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 (Ashitak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Ashitaka
- 入库:04.10
柳亚东觉得自己快变态了!没办法,他的性教育全是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虽然够淫/秽,却突然激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快感。这说明他不正常?就跟神经病觉得自己没病一样,不正常的人,要呐喊自己正常。柳亚东不呐喊,透过自虐式的意志麻痹和自己较劲。不想,就是不想,只要我不想,就和他没关!脚跟恼恨地猛蹬了下棕丝,钨丝滋的一声抗议,壁灯就突然瘪了。满屋幽僻,独出厕所那黄黄的一块。
柳亚东痛苦地又蜷成虾状,手呈空心在腿间高速地嵌套。黑暗如此包容,像帷幕脱落,披覆了所有的丑陋。心一宽容自己,他就要忍受不了地妥协了。他中箭倒地,颤巍巍交付给黑暗一个苟且的秘密,请求它装聋作哑。
一允许自己遐想他,五感乍然焕活,当即从头到脚毛孔尽张。他都不用有意说什么做什么,只需要在灯色里,一遍遍重复那个含吮抬头的那个动作,快感就会一层叠加一层,一浪拍打一浪。柳亚东放任、放弃,漂在涡流其中,剧烈簸荡,没有方向。那两个字被他狠狠咬死不念出来,显得他咬牙切齿神色狰狞,这是他自尊的底线。很快地登至浪尖,柳亚东又替他压了回胯。他已经能轻易地双腿劈开,并收纳他凶狠刺下的力道了。“嘶!”潽了一手温粥。
柳亚东盯着天花,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动也不想动。
他离完蛋不远。
隔天,侯爱森给三人看了份极潦草的失踪名单,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不管这人姓甚名谁,总之皆是欠了笔水钱又溜之大吉的无赖赌徒。侯爱森戴上个细边眼镜,一副文文静静的大学生样子,很难把他和收债的打手相关联。他往本上画个圈,说:“按说没什么可教的,就一个,这行的规矩只有欠债还钱。管你男女老少是富是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欠一毛都别想赖掉。”
柳亚东览着账目上一笔笔大小款项,片刻怔愣,就问:“上面的全逃了?”
“那倒也不是!那我们还干屁啊,裤底子都赔光了。”涂文把玩着根弹簧臂力器,阴森森一龇牙,笑说:“有的老油子已经被打死了。”
胡自强瞪了下眼,涂文哈哈大笑,耀武扬威地掰了两下臂力器。
“泉哥昨晚带的消息,文谷饭庄的何老卵,中午的长途到西客站。他去年八月在我们茶楼玩儿的百家乐,押闲连输,打条借了一万水,日利五个点,二十天没来断水,按条子债翻番,跑了三天被我们揪回来了。他原来跟付文祥付老板手下干,看付老板份儿上我们停利,本金加水钱欠八万,他又溜了有一个月。这人很精,难得冒头。”侯爱森合上笔帽,“涂文今天带你们学一学,最好一次能把水断了。”
“我们三个一起?”柳亚东问。
侯爱森点上根烟嗒,柳亚东嫌他慢,一句话憋半天。“今天晚上是个大盘,丽茹姐做掮客要招待两个外地老板。”侯爱森一指胡自强,“你去春水堂跟着,保护她安全,话别多就行。”又问兰舟柳亚东:“心里害怕?”他教诲人的样子神似邵锦泉。
也没有。柳亚东嘴上没逞这个能。
“别怵,真的。拿着这个只有他怕你,只有他见你像耗子见猫,我没听说过猫要怕耗子的。”侯爱森把皱瘪瘪的款条儿往桌上一搁,“他自己也清楚什么叫天经地义,不然也不会躲。”
“泉哥不发话我他妈才不带你们几个小孩儿呢。”涂文贴着发际一捋,耸耸眉:“都别他妈给老子放叉子,躲后面儿就行。”
气温持续骤降,万物遇冷气都陡地一僵。涂文带路,去宿舍楼拐头的大车棚。车棚看门的老头神似黄德雄,文朴的面孔搭诡滑的神色,涂文喊他一声老冯,丢他一包烟,他乐呵呵地伸胳膊接,姿势别扭,一看,原来是齐腕缺了右手。“修变压器给电打掉的,上头甩包呗,说紧急加的一单不在你工时里,报不了你工伤,就给鸡/巴的五百块钱。”涂文悠着根随手拾的枝条,说:“他就拿铁钩子上单位把他领导捅瞎了,说还搅了搅,领导脑浆子都顺着窟窿往外淌。他蹲了七年牢,放出来了,就支摊子给人修车看车。”
兰舟连连回头瞥那个老冯,觉得他背影窄瘦如一笔挥就,像只老迈的黄鼠狼。
“会骑么?”车棚顶头歪着两辆溅满黄泥的铃木大摩,涂文恐吓道:“跟自行车可不一样,摔了要么下巴飞出去要么肋巴骨三根起断,敢玩儿么?”
“我骑?”
