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闻道抬起头来,瘪瘪嘴,“一点点,还是看在你喜欢我的面子上我才喜欢你的,毕竟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我不喜欢你的话你实在太可怜。”
卫朝失笑:“那好吧,我多喜欢你一点,把你剩下的都补足给你,就可以满了。”
闻道嫌弃道:“我说,你们村子通网了吗?那么老的梗还想拿出来骗人。”
“不管,能表达我的心就行。”卫朝紧了紧怀抱,心里眼里全都只有这个人。
闻道嘴角上扬,靠在他怀里,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而这边的庙中,张航还在忧心忡忡,妈妈生病日渐严重,而自己却不能带她去医院。一旦暴露他下半生就完了,应康当时给过他承诺,只要给了他那些文件和公司信息,他就会负责全部的医疗费用,以后还会保障他的工作。可是后来医院来催交钱,他去找应康时那人已经不再见他。他手下的人带他来这里让他躲好,说是风波过后再接他出去,在那之后就联系不上了。看着床上的老人咳嗽那么严重,他准备明天再去找应康,让他继续给母亲治病,自己躲着。却不知寺庙外有人在盯着他……
闻道和卫朝分别在楼下楼上洗漱完,送闻道进了卧室,看着闻道上了床,卫朝还不准备走。对方换上了睡衣,刚吹的头发没怎么干,又蓬松又亮,手感一定很好,脸有些红,一双眼睛又亮又好看。卫朝移不动脚步,闻道靠在床头,往被子缩一缩,无辜望着他问:“你还不走啊?”
卫朝想,我那么喜欢你,你又这么好看,还走什么走!但表面上不敢这么凶,“我怕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你不认账了。”
“放心吧,我没你那么浪,认还是认的。”闻道手往外扇,催促他快走。
卫朝突然蹿进被子里,闻道吓了一跳往外边挪挪,但没出声。卫朝本想拉他进怀里,看他脸红,又怕再进一步他会恼羞成怒,只好拉好被子自己盖好,略郁闷,然后慢慢开口:
“我才不浪,我那么好,你冤枉我了。”
闻道双手抓住被子,露出一双眼睛说:“你还不浪,你都对我暗送秋波了,还和……”靠,怎么把这事忘了!
闻道猛然坐起来,吓得卫朝一抖,听闻道开口问:“江声跟你怎么回事?什么关系?”声音有些大,像是在掩盖什么情绪。
卫朝茫然,坐起来问:“什么什么关系?”
“你别蒙我,卫朝,真的,你别蒙我。”闻道语气软下来。
卫朝拉过他的手握住,看着他委屈又害怕的样子都要心疼死了。“他是阳儿的高中同学,高中时替阳儿挨了一棍,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卫阳,卫朝他弟弟。
“所以你才对他那么好吗?”闻道回味半天咂摸出些自责,误会了他,赶紧用拇指顺顺他的手背哄哄他。
“我是感谢他,他也不容易,追个人到现在都没追上,不像我,嘿嘿,”卫朝说到这儿傻笑两下,“但是不值得同情,嘴巴又毒又无赖。”
说完卫朝回想起中午闻道哭了那么久,原来竟是为了这样的一个误会吗?卫朝心里惊雷滚滚天人交战后,漫出五分诧异三分幸福还有两分心疼,“所以你今天以为我和他……”
“没有!”闻道急急出声打断,想起今天出的糗,脸到脖子红成一片,耳垂更是像要滴血。
卫朝不忍再逗他,把他拉过来,拥进怀里,然后笑着认认真真哄:“好,但你要知道,我只有你。”
过了好一会儿,闻道推开他,钻进被子,嘴里还咕哝:“我才不信。”但我很开心。
卫朝笑着,然后伸手关灯,隔着被子抱住他。又过了一会儿,闻道伸出手,把卫朝罩进被子,然后自己钻进他怀里,心里又雀跃又满足。他想起一句诗这样讲:只愿君心似我心,卫朝,谢谢你没有负我相思意,他笑着想,不一会儿就呼吸绵长清浅。一夜都是梦,梦里都是卫朝。而卫朝,卫朝在黑夜里看着他,守着他,拥着他,爱着他,一晚上没舍得睡。
我在梦里梦着你,你在梦外看着我。我们的十二月,是我们心里的四月天。
第6章 与你同在
“阿闻,你闭上眼睛。”卫朝神神秘秘地说。
“我才不闭。”闻道正在弹钢琴被他蛮力拉到房间里有些想打人。
“为什么呀?”卫朝委屈,“我想送你惊喜呢。”
“你上次给我的礼物是什么你忘了吗?”闻道咬牙切齿。
“这次不一样!”卫朝急忙解释,转而又嘀嘀咕咕,“再说了,上次礼物多好玩啊,你太没有眼光了。”
“你还说?谁敢像你那么有眼光,送礼物送蛇啊?”闻道气急说。
“那去动物园的时候我问你怕不怕,你不是说不怕,还很喜欢么?”卫朝说起来更委屈,自己怎么知道他怕蛇呢?为了这事他俩当了多久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闻道:“……”这人怕是不懂什么叫做看脸色,他当时脸都白了。
卫朝看他无语的表情,斗志昂扬道:“这次绝对不一样,绝对能给你惊喜。”
闻道撇撇嘴,你能给什么,莫非能给星星不成?那倒是可以考虑。
“你看!”卫朝伸出拳头,向上摊开掌心,是一颗黑色的珍珠。仔细看是深蓝色,灯光下闻道能看到彩虹样的光,非常漂亮。
卫朝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甚在意,只能自卖自夸:“这是这次去我外婆家玩,我自己找到的,找了好久,这是最漂亮的一颗,我想给你。”
闻道还是不说话,卫朝还不死心,小心翼翼地问:“阿闻,你喜欢吗?”
