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十年,他妈随便说一句什么,都都能探的出下一句的风往那个方向刮,以前可以,但现在有莫非,他不想再敷衍他以后的感情………糟践别人,别的女子的青春。
[那你在外面死着,别回来了!]
电话挂了!
沙厉纠结又难受的走着,水泥路面很窄,这里来往的人不多,南北都要为过年,这会儿当地人怎么会闲着来荔枝田,只有偶尔路过的巴士,他不招手,人家自然也不停。
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老爸……接。
“喂,沙先生,我们这里是安康保险公司,祝您永远安康……再见…”
那边沙子轩顿了下,才貌似噗嗤的乐出来[你个混小子,把你老爸都唬了。]
“沙皇陛下,西太后又跟您发懿旨了?”沙厉跟他爸爸说话,向来悠着,太脆弱,只能护着,所以他不想回去面对。
[就是让你赶紧回家,一会儿我们忙着彩排,就没空再回来给你开门了,你到那儿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家…]
“这不正找车呢吗,来南港的人可真多!”
[那是,都把这儿当天堂了…]老妈在里面插嘴骂:[你个老魂淡,又放什么浪话呢,不是屁都不敢放,放了就臭一大街……赶紧给我吐……]
[呸呸呸…]老爸在那里一个劲儿呸,显然“天堂”俩字踩着了“严萃庭”女士的地雷导火线。
[儿子,你再不回来,我就被你妈唠叨的喘不上气儿了。]
“嗯,你们忙,我到了会给你们打电话。”
………………
他到的时候,天色已经由阴沉变成了夜幕,零星的还有了小雨滴,细碎的头发半湿的打成柳子,房子很好找,一排过去,按老妈说的公寓最大的水果店一直顺着往里走。
这里没有小院,也没有天台,地方不大,沙子轩先生分到的是一套一室一厅一卫,也就五十平米,按面积算,还没有莫非那儿的客厅大,步梯房。
在楼下时打电话确认地点,沙子轩先生接听以后,从楼上直接踩着楼梯台阶下来,穿着简单宽松的长袖休闲衬衫,精神比半年前好十倍不止。
“怎么穿这么多?”沙子轩先生伸手就去给儿子拉行李箱,比起先前没做手术之前开朗好多。
“这里暖和啊,我在兴舟都快冻成秃毛狗了,”沙厉不着痕迹的拿回拉杆箱,拖着上楼:“你们不是跟人排练节目?”
沙爸爸见到儿子眼睛就发红发热,说话带着笑:“节目少个人,能开始吗?”
沙厉恍然明白他们说的“节目”的意思,也跟着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一棟五层,他们住在三楼,推开防盗门,正坐在简易沙发上的严萃庭女士手里拿着擀面杖就过来了,上来就照着脑门来了下。
沙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拥抱就把他严严实实的圈住了:“你个龟孩子,走路比蜗牛还慢,就是学狗爬也早该爬回来了,你爸等的树叶都落了。”
“我爸说他没等,他就是一直被西太后念经念烦了。”沙厉把自己手上潮湿的雨滴在裤子上抹了把,拉杆箱一松,给了严萃庭女士一个拥抱。
“太后老佛爷,您老最近肥美了不少。”
“滚,”严萃庭抬手一巴掌甩过去,差点没把儿子肺打穿:“赶紧洗澡换衣服去,一会儿饺子好了赶紧吃,吃完赶紧睡。”
沙厉屋子看了一圈,“睡那儿?”
“沙发!”沙子轩在他旁边说。
…………
家里的地方不大,衣服脱在浴室外面,手机一响,站在花洒下冲水的沙厉身体肌肉猛然绷紧,会打他手机的人统共没几个。
沙子轩刚好进来洗手,顺手从他棉服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立时愣了下。
沙厉已经围了浴巾从淋浴间出来,“谁的?”他明知故问。
沙子轩颤颤巍巍的把手机过去,那眼神看儿子就仿佛在看一个头上长了光圈的天使。
等到他儿子嗯嗯啊啊的挂掉电话,人还没舍得出去。
“沙皇陛下,我天天洗澡,不用搓背。”
“你现在在T&M上班了?”沙子轩太激动,说话还有点儿抖:“莫董打电话来是要做什么?”
