疙瘩爬满了后背,他不曾和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更不会这样紧密地拥抱,人体的热度让他全身僵硬,像是烙铁一样烫着他每一寸的皮肤,他的脊背弯成得过紧的弓弦,几乎要发起抖来。
第25章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25.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手机闹起来的前一秒景哲啪地把它摁掉了,爬起来掀开睡袍。今天周二,气温显示最高温度二十二摄氏度,晴,有个女客户的预约,他优哉游哉冲了一个凉,吹了一个头,光溜溜地站在偌大的内嵌式衣柜前挑衣服,手指滑过一溜熨烫得光滑平整的衬衫,选中了一件有墨绿色暗纹的。景哲在全身镜前搔首弄姿研究配哪个领带夹,突然一个激灵,咔嚓咔嚓扭动着脖子回头看自己的床,上面只有自己随手脱下来的睡袍,萎靡一团丢在床尾。
他终于想起来,久违地他的床上理应出现另外一个人的。
“小方!”景哲魂飞魄散冲出房间,天还很早,微蓝的晨光中方得月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眼睛也是蓝茫茫的,“你鬼叫什么?”
“不是……我……”景哲嘴里词汇乱飞,“你……”
方得月把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声点,吵醒小孩你自己哄。”
景哲跑去儿童房看源源,源源缩成一团睡在床脚,他轻手轻脚把毛毯给他盖好,退了出去。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景哲低声问。
“睡不着。”方得月说,盯着客厅的一团空气发呆。
他看见景哲还站在原地看自己,“你不上班的?”
景哲迅速窜回房间几下整理好仪容,“我早饭在公司吃,一会儿源源醒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冰箱里有牛奶,微波炉在厨房,不然你点外卖也行。”他掏出钱包数了几张纸币压在客厅的烟灰缸下,“你先拿着用。”
方得月没答话。
景哲怕他以为自己是骗人来当保姆的,连忙道:“幼儿园我在联系了……之前他们说要看家长证,不然很多政府补助项目源源参加不了,所以……就这几天的事情,拜托拜托。”他双手合十。
方得月说:“行。”
景哲如释重负,拽上包风风火火经过客厅准备出门,“我走了。”
他走到方得月面前,突然伸手,越过他的脖子,把他旁边的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那是某个书店出的主题台历,上面摘录着一句诗,“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真不吉利。
景哲走了。
他咚咚咚跑去按电梯门,心里砰砰直跳,好险好险,差点就习惯性吻了方得月的额头。
方得月一定会杀了他。
方得月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儿童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他抬头,源源拽着一根小毯子静静看着自己。
方得月给他垫了个小板凳看他刷完牙,“你等一下。”他说,直起身去翻冰箱。
纸盒的包装不是他见过的牌子,上面依旧一堆外文,他皱皱眉,掀开盖子闻了一下,是牛奶。
方得月掏出手机,准备上网查一下微波炉使用说明。
他还没打完字,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小提琴,吓得他差点拿不稳手机,那音乐一直没有停,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发现是从门口传来的。
原来是门铃。
谁会来找景哲?
他捏着手机死死盯着那扇不断作响的光滑的木门,感觉那东西仿佛是活的,不依不饶要打开。他突然听到一声钥匙响,咔哒咔哒的金属声,缓缓剐蹭着,让他汗毛倒竖。
方得月无言地后退了几步,走到客厅把源源挡在身后。
门后露出一张中年妇女的圆脸来。
景哲的电话也到了,“小方吗?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不记得家里还有没有主食了。我让平时帮我做家政的秦阿姨过去帮帮你,顺便买点东西过去,她到了吗?”
“到了。”方得月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中年妇女齐耳的短发,有一张喜气洋洋的脸,非常娴熟地在玄关换鞋,“诶呀,你就是小方啊,旁边那个是源源吧。小景说家里可能没米了,我顺路去超市称了几斤过来。”
她轻车熟路收拾冰箱,把米面放进了厨房的储物柜里,开了灶台,在抽油烟机前面煮粥。“过了个年不见,小景居然结婚了。”
“嗯……”方得月和源源站在客厅,感觉这位女性仿佛才是家里的主人,他们是局促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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