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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健身房,换了运动衫的他并没能见到昨天那位香气四溢,同时又是字母圈少主的人。
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上班的人都还没下班,训练的看架势都是几个专业人士。
沙厉站在跑步机上,调了最慢速走,旁边两个人速度溜到飞起的那种,还边跑边说。
“你们都看出阵仗不对了,还不赶紧给我打电话,要是我在,Michael一定没事的。”说这话的个子不高,但块头很硬,剪的圆寸头看起来更加精神有力。显然对方是练家子,说话时轻松自如,跑起来一点大喘都没有。
“吹吧!”另一个个子高,皮肤白些的回复他:“上午来的人多横,你见了吗,Michael也是,在那个王子戬身上还没吃够亏,走那儿贱那儿,白练那么好的块儿了!”
圆寸头讶异:“王子戬怎么了,他不死了吗,还没完没了。”
白高个侧头看了眼慢悠悠的在那儿跑的沙厉,本来要回复对方的话咽了一下,只轻描淡写的说:“有活着的,这事怨Michael,人家整他活该,别提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里,只有鞋子规律节奏的踩在跑步机上的声音,再没人多说一句话。
昨天那个教练叫Michael?
在王子戬身上吃过亏?
又被莫名整了?
沙厉主动跟人家攀谈:“我说怎么没看到Michael教练,昨天还跟他说好今天参加他的增肌塑形课呢!”
两个正在跑的人一听都徐徐把他们的跑步机速度调慢。
白高个率先搭话:“你这个骨架线条不错,底子好,确实应该适当的增肌,让自己看起来就更完美了。”
沙厉现在已经被这个骨架线条给框住了,他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每一个人推荐什么时,都会说这样的话。
“但Michael昨天说,他以前是王子戬的私教,我是王子戬的迷弟!”沙厉眼睛很水亮,这么说的时候,配上一双星星眼,看起来单纯懵懂的很。
“他是被王子戬赶走的,”白高个说:“知道Michael今天怎么没在吗?”
沙厉侧头茫然的看他一眼,任谁都会觉得,这是有钱人家涉世未深的小孩儿。
“你这上大学了吗?”白高个说着和旁边的圆寸头交换了下眼神。
“我高三,刚放假,想趁春节玩几天。”
“我说呢,看着就年纪就小,增肌克得半年一年坚持,你这高三,Michael也给你推荐,有那个时间吗?”
沙厉侧头腼腆的笑了笑,听他们往别的地方拐,心里咯噔咯噔的跳,被绕着参加什么课都是要花钱的,他却只是想打听别人的闲事。
“Michael怎么跟你安排上课的?”圆寸头比较直接。
“说,可以利用寒假入门……”沙厉有点想逃了,万一让花钱……
“这个Michael,”白高个口气嫌弃了下:“你要入班,我有个二十一天,效果绝对不错,你可以试试,你这个确实太瘦了,有175以上吧?看着也就50kg。”
“主要昨天Michael教练说的挺多的,人热心指导了我那么久!”沙厉顿了下:“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瘦高个摆手:“回不来了,他以前犯的破事,正主今天找上门追究,以后都不会在健身行业了。”
“什么破事儿?”沙厉顺着问。
“就是……”白高个话到嘴边顿了下:“你这么小,别听了,回头你父母来了估计还会说我们……”
“当我不知道,肯定是他把人家女生搞怀孕了什么的,他那么帅!”说着沙厉心里对自己呕了把。
“比这事脏多了,今天来找他的可是前段时间那个和王子戬闹殉情的……”
“嘿…”本来不怎么说话的圆寸头打断他:“刚还说我呢……”
瘦高个也打住不说了。
第52章 第 52 章
在健身房里听了个模棱,回家也没敢问莫非什么。
或许是莫非让小东去弄走的Michael,为什么,还是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笑话,他对他有什么需要在背后操作的必要。
自己如果有天跟莫非斗,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况且他是不会和他斗的。