得,已然退休的沙子轩还活在T&M的副董统治阴影下,没能走出来呢……
第53章 第 53 章
自打接了那通电话,沙厉坐在客厅里耳朵就没了清闲,拿着擀面杖擀皮的严萃庭倒是没什么,沙子轩的嘴却像开了机关枪似的,连连问个没完。
终于知道儿子还在房产公司上班,只是跟莫非有接触,情绪就平稳了不少,然后就开始一个劲噶吹他们家莫董的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礼貌得体。
复古词说的那叫一个诗情画意。
“爸,”沙厉虚虚的笑:“莫先生已经不在T&M了。”
沙子轩:……?
沙厉接着说:“人家嫌T&M公司太小,回自己家干了!”
T&M娱乐,在国内传媒公司也算排前十的,沙厉这句话,无疑是往莫非脸上贴了更大的一块金,他爸妈反而更加在意起对方对他的态度。
“我就是卖房,人家来看房我接待的。”沙厉编瞎话从来不眨眼。
这个时候任何能跟莫非有牵扯的职位都也可能有他老爸认识的人,依照沙子轩先生的性格,肯定要打电话过去,在他以前的同僚面前套两句话,问问他最近的情况,再吹几句儿子跟莫董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可不是不一般,一般关系,能滚一张床单滚了小半年吗?
“我跟你说,人家莫董,那真不是一般人,我做出纳二十多年,就在T&M公司,在莫董手底下觉得倍儿有面子,你说你要有人家一半儿精明能干……”
沙厉被否定惯了,以前也没少听他老爸讲莫非的今日传奇,老了老了,有时候像个小迷弟,自从公司在他卖掉房子,又通知要给他个在南港的家以后,这传奇已经从玄幻变成了魔幻。
“妈,还得多久才能吃,你儿子快饿扁了!”沙厉对着严萃庭女士哭唧唧的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小脸又瘦,小肩膀又窄,看着委实像个纳粹集中营里的小囚徒。
“吃吃,马上煮…”果然西太后才是家族最高统治者,一个眼色,沙皇陛下立刻起身去烧水去了。
这里不让用明火,电磁炉煮饺子,一锅出一盘,沙厉不喜欢吃饺子,但更不想听父亲对某某人的颂扬,低着头只吃不说。
饺子馅是胡萝卜、香菇、猪肉,馅有点咸,但是很入味,只是面皮太薄,馅太大,吃起来就要就着汤。
沙厉吃完饺子,坐在椅子上看妈妈包饺子,馅拌的多了,吃不完的要包上冻起来。
都收拾好已经快八点半,沙爸爸身体不比从前,这会儿已经有些累,吃了几个饺子却非要去散步。
西太后自然要下楼陪着,怕有风吹到,还特意拿了件运动外套披着才出门。
屋里只剩下他自己时,他觉得应该跟莫非打一个电话,刚才爸爸在旁边,自己也就应了两声,再没点眼力见的也明白,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他们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尤其他脆弱的随时会躺下的老爸。
沙厉坐在椅子上有些困,翻手机看电子书,自从开始写文,自己就再没时间看别人的,挑着金榜大神的看了两张,越看越困,只好把简易沙发放倒了躺上去。
感觉好不错,可能先前过的太舒适,以前在大学宿舍里,床还没这个宽,他也能睡着。
一夜迷迷糊糊的就过去,梦出奇的长……
腊月二十九,天亮,沙厉和爸妈一起清扫收拾他们加上楼道公摊也只有五十平米的小家,两条腿骑在玻璃窗上,被西太后一通骂。
骂完,趁着蓝天白云,晴日暖风,两口子要去串门子。
中午串门子的没回来,打电话让去楼下那里吃饭。23℃的天气,只能换上整理行李时随手塞的一件衬衣。
推门一看,果不其然是老李叔叔,聪明决定的他老人家是以前公司主管会计,干净的大脑门锃光瓦亮的在南港的阳光下更显通透。
通透的他和他爸妈让他坐在客厅摆的小餐桌上,还非常精明通透的把他和人闺女安排坐在了一块儿。
菜很家常,气氛很尴尬,两个年轻人都没话说,最后收拾时,严萃庭女士和老李叔一指窗外小区休闲区的凉亭,“你俩去哪儿聊,家里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