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向来固执,如今的她能不用容挽歌花费唇舌就心甘情愿地答应了容挽歌的要求,对于花千骨要为白子画与容挽歌准备一顿丰富早膳的要求,容挽歌自是欣然答应了,且权作她与白子画、花千骨最后一次同桌吃饭。
毕竟能够相聚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噫,明儿的章节就是挽歌狗带惹……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以命抵命
隔天,花千骨果真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早膳。
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家三口(……)就这么静默不语地吃着早膳,只是白子画与容挽歌吃着吃着竟是吃得愈发晕头转向、头重脚轻的,然后就这么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因为花千骨在早膳里下了她亲手炼制无色无味又无气的迷药。
花千骨趁此机会赶紧默念着法诀,利用异朽君传授的摄魂大法,依次删除了容挽歌与白子画的记忆。
对于容挽歌的记忆,花千骨是从昨晚在她答应了容挽歌要回到蜀山一事之后才开始删除的;对于白子画的记忆,花千骨是从容挽歌告知白子画有关于她要为他们准备一顿丰富的早膳一事之处才开始删除的。
接着花千骨立马施了一个又是异朽君传授的法术,从白子画的墟鼎之中取出了这五方神器——流光琴、不归砚、拴天链、幻思铃与悯生剑,再匆匆地将那些早膳全都给‘毁尸灭迹’了。
在花千骨离开绝情殿之前,她自是不忘把白子画和容挽歌搬运回房里,让他们继续相拥而眠,又留下一封信,内容无非是表示不忍离别,故而悄悄离去之类的,然后她就匆匆地赶到了山下与朔风会合。
如今花千骨要去做的事情,本来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的,岂料朔风居然看见了她在前夜偷偷下山前往瑶歌城去,一经他的逼问与胁迫之下,她不得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说出来,又岂料朔风在听闻了她要去做的事情之后,竟然表示要与她同行,任凭她怎么劝解,朔风也不听劝,还反过来威胁她,若是她不让他跟着去,他就去告知世尊,于是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朔风的要求。
就算前方是一条不归路,花千骨依然是势在必行,因为她也没想着要回头了。
……
一天有十二个时辰,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即是四天又一个时辰。
待得迷药的药效一过,白子画与容挽歌纷纷清醒了过来。
虽然他们颇为惊奇自己今日为何会睡得如此之迟,却只是以为有对方躺在身侧,故而能安心地睡个好觉。
他们一如昨日般,先是躺在床上温存一番,再由容挽歌伺候白子画盥洗、穿衣、给白子画束发。
不同的是,白子画在容挽歌正要前去厨房准备膳食的时候隐隐有毒发的趋势,所以容挽歌先行取出忘忧琴,再以忘忧琴之蓬勃灵力为白子画压制体内的卜元鼎之毒。
对此,容挽歌表面上看起来一如既往般冷静理智,实则内心早已痛得无以复加。
若不是白子画在此时毒发,容挽歌还会认为如今朝夕相对、同榻而眠的他俩是一对甫新婚不久的夫妻,只是世事从来没如果,白子画的毒发唤醒了容挽歌——
过了今天,她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跟白子画在一起了。
纵使再怎么心痛、再怎么舍不得,容挽歌也只能好好地把握与白子画同在一起的每一个当下,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白子画死去而什么也不做,她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天下苍生因为白子画的死而动荡不安。
眼看着距离妖神出世的日子愈发靠近,若是仙界在此时失去了白子画这么一个主心骨,届时仙界尚未开战,就已经先输了士气。
倘使白子画不是长留上仙,倘使容挽歌没有守护天下苍生的信念,倘使天下太平、海清河晏——
如若白子画身死,容挽歌势必相随。
……
后天,清晨。
容挽歌又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在白子画的怀里醒过来,不同于前三日的是,今天的白子画是先容挽歌一步醒过来的,所以容挽歌一睁开双眼,就跌入了白子画满是柔情的深邃黑眸里,不由得赧然地红了双颊。
白子画微勾薄唇,俯身轻吻着容挽歌的双唇,道:“早安。”
“早安。”容挽歌微微低下头来,脸颊上晕染开来的绯红渐转深浓。“你是什么时候睡醒的?”
此时的容挽歌,若是比之以桃花则太艳,若是比之以海棠则太俗,若是比之以红梅则是恰如其分的清艳动人,直看得白子画的眸光愈发幽邃,也不禁暗自庆幸此番美景唯他得见,只可惜此后的他怕是再也无法得见了。
白子画搂紧了容挽歌,柔声道:“比你早一刻钟睡醒的。”
容挽歌望着白子画这几天变得愈发苍白的脸色,内心狠狠地揪痛,却佯装成一副担心的样子,问:“那你可是饿了?今儿有特别想要吃些什么吗?”
