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祁无语。
这话要当好话听,他脑子就是进螺丝了,要是当坏话听…………啧!…人家夸他这脸俊呢……啊哈哈哈……
“又在那儿yy什么呢?”沙厉手里捏着只鸭腿边啃边眯他。
“没听你说过人话,我在想老莫怎么就没把你熏陶熏陶。”
“他?”沙厉啃着鸭腿的架势像是在生吞人肉:“他自己还一身不干净,凭什么来熏陶我?”
谈祁:…………
一碗鸭血粉丝汤,两只鸭腿下肚,沙厉把鸭腿骨头用牙磕开,“滋滋”的嘬里面的骨髓。嘬完把咬劈叉的骨头桌台上一丢,一看袋子里没腿了,老大不乐意就表现上了脸。
“你买的鸭腿油太大,一吃就是激素饲料催肥的,光长油,不长脑子。”
谈祁看了眼桌上的两个鸭腿骨,见沙厉又拿起一只欧包咬,干脆把剩下的吃食全打包进袋子里:“你跟老莫到底怎么了?”
“没事。”
“说不说,不说下回你自己叫外卖吧,有事别颠颠的给我打电话。”谈祁说着不耐烦的往裤袋里摸烟,摸了几下想起来,烟在自己脱到玄关的大衣里,站起来又去大衣里拿。
几步回来,沙厉还坐在餐台那儿啃欧包,里面的芝士麻薯层拉丝能扯出十多厘米,小毛豆把吃的当玩意儿搞了。
“真打算以后叫外卖了?”谈祁坐下来接着不屈不挠的威胁他。
“外卖小哥多累呀,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人家,上学读书那些礼仪廉耻道德规范都学哪去了?”
谈祁听他扯的云里雾里,好半天没想出来,这跟礼仪道德怎么扯上的关系。
“还不说?”
“连菲菲怀孕了…”说完的沙厉啃着欧包继续拉丝。
“就这点儿屁事,你就跟老莫不痛快了?”谈祁匪夷所思的看他。
“他可以有别人,前提是跟我分手,我们之前就有协定,我不会贪他一毛钱。”沙厉说着眼里委屈发红。
谈祁大约觉出他误会了什么,本来拿着的烟在嘴里叼上没点又撤了下来,说:“老莫自己都没喊冤,你嗷嗷个什么劲儿啊?你这时候该好好安慰他,而不是跟他对着干。”
“凭什么?”
“凭老莫受什么委屈都不跟你说,连菲菲肚子里的馅儿是他大哥的,跟老莫没关系。”
沙厉:“什什么?”
谈祁夹着的烟又塞进嘴里,烟盒里的打火机拿出来,咔哒一下,火苗煌煌的点燃了烟丝,又在蒙蒙而起的烟雾里咔哒一下合上打火机装好。动作潇洒利落,确实很符合他花花做派。
“老莫大哥是mensa测试一百六的天才,他们莫家几辈人最好的基因几乎全遗传给了他大哥。”
沙厉茫然的睁大眼睛看他,心里回荡的就俩字…
“牛批!”
“莫非一出生家里就不太待见,他哥那时候才五岁,听说爹妈想要闺女的梦没实现,张嘴就给他安了个非字当名字。”谈祁说着也不知那里来了气,一口烟抽到底,桌台上立刻多了半截整齐的烟灰。
“你要问为什么连菲菲要嫁的是莫非,怀的却是他哥的种?”谈祁一下戳到了他心里的疑问点,带着嘲讽的口气说:“说了,他哥基因优良,人死了,种儿还保着,五年前冷冻上,没过一年,人就自杀了。”
“自杀?你不是说他智商……?”沙厉感觉这比他写的小说还狗血刺激。
“老莫跟家里闹掰,就是因为他哥,那哥们智商高是高,可情商不行,家里等着他赶紧打种儿传宗接代,他倒好,惦记上自己弟弟。”谈祁说着低头对脚下的垃圾桶啐了口。
“老莫胆小加上他家里人埋怨,早十年前就搬出来住了。他跟家里不愉快,他那个哥还惦记着让他回去,后来惦记疯了,人从家里的天台顶蹦了下来。”
那样他的家人肯定更不喜欢莫非了,沙厉想到这儿叹了口气,莫二哥这小命还挺多舛。
“连菲菲本来是老莫家公司董事的女儿,当初为了跟他好上,没少在吃的东西里作妖,现在家里老大没了,他们家骂完,气完开始觉得老莫好了,就想他回去。”
沙厉疑惑的打断:“他不是因为骞娱的王子戬自杀导致你们T&M出现危机,才决定回家工作的吗?”
