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夏紫薰在场,容挽歌为了避免拉仇恨,也就没了想要再逗弄白子画的心思,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于是容挽歌随意地席地而坐,而后从墟鼎中取出桐木琴,搁在盘着的双腿之上,纤纤玉指弦上轻舞,开始弹奏起《诛心》来。
但闻此曲曲调之诡谲,犹如置身充斥着百鬼哀嚎之声的阿鼻地狱,直听得白子画三人微微皱眉,内心感到一阵阴冷森寒之余,又似乎夹杂着几缕难以名状的悲哀凄凉,容挽歌则面无起伏地弹着琴,明澈的双眸不复适才的灵动,清寂得犹如一汪止水。
轻风临,不见水光潋滟;细雨来,不见清波涟漪。
此刻,世间可谓最亲近容挽歌之人如花千骨尚且觉得这样的容挽歌遥不可及,更遑论白子画与夏紫薰?
对于白子画而言,随着他与容挽歌相识相知的日子愈长,他深刻地认识到容挽歌看事之通透、心性之强大以及心境之稳固远不是他这个已然修行千年的上仙能比得上的,仿佛任何人事物在她的眼里都是无所遁形并且微不足道的。
正因如此,他逐渐地感受到容挽歌几乎凉薄的潇洒,让一度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容挽歌怀揣了某种心思的他不晓得应该如何自处,不过转念一想,连花千骨都察觉了的事情而向来冷静理智的容挽歌偏偏察觉不了,他倒是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内心有一些郁闷,但他还是十分从容淡定地继续陪着容挽歌玩耍。
对于夏紫薰而言,她原是不在乎容挽歌到底是谁的,而残酷的事实就是这么一个不受她注意的女子却是唯一一个能让白子画如此温情相待的人,让她一下子产生了莫大的威胁,所以她才会以听曲为由对容挽歌发难,却不成想会见着容挽歌这般神似白子画的一面——世事万物不入眼的冷淡与无情,仿佛适才对着白子画与花千骨巧笑倩兮的女子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无怪乎他们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一曲弹毕,容挽歌正欲将桐木琴收入墟鼎中,双眸微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抬手凭空一抓,一封飞絮传书顿时出现在她的手里。
容挽歌不疾不徐地拆开那封信,映入眼帘的字迹皆为云隐所书。
……
掌门垂鉴:
近来七杀魔徒甚是猖狂,频频残害我蜀山外出历练之弟子——受害弟子之中,伤者有半百之数,亡者则有过百之数。
对此,云隐与两位长老已然命三千弟子好生待在蜀山,暂且不可外出历练或寻仇。
然而,七杀魔徒灭我蜀山在先,后来又有掌门力挽狂澜总算护住了蜀山,如今又历经同门惨遭残害一事,三千弟子怨怒不已、愤恨至极,誓要为受害弟子讨回公道,全然无视云隐与两位长老之命,还望掌门收到此信之后能即时赶回蜀山主持大局。
云隐敬禀。
……
阅罢,容挽歌微垂眼帘,极度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只见她默默地将桐木琴与那封信收入墟鼎之中。
“姐姐,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花千骨看着面无表情的容挽歌,即使她是容挽歌的妹妹,她根本无法从容挽歌的平淡表情来猜测容挽歌的真实情绪。
容挽歌看向花千骨,清清淡淡的眼神直看得花千骨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她没对花千骨说一些什么,只是对白子画淡淡道:“蜀山弟子发生内讧,我得回去处理,麻烦子画代为告知世尊,我要请个几天假回到蜀山去,欠学生的课自会补回来的,也麻烦子画代为转告学生,请他们别趁我不在的时候荒废学习。”
闻得蜀山弟子发生内讧一事,白子画眸中微讶,明明在经历上次一战之后,已然可见蜀山弟子是上下一心的了,怎会突然发生内讧?
不过出于对容挽歌的信任,白子画倒是不疑有他,旋即点头应道:“我会的。”
“谢了。”对着白子画颔首致谢后,容挽歌自是对着花千骨一番叮嘱。“小骨,你可不要成日只晓得捧着《七绝谱》看,每天抽空练练剑或是弹弹琴也是极好的,知道了吗?”
花千骨吐了吐舌头,笑答道:“小骨知道了,姐姐不必担心。”
对此,容挽歌只是无奈地失笑,却没再看他们一眼,留下一句‘告辞’之后,兀自御剑离去了。
“小骨,为师闭关去了。”白子画神情微怔地目送容挽歌离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空空荡荡得连听着细微而轻柔的风声也让他感到无从适应,性子原本就是冷清的他,居然因此忘了夏紫薰还未离去,微启薄唇,淡淡地说了这句话之后,也不待花千骨给予任何回应,径自飘然离去了。
夏紫薰眼见容挽歌离去之后,那个温和的白子画变回昔日的冷清的白子画,心中只觉得凄楚悲苦之余,妒火更是忍不住熊熊燃烧了起来,微微泛红的美眸蓄满了泪水,几欲潸然而下。
容挽歌,你何德何能让子画为你牵动心绪至此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画画男神就是这么傲娇闷骚(*/ω\*)
白子画o( ̄ヘ ̄o#) :“我傲娇闷骚我骄傲,我为自己把媳妇儿女票!”