“嗯……”白子画稍稍沉吟片刻,这才微笑着回答道:“我想吃南瓜糕和桃花羹。”
容挽歌点了点头,笑道:“待会儿给你束发之后,我再去给你准备这些。”
……
当第四十七个时辰即将到来,笙箫默按照前几天与容挽歌商议的,领着医药阁长老及两名医药阁弟子来到了绝情殿,容挽歌颔首相迎,而白子画早已在自己的床榻上睡得安稳沉酣,而且对于他人的造访也毫无所觉。
这是因为容挽歌在为他准备的桃花羹里下了她事先从夏紫薰那里得来的迷药,那是夏紫薰亲自为今天的白子画炼制的,此迷药不仅无色无味亦无气,能让人昏睡长达三个时辰。
容挽歌再次以忘忧琴为媒介而设下了结界,笙箫默等人看着此等设下结界的方式,心中虽然有着一丝惊诧,但也明白如今不是惊诧的时候,是以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着要开始给白子画进行换血了。
“开始吧。”容挽歌一坐在摆置在一旁的软榻,语声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微微侧过头去,一双秋水明眸脉脉含情地凝视着白子画,朱唇轻扬,神情没有丝毫畏惧,尽是一派恬静淡然。
于是,换血就此开始了。
……
哪怕换血的过程再疼痛煎熬,哪怕体内的血液变得越来越稀少,哪怕姣好容颜的血色逐渐褪去并成了一片如雪苍白,容挽歌自始至终都是看着白子画的,眸光温暖、柔婉又专注。
医药阁长老与弟子偶尔抬头见了此情此景,不禁慨叹蜀山掌门容挽歌真是情深意重的女子,而站在一旁偶尔客串一个小帮手的笙箫默不禁摇了摇头,暗叹容挽歌用情之深比起夏紫薰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白子画醒过来之后,发现容挽歌为了他以命抵命,保不齐会……
两个时辰之后,换血终于结束。
白子画的脸色终是恢复了往日的红润,面色由红润变得极度苍白的容挽歌则是素手一挥,立马撤去了结界。
忘忧琴好似是感应到容挽歌性命垂危了,立马飞到容挽歌的身边来,自动给她输送源源不绝的灵力,却无法恢复及补充她所失去的血液,还有她那严重受损并枯竭的元气。
“长老,你们且先离去吧。”看着脸色惨白的容挽歌,笙箫默说话的语气平添一丝沉重。
“是,儒尊。”医药阁长老点点头,轻叹一声,再领着两名医药阁弟子默然离去。
医药阁长老与弟子甫离去不久,一身深紫衣裙的夏紫薰端着一碗还冒着缕缕热气的汤药赶到了绝情殿。
夏紫薰端着汤药到来的身影,让容挽歌双眸一亮,催促道:“你们快将这碗汤药给子画服下。”
笙箫默坐在了床沿,扶起平躺着的白子画,而夏紫薰端着那碗汤药,慢慢地送入白子画的嘴里,再让白子画饮进肚里。
眼见白子画在一刻钟之内喝下了那碗用菀枯花熬煮而成的汤药,容挽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而沉重的疲惫感也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容挽歌没有忘记在冥界天冥石前立下的天契,于是她推开忘忧琴,缓缓地站起身来,由于严重缺血而导致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走起路来也是踉踉跄跄的,直看得笙箫默心惊肉跳。
容挽歌对着笙箫默与夏紫薰虚弱地笑了笑,颔首道:“今日之事,多谢二位相助。”
“我只是帮子画罢了。”夏紫薰盯着容挽歌羸弱得仿佛要乘风归去的样子,微微蹙拢着柳眉,问:“你这是要去何处?”
容挽歌的身子晃了一晃,淡声道:“挽歌即将身死,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冥界了。”
“容掌门就打算这么离开,那么掌门师兄呢?”笙箫默叹了一口气,问:“容掌门可有留下只字片语给他?”
“不急,不急……”容挽歌从墟鼎之中取出了一个传音螺和一本乐谱再递给笙箫默。“挽歌正要将这传音螺交托于儒尊,里头有着挽歌想对子画说的话,还有那张忘忧琴有着子画的气息,可说是与子画的缘分不浅,而且以忘忧琴来弹奏《忘川乐谱》里的曲子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劳烦儒尊代为转告子画,那张忘忧琴与乐谱是挽歌留给他的,希望挽歌身死之后,他能带着那张忘忧琴并且好好地利用乐谱里的曲子来帮助这个世上需要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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