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了,一个多月都没沾上,酒气这么重的现在反倒沾了,一想到这个他就火大,一大直接把人推倒了。
莫非倒的位置很好,腿架在沙发扶手上,身子躺在沙发里,还挺惬意。
“莫非,你跟连菲菲到底什么关系?”他半跪在地毯上,忽略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问:“你跟她今天上过床吗?”
莫非显然没听到,躺在那里呼吸沉重的睡着了。
沙厉偷偷摸他的裤袋,在里面摸出手机后,忐忑的拿着。
他几乎没碰过,手机里现在会存着多少人的秘密,他一直保持着床伴之间的友谊,为这个友谊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而且他们很快乐,他也觉得没必要知道他背后的那些事,他只需要知道他身下的那些事儿……
真的,他不能跟一个踩着两条船的人在一块儿,心理上不行,生理上对于和别人共用一个圆柱海绵体也不行,会感染各种搬不上台面,说不出口的病就是最大的原因。
黑色的手机质感很好,手感也没得挑,像它的主人,看着不张扬,却有着足够张扬的底子。感应屏幕在他摸到的那刻就亮了,壁纸纯白的底子上,一枚绿色的铁皮水果糖盒,糖盒上还印着“沙粒”两个字,那枚糖盒在白色的数字时间下,“沙粒”两个字就戳的他眼睛湿了。
去年买的,那天他去超市里买拖鞋,买床单,买TT,大小买了好多,这枚糖盒是意外收获,拿在手里就不舍得放下。
沙厉笑的鼻头一酸,低头看地毯上的纹路,越看眼睛越糊,模糊的都看不清毯子的颜色。反正他也看不到,他哭了也没人看到不是,眼泪带着咸涩的湿度汇聚到下巴那里,吧嗒吧嗒的滴在手机屏幕上,他拿着随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屏幕就更花了。
——*
人一般不要做梦,破灭的时候,你会有重新投胎的念头。
那天晚上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的他沉浸在漫溢的感动里,感动的接到电话。
连菲菲的,他划拉开接听键时,恰巧醉酒的莫非翻身咕哝了一声,对方可能以为就是正主接的,说话语气兴奋的几乎抑制不住要透屏而出。
[Murphy,我的血液报告出来了,一男一女,龙凤胎……爸爸和妈妈现在都很高兴,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很困了,但是他们不听劝,特意坐专机赶过来,现在就想跟你通话………]
沙厉闭眼,感觉眼窝和睫毛湿哒哒的不舒服,但是却懒得擦。
[Murphy,你怎么了,要做爸爸,是不是高兴坏了……]
不是!
不是!
沙厉连讲一句,对方醉了的勇气都没有,等着那边自说自话了十多分钟才挂掉,手机早丢到了茶几下的地毯上,屏幕上刺眼的绿盒子让他心里蜇的慌。
丫的,绿的还挺应景……
莫非大半身子平躺在沙发上,呼吸薄而缓的如同静止了一般。
他低头吮上他的脖颈,在那蠕动的喉结处露出牙齿,齿尖下皮肉的温度刚好,软骨凸起的弧度那么好,咬下去也许会更好,血溅出来才解消得了他浓烈的情绪……
可惜,他怎么没咬下去,下午吃太饱?
还是卤鸭脖子啃太多觉得那根脖子味道太淡……
那天之后,他比自己预想的要冷淡平静的多,他觉得自己被那个人传染了。沉默的上楼,连夜把头天准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道具放进箱子里,塞进卫生间的柜子。
换衣服洗澡,尔后灵感爆棚的坐在电脑前码字写文到早上。
……
那天清醒后的莫非从楼下上来时,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衣西装,洗完澡酒气退却,站在他被背后看他敲了会儿键盘就离开了。
自从感恩节过后,两个人成了邻居,各住各屋,各睡各床,没有质问也没有吵架,他突然觉得自己掏干了所有床笫上的热情。
——*
公立十二月,雪没下。
沙厉低着头拨拉着油腻的头发,细碎的头皮屑在房间里造了场雪,洗澡刷牙成了跟他完全绝缘的事情,打字打到犯困,他会趴床上睡一会儿,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
这天早上。
莫非开门刚好看他在那里拨拉头皮,矜贵公子脸上表情不大随和,脚顿在门口就没再往里迈步。
感觉到投向自己的视线,沙厉抬起头,耳边嗡嗡的响声里还夹着滋滋的电波声,眼皮青黑的看着莫非:“还没去公司?”