日子来的很快,压着大雪就到了腊月二十七,定的明天到飞机,到时候莫非也会走,在一起几个月,终于家里要空几天。
他有些舍不得,勾着莫非的脖子哼哼唧唧。
“我今晚要把二哥榨成人肉干,省得你到了外面的世界拈花惹草。”
莫非吻的很轻,什么动作都很轻,他是个绅士派,说好今晚由他主导,算作新年礼物。
抛离了那些杂七杂八的道具,单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爱,果然可以温柔缱绻,一如初见。
“你会给我打电话吗?”沙厉问。
“你想我打吗?”上方的莫非含着他的唇,边吻边动。
他想啊,现在觉得还是要听到他的声音才好过年的吧,他跟老妈说初五开始上班,也就是说,一个星期两个人没的面好见,喜欢腻歪的他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打电话。
“沙厉,”莫非最后抱着他说:“早点儿回来。”
——*
南港是全国最适合养老的地方,空气质量一年全优,气候温和,冬暖夏凉,而且守着海滩,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方。
T&M娱乐当时在这里选地做养老公寓,只是先期试水而已,各地有钱银都想长命百岁,活的健康安逸,有的是有钱,又没活儿干的老头老太太。
所以据说这座公寓盖起来之后,紧接着T&M又在这里拿地筹措,要建造更大,更便捷舒适的楼房,在养老度假圣地里盖出一所太上皇山庄。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从飞机上下来已经天旋地转的沙厉拉着行李箱出了飞机场,就这样,他也没坐计程车,而是远了机场大巴。
大巴没有直达目的地的,到x酒店就停了,昏昏糊糊的他又转另一辆。
转的第二辆速度就慢了很多,而且经停的地方也多,走到后来,外面没了高楼大厦,放眼两旁郁郁葱葱的果树一眼望不到边际,偏今天天是阴的。
沙厉早上怕丢人吐到飞机上,一路憋着就喝了几口水,这时候看见外面绿油油的树叶子摆动,忍不住想开窗透透气。
偏窗也打不开,明明外面看起来那么好,垂着脑袋打量大巴车里,操着各式口音的都有,还有位看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在逗身边的小娃娃。
小娃娃最多两岁,刚回走路的样子,还穿着开档裤,包着尿片,坐在老太太腿上嚷嚷着说话,连哭带闹的打了老太太两下。
旁边的可能是爷爷,在小脑袋上弹了下说:“羞不羞,回家见妈妈再要……”
小男孩根本不听他的,就一个劲闹,老太太终于受不了,穿着的外套拉链一拉,撩起里面的打底衫给孩子叼奶吃……
沙厉慌慌的像做了亏心事的转移视线。
大庭广众,这老太太也不可能有奶,小孩子这样,这要是他宝宝,估计抬手一巴掌,直接就把嘴撕烂才解气。
怎么会有这种人,本来晕乎的沙厉满脑子全是厚颜无耻的字眼。
小孩子不哭了,又一对夫妻不知道因为什么指正着吵了起来,说的全是南方方言,他连一句都听不好,就看两口子在那里飚分贝。
这已经到了他承受的极限,终于受不了的跟大巴司机讲到下站有下车。
南港的好,到了的人才知道,从车上下来,两边都是荔枝树,漫野的绿,只吃过没见过的他突然就想死在这里,那儿也不去。
只有一条路,按照老爸老妈和莫非他们给划的路线,刚坐的那是最后一趟大巴。
所以他只要沿着哪条大巴的线路走就能到,那怕走个一整天他都不想再坐车了。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老妈的……接!
沙厉划下接听,把手机放到耳边:“喂,老太太,您说。”
[怎么还没到,我跟你爸等着去排练呢,一会儿家里锁了门,你在外面睡吧?]
“不带这样的吧,女王殿下,您儿子来这一趟多不容易呀,爬山涉水的,鞋底子都磨破两层了!”这么说着,他脚底还真有点疼。
[老李家闺女跟你一班飞机的,人家早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就你小子不让人省心,这会在哪呢!]
沙厉笑着看旁边铺天盖地的荔枝树,仰着脸对着阴下来的天空喊:“我在接受大自然的召唤………妈……我不想去找你们了……我不想跟老李家的闺女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