“废他妈话呢。你一个收水的还打算坐公交呢?财会啊你?”他又朝兰舟一昂下巴,“你骑也行,都一样。”
“我骑。”没等兰舟接话,柳亚东按按车垫,“你带他吧。”
涂文耸肩,扔远枝条打了个唿哨:“开工!”
速度也是种类于赌的瘾,来得更像毒,染上就极难戒。涂文骑大摩从不配头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脑壳几时摔爆几时算完。他嗡嗡拧着离合疾驰在湿滑的路上,快得黄发乱舞,破袄飞扬,哦哦怪叫起来又状如撒泼的毛猴,兰舟不由得自保心态地抠紧了摩屁股。路是沥青铺就,柳亚东天赋异禀,蹿出去百米就觉得得心应手。此时在速度中远瞭,心态会变得自相矛盾——没了青山起叠,一面是障不见了,视界畅爽,耳边是风的自由呼啸;但同时围屏也不见了,像洪流也可以随时到来。
何老卵都记不得自己这外号怎么叫起来的,总之是名不副实。他上楼前在烟杂店买了盒避孕套,这次找青青,娘的,他决定用掉它一半!许青青慢吞吞地卸掉假睫毛,红嘴唇,解着摇粒绒睡衣的腰带,何老卵硬着下头等的心急火燎,觉着这骚/娘们在拿他逗猴,就蹿过去撕扯她胸/罩带,嘴在她肉上乱啃,说:“操!你这绣花的功夫!他妈想憋废我兄弟啊!你不是来那个了吧?!”
许青青边摘耳环边挣动:“饿死的野狗!我来你就不做了?”
何老卵倒拔柳似的把人抱起,抡进床,披盖上去咬住她嘴:“那我就弄得你淌水儿又淌血!”
用废两个套,后来没顾许青青的挣扎,又清清爽爽地扎了她一枪。何老卵倚着床头嗒一根牡丹烟,手勾着许青青,不闲地捻她那粒通红的马奶葡萄。许青青拿纸擦着腿间的黏糊,叹气儿说:“下回你他妈再有一次弄我里面,我就拿刀斩了你。”
何老卵手下一用力,说:“毒不毒啊你?我都四十多了你给我生个种怎么了?!”
“我凭什么?”许青青把纸揉成一团扔地上,盖上棉被往里一躺,“我是个老茄子?你那儿入秋了我这儿就得及时长一肚子籽?太把自己当东西了吧?”她哂笑:“你但凡现在能拿出一万,我就给你生,是儿子是丫头我都认。”
“一万?嘁。”何老卵烟头也往地上丢,烟往许青青脸上一吐,“付文强生意越做要越大,我这次回来跟着他干,一万算屁!肯跟他豁命,小车洋楼我也买得上。”
许青青一抠指甲,剔净了泥垢,弹掉说:“是,你从老卵变老板了,喝酒要配蟹,玩女人要去春水堂,茗茶要去金鼎,烟你要三个五,赌你要去澳门。我这一亩三分地你千万别来了。”
何老卵瞪眼:“嘶哎你个臭娘——”
许青青翻身给他一张白背:“我图你一个鸡/巴划来么我?迟早害死我。”
“你这话——”
梆!!——梆!
涂文的收水路数直来直去,常逼得人四蹿。他大摩的后备箱里俨然开了五金店,铁链钢丝锁有实用性,摆得明目张胆;归进管制刀具一类的锯条或三角刮刀,则用几份《良友》包上,不显刃,掖起凶光。涂文教给兰舟柳亚东说,收水第一要义乃见钱,你捅得他归西,他一个子儿吐不出来,于咱们等同狗屁。这里面镀锌管最好使,你砸头能震荡,砸锁骨必折,不致要命拿手里又好看,联防队拦你盘问了,你能说你是拿回家修暖气道的。这都是学问给我他妈记着!
老国土招待所空房一律外租,空心木板门配古早的插销锁,不定能防得住聪明点儿的狗。涂文问武校散打练不练脚法,柳亚东说,算基本功。涂文耸肩比个请,响指一弹:踹!
脚靶成了私人的宅门,理由就不充分了。柳亚东专注力提不到百分之百,力道也顿减,看着刚狠的一脚只踹脱了一半的插销。涂文耸眉,柳亚东觉得那是个嘲笑他的意思。涂文示意兰舟,兰舟接着补了中规中矩的一记,门才弹飞,砰的一声大敞。
精水点点的脏套子,废纸团满地,奶罩内裤铺了一床,两个人赤身裸体地从被窝里弹出来,一屋子最原始的肉欲味道。柳亚东皱眉,偏开头不看女人的精光样子。兰舟也扭开,不自在地低头往后退。柳亚东伸手过去抓住他衣摆,把他往自己背后扽。既是保护,又是私心。许青青想喊,何老卵心明眼慧地朝她嘴上一捂,悻悻笑:“哟,旧强哥。”
“你可别!”涂文搬了个凳子抵住了门,屁股往上一撂,“你一个四十的管我叫哥,你不嫌吃亏我还嫌损阳寿呢。”瞥眼许青青,他嘘个唿哨,眯眼笑:“老当益壮啊老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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