【→_→为了押韵我也是拼了……】
对于我女神谜の情商,我只想说……
我已经给我女神埋下了情根又给情根浇了水,然并卵,容挽歌的情根却是呆萌属性的,于是我只想默默地替我男神点23333支蜡[蜡烛]
不过,离那一天真的不远了,相信我【真诚脸】
至于白子画会怎样知道自己喜欢上容挽歌,这自然是笙箫默点醒的,以后或许会在番外提及吧。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大闹七杀
两天之后,容挽歌终是抵达蜀山了。
万福宫大殿内,一袭素衣白衫的容挽歌端坐于高堂之上,三千弟子分为数列立于高堂之下,气氛一阵凝重。
经由云隐以及两名长老的详细讲述之后,容挽歌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任凭是哪个人也看不透她到底是在作何感想,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容挽歌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怨恨,反而早已经在脑海里想着如何报复那些作死的七杀魔徒了。
在容挽歌动身前来长留参加仙剑大会之前,蜀山早已有一些弟子陆续外出历练了,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可是在最近这几天以来,经常会有许多受了伤的蜀山弟子回到蜀山来告知七杀魔徒正在大肆残害蜀山弟子,只要七杀魔徒一见着蜀山弟子的身影,当即二话不说地开始出手攻击蜀山弟子了。
修为较高的蜀山弟子尚能勉强地捡回一条命,并且回到蜀山来;至于修为较低的,幸运的就是身负重伤回到蜀山,倒霉的则是命丧当场、回天乏术。
蜀山突然遭遇此事,门内弟子上上下下皆是惶惶不安,若是没有一个富有威信的人出面安抚,否则任谁来也根本压不住场子,所以此事已经不再是云隐以及两名长老可以做主得了的了,更加不是他们可以掌控得了的了。
在他们当即下令不许蜀山弟子外出历练或是找七杀魔徒寻仇之后,云隐赶紧修书给容挽歌,盼望她能迅速地赶回蜀山来主持大局。
按照云隐连日来不完全统计的伤亡人数,不仅伤者已是过百之数,就连亡者已是逼近两百之数了。
看着蜀山弟子群情愤恨的样子,容挽歌缓缓地闭了闭双眼,淡淡道:“你们全都先行退下吧,此事且待我细细思量。”
“掌门……”蜀山弟子恨不得将立即马上将七杀魔徒生吞活剥,哪儿还能等得容挽歌慢慢思量对策?
容挽歌赫然睁开双眸,眼神凌厉如刀剑,厉声喝道:“退下!”
“是!”蜀山三千弟子只得满怀怨愤与不甘地离开大殿。
很快的,偌大的大殿只剩下容挽歌一个人。
只见那双灿若星辰般的黑眸犹如是深潭之下看不见却在翻腾的暗涌,似乎隐隐透着一抹决绝与疯狂,又见她微微勾起红唇,浅笑着呢喃道:“七杀,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要来找你们玩了哟!”
……
是夜,墨色深浓,苍茫淋漓。
一道纤瘦而敏捷的黑色身影顿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魔界里,他所路过之处,悄然地收割了一个又一个妖魔的性命,动作甚是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直到他来到了七杀境内,他已然杀了过百之数的妖魔。
这时候,一直低垂着头的他骤然抬起头来,那人分明就是容挽歌。
只见容挽歌青丝高挽,姣好的面容依旧素净清绝,神色依旧毫无起伏,她身着一袭黑衣,手持着一把泛着荧荧银光的木剑,即使剑身染上了血腥,剑气也依旧浩然清正,衬得容挽歌愈加气势凛然而不可轻犯。
容挽歌手中的木剑名为扶桑,乃是冥界帝君阎君特意于容挽歌十六岁生辰之际嘱托牛头马面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根据牛头马面所言,容挽歌手中的扶桑剑相传是以上古时期扶桑神树之树干雕刻而成,只见该剑虽为木制,但是其通身流动着的灵力十分蓬勃,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般,剑气更是极其逼人,比起断念、碧落等名剑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踏入七杀境内,容挽歌简直是犹如入无人之境般一路使出鬼魅的步法来到了七杀殿内,至于在途中遇到的妖魔,她倒是没再大开杀戒,只是下手重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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