谈祁烟早抽完了,就一烟头在嘴里叼着也叼不住,他这一问,就像踩在那枚烟头上似的,只剩点点微红的过滤嘴嗒的掉下来,烫到了烟头主人的手背,又滚到了手背扶着的桌台上。
“是,跟T&M有关系,你以为谁在背后撑着骞娱。”
“可,”沙厉手里握着一直没咬的欧包被他捏的有些发扁:“可为什么还要让连菲菲怀上他大哥的孩子,再跟他结婚呢?”
谈祁站起来,撇着嘴看他,轻蔑的看,看的沙厉忍不住站起来,抄起桌上的那枚烟头扔过去,“神神叨叨的,当你是大爷啊,莫非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你那个脑子,继续在你家没黑没白的鼓捣你那个小黄文吧,就你啃的这个面包都要一百五十块,你今天挣够面包钱了?”
沙厉最恨别人亵渎它的职业,本来梗着脖子就要反驳,后来一想,娱乐公司经常会在文学网站上挑本子,投影视,行情估计门儿清………
“你个没节操拉皮条的谈日天,我就吃你的了,怎么滴,多少钱我又不是不给你。”
“呦,这就生气了?”谈祁说着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不早了,你要是觉着写那玩意饿不死你,就接着上楼写吧………还有……老莫家里最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名声什么玩意儿,老莫这人也认他家的邪,今天晚上的话,给我烂肚子里啊!”
“滚吧,你…”
第44章 第 44 章
谈祁一走,他就给莫非发了个“早点回来”的信息。
但一直到十点,沙厉洗了澡,换了衣服,把厨余的垃圾全收拾了放进垃圾桶里,莫非还没有一点信息。
他感觉自己是愧疚的,自己默默委屈憎恨的有多久,现在都怯意和后悔就有多深。
他站在楼上房间的窗边往外看,雪还没停,茫茫的积雪把所有的地方都盖进了白色里。以前他最喜欢雪,但老爸最不喜欢,下雪天公车会走的很慢,为了不迟到,他要起更早到站牌那儿等。
他总会拖着他老爸的腿,不让他去上班,嚷嚷着要堆雪人,但其实他的生命里,是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堆成的雪人的。
爱有时候就是一顿冷热刚好,有菜有汤的饭,除此之外,你寄望再多,也不过是精神层面的那些看不着,摸不清的东西。
沙厉换了羽绒服和羊毛靴,去了从没踏上的二楼天台,推开两道门,外面的风刀子一样刮进来,他又赶紧把门关上。
天台的雪携着风嘶嘶的往脖子里钻,往脸上打,身上在屋里攒的热气开始慢慢的散,脚下踩过去咔吱咔吱的,蓬松的雪上压出一个个脚印。
这鞋子买回来第一次穿,比他几天没洗得袜子还干净。
他没等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莫非的电话终于来了。
[在那儿?]他问。
“天台上,我想看看雪再大点儿,能不能把我给埋了。”
[我在你房间里。]
“你不上来吗?”沙厉说话的声音和风一起往话筒里灌。
[回来吧!]
回来吧,曾几何时他最爱研究这个回字,明白自己的性向之后,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有个理所应当要回的地方。
喜欢搞点小伤怀的他还喜欢把“漂泊”和“感慨”挂在嘴边,写进自己疼痛的小青春里。
莫非在他的房间等他,看见的是一个裹的挺严实的沙厉,他还挺知道爱惜自己。
“莫非,你回来的太晚了,我今天生日。”他说瞎话从来就没眨过眼。
“生日快乐!”他知道他在说谎。
“我二十一岁了,先生。”沙厉穿着大厚羽绒服,抱住了那个只穿着单薄衬衣的男人。
“恭喜!”
“我们出去溜达吧,去后面林子里打野战。”
莫非应不下去,淡淡的回了声,“冷!”
“这么大雪,出去散步一定浪漫。”
——*
绿化林里的便道上雪并不厚,估计是傍晚环卫工下班前刚清理过,从住宅区到这里要过一个五米的坡,坡度刚好,砌着台阶,坡上的栏杆上挂着一条条白色的雪,泛黄的路灯下只有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