“喜欢……”闻道朝卫朝怀里拱拱,迷迷糊糊嘟哝。
卫朝看得好笑,低头亲亲他的头发:“喜欢什么?我吗?”
闻道从梦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在卫朝怀里,满心依赖。又忆起昨日表明心迹,不禁庆幸自己的大胆。
“嗯?”卫朝继续问。
闻道把埋着的头抬起来,望着卫朝,懒懒散散,嘴里还埋怨道:“你送我蛇……”
“咳。”卫朝头疼,怎么大早上起来不是忆起昨日种种而后含情脉脉,反而揪起旧账。
“昨夜没睡好?”闻道看他精神很好,但眼下有些青黑。
“一夜没睡,舍不得,怕早上起来又是一场梦。”卫朝赶紧哄,最好不记得把那事,赶紧翻过去这一页。
闻道心里又疼又暖,伸出拇指摸摸他眼下:“说了不会不认。”
“嗯,赖上你了。”卫朝捉住他手指递到嘴边亲亲,还嫌不够,又拉他到怀里揽紧,才觉稍稍安心。
静静待了会儿,闻道问:“几点了?”
“五点了。”卫朝答。
“那你还能抓紧睡会儿,睡醒我们去找张航。”闻道似是施舍的骄矜道。
卫朝:“不许提别人,现在只能想我。”
闻道撇嘴,你管我。
卫朝看他表情好笑,伸手刮刮他鼻子,笑着说:“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心中却是又软又酸,之前闻道脸上表情那么淡漠,身上带着让卫朝心疼的成熟,而今却在他面前如此情态娇憨,怎么能不让他动心?如何能不让他喜欢?
闻道耳根有些红:“不准再说话了,快点睡!”
“好。”卫朝抱紧他,满足地闭上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卫朝呼吸终于平稳,闻道望着他的睡颜,轻轻说:“只在你面前像孩子。”
软话似是入了卫朝梦中,睡着的他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放下来。
天终于大亮,庙中和尚忙忙碌碌,没有人注意到庙里来了几个人,去了后面用来堆放杂物的房子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被捆绑在椅子上的人在昏暗中醒来后,堵住嘴巴的事物终于被拿开,腮帮子有些酸,咬合肌也僵硬着,一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我刚刚说过了,你只需要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在媒体面前指证应康。除此之外废话不必再说。”几个统一黑色西服着装的人围着他,中间正对他的那个人开口。
张航十分慌张,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昨夜他按照之前的计划,提前请庙里方丈照顾好母亲,半夜的时候自己沿着唯一的一条路往山下跑,准备去联系应康的人。没料想到了山腰却被这伙人打晕又截回来了,一直到刚才才醒来,而这些人没有任何耐心,开门见山地问他是否答应合作。
张航其实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心中已经有了衡量。毕竟现在应康能不能联系上都是个天大的问题,而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答应眼前这些人或许可以让他们给母亲治疗。但让他无法安心的是,在利用完他后应康敢放他自己走,还敢不再继续给母亲治疗,不怕把自己逼急了去告发他,都是因为他们手中有自己是“叛徒”的证据,商业间谍这件事就可以让他进去蹲几年。
“我答应与你们合作,但你们必须给我妈治病,还要保障我的安全,还有,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要让我不进局子。”张航抬头看着对方平静地说,他怕应康手里的东西,而眼前这些人却没有。
刚才说话的人低下头来,望着他,眼里尽是戏谑:“你以为你有资格谈条件?实话告诉你,我们有你犯事儿的所有证据,让你在媒体面前自己说出来,”这人笑笑,“单独那些个文字,给那些人耳光不够响亮嘛这不是。”
这话倒是真的,在卫朝手里办事的人从不是些酒囊饭袋。他们一直知道张航与应康的动静,掌握的证据也是从头至尾。只是这次的事还没来得及通知卫朝,他在美国待了三个月,一直让他们看好文盛,有了大情况再汇报。却没想到应康居然这么早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