莫非淡淡的问:“一夜没睡?”
沙厉转头想看过电脑显示器下面的时间再回复,眼睛花里胡哨的就是对不上焦距,最后干脆放弃,又把目光转回来,“你刚才说什么,我耳鸣,没听清。”
莫非口气凉淡的揶揄他:“起的挺早。”
“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乞丐………”顺口溜尴尬的没对上号,他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乞丐不早起,早起估计就沦落不成乞丐了,勤能补拙,知识能把人养活……是不?”
“嗯,”站在门口的莫非点头:“肯努力是好事。但保洁说,你不让他进房间!”
“我在码字啊,大佬,总不能让我写到一半,挪窝到楼下,或者听她在我耳朵边玩洗刷刷吧?”
“嗯!”
始终站在门外的人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手一搭自外面关上了房门。
楼梯的木质地板响过一阵节奏平稳的走路声,再然后,门一开一合,一片死寂。
久宅在家的沙厉被这种安静折磨到,站起来扒着窗沿向外看,凑巧就看到莫非的车从机动车道缓缓的开出去……
雪终于下了……
第43章 第 43 章
一场大雪扎地,从早上八点鹅毛般大片大片的盖下来,后窗的绿化林中午就是阴沉沉一片白茫。
沙厉码字中间喝过一次水,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时间,他水都是很少喝,他感觉自己有些健忘,怕起来一泡尿就会把自己脑子里所有的思路冲进下水道。
思路没有冲进下水道,随着外面的雪花全贴地上,冻的抠都抠不下来。
网络推送今天多起追尾事故,最牛x的一个,连着14辆连环追尾,视屏场面又凶又彪悍,凄惨程度让他有点儿怀疑人生。
他怀疑的人生在下午,入夜差点就要告别,在离开的边缘挣扎着给谈祁打了个电话,要吃要喝罗列一大堆,就是怕一停下来不说话,自己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挂了电话他有开始胡思乱想,脑子感染了乌鸦嘴特质,谈祁或许会在买螺蛳粉的时候成为这个城市,又一起车祸现场也说不定。
然后他就开始惶惶不安,在惶惶不安里扶着床站起来,晃荡着进了卫生间,托他喝水少的福,这场排泄戏简直成了折磨。自己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但他始终滴滴答答的渴望在下一秒完全放空。
终于手机不响了,门铃声接着有始无终的催起来。
沙厉提了裤子,手都没洗就下楼去,开门看到谈祁时才想起来,莫非让人把锁换了,谈祁也没有随便出入这里的权限了。
“怎么这么久,背着老莫给他藏绿帽子呢?”谈祁大包小包,进来就没正形,但少爷显然没受什么罪,身上并没有携带多少凛凛的冷意进来。
“尿尿,不行啊?”沙厉没好气的拐弯,也没有要替他接一下东西的意思,坐在餐台那儿,手一个劲的发抖。
他可能太饿了,反而自己只是心慌,胃倒是麻木的不再抗议。
“你那黑爪子洗过吗?”谈祁坐到餐台那儿看了眼他的手,把外卖袋子往自己身边拉了下。
“你那两只原来叫爪子啊……”沙厉骂到一半住嘴,自己指甲里的泥自己看了都想呕了……
洗手坐下来,盒子刚要打开,谈祁又不干了:“我说小子,你这是多久没清理了,比垃圾站的垃圾味儿还大。”
沙厉:“我吃完就去洗,快点吧……再过几秒就出人命了!”
“啧!”
谈祁终于大赦了他手掌下压着的袋子,盒子,看着沙厉像难民营下耗子洞里的老鼠一样吃东西。
“咦?你这不是螺蛳粉啊?”嘴里衔着豆腐泡的沙厉含糊的问对面坐的人。
“你吃的就剩口汤了才想起来问?”谈祁不可思议的看他:“这么大雪,你叫个外卖,给周塘打个电话,使唤谁不好,让我这个身为T&M公司的大董事长,开着愈千万的豪车给你买一碗还没油钱贵的螺蛳粉?”
“这么不仗义,白瞎你爹妈给你生了这张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