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卷里的主人太瘦,隆起的实体小的有点干扁,干扁的人前几天还受了伤,伤后也依旧维持着他云淡风轻,凡事有度的作风。
莫非躺下来,连被卷带人全抱住,沙厉在里面拱了两下人就醒了。
“大佬,你才肥来?”
“嗯!”
“你迷妹来给你做了一大桌美味珍馐,等君采撷,你却生生的让人生的等成熟的,熟的成凉的 。”
“下次,你可以当自己没在家。”莫非教他避邪的法子一点儿也不高明。
“人家有钥匙,你以为是按两下门铃,等着我给开门呢?”沙厉脑袋从被子里完全拱出来,“你还有房子没,不行,咱们组间小公寓,俩人好安排。”
莫非抱着被子卷的手紧了紧:“她手里那把钥匙应该是田姨那里配的,明天让周塘找人把锁换掉,重新录入一遍指纹算了。”
“她要来,你把锁换了,那不等于撕破脸了?”沙厉认为他到现在都没跟烦透的连菲菲正面杠,换锁这举动有点不太符合逻辑。
“田姨的事以后,就彻底撕破了,她愿意粘着残缺的碎皮囊,是她自己的事。”
“莫非……”
他还有很多要问的,莫非却出声打断:“睡吧,累了……”
累了,他有多累……
——*
被卷在被子里的人半夜忍不住从洞里爬出来,睡着的那个还抱着空被卷睡的好梦。
沙厉本来也不想扰人好眠,看那张脸睡的安稳恬淡寡欲,忍不住偷偷亲了口。
房间的遮光效果还不错,离闹市区毕竟又远点儿,安安静静黑咕隆咚,衣料鞋子的摩擦声,窸窸窣窣的,莫非终于被吵醒,抱着偷吻他的人的肩膀,安抚的拍两下又继续睡。
“莫非,我想喝水,你能给我倒吗?”沙厉嘴唇贴着他脖颈的血管,听着偶尔发出的细微的吞咽声……
“你都下地了,也帮我倒杯来喝。”莫非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带着睡意浓重的沙质感。
“我腰不好,你忘了?”
理由说出来,并没有被采纳,莫非又睡着了。
床边有壁灯开关,按亮之后的屋子笼罩在一室昏黄里,沙厉去接水喝,喝完看着躺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过的莫非不乐意,房间里又安静,又温暖。
太安静,白天黑夜的安静,人是群居动物,但现在他觉孤独了。
孤独的人开门下楼找食填补空虚,提着剩下的零食袋子上楼,坐进床里开始…………吃!
“怎么不睡?”莫非显然对这些打破安静的动作不太满意。
“饿了,你吃吗?”沙厉说着往嘴里塞了颗怪味豆,香香甜甜,麻麻辣辣,偏偏就是太脆,咔吃咔吃的在夜深的屋子里响彻来回,弄的人鸡皮疙瘩起一层。
莫非提出小小建议:“别在床上吃!”
“可是我腰疼啊,都不想动。”说着说着,又撕开一个纸袋,嘎嘣嘎嘣的嗑起瓜子来。
那种带着香料和添加剂的瓜子仁味道实在太突出,本来屋子里温暖清新的沐浴液味道全被盖住了。
“我去隔壁睡!”莫非终于忍受不了坐起来,其实他也不过才睡了两个小时,又是个非常浅眠的人。两个人都知道。
“能不去吗?”沙厉嗑着瓜子问他:“你要是睡不着,跟我说两句话行吗?”
莫非坐在那儿看他,房间里一时间只有嗑瓜子的那种嘎嘣声。
半夜吃东西,本来就脱离了修养,规矩与节律;他在很小就开始接受家庭安排的各种教育,一直被教导,被要求,被告诫…………
一条条象征着什么修养礼仪的东西,从他二十岁渐渐开始打破,又在打破里渐渐重铸。
人到底该不该放弃被命名为矜贵的束缚,还是该甘心的被束缚。
“要不我去下面吃吧,主要白天歇太久了,我最近说话都不怎么靠谱,”沙厉斟酌着要说的,毕竟不想让他不高兴:“我现在属于人际交往障碍,沟通无能。”
“没有,是我太闷了!”莫非终于说话,手伸过去:“可以分享下吗?”
“嘻嘻嘻……”小毛豆晃着脑袋拱过来,在他睡衣上把毛愣愣的脑袋蹭的更毛:“君上,礼不可废,业不可荒啊……”
“这么大一包,你怎么搬回来的?”莫非捋捋他细碎的软发,胳膊又紧了紧。
“别提了,我今天差点就饿死了,当时你那个迷妹连说钥匙是周塘给的,我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周塘带东西回来吃了。可是我本来就走不了多久路,家里的存货又被那个女人给搜刮光了………我跟你说,她也不知道那里抽的风,做好菜左右等你没回来,也不让我打电话,说收拾,结果把一口没吃的菜全收拾进垃圾桶了……连个蛋皮都没给我剩………其心可诛……”
抱着他的莫非半垂着眼,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只听不说,他还没从睡眠里休整过来,沙厉也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脸在他脸上蹭蹭,“大佬,你疲惫的样子,不符合霸总人设了。”
“嗯,我在听你怎么把这一大包拖回来的?”莫非说。
“你怎么知道是拖,用词不当,”沙厉肩膀被他下巴戳的有点痛,挪了挪位置让他换个地方垫着:“吃的是我找的谈祁!”
莫非圈着他笑:“你们两个最近走的挺近,他接送你去医院,他给你买吃的!”
沙厉:…………
“你受伤,我最后一个知道,觉得很茫然…”
“我要是跟你说,谈祁说是你让他管我吃喝,定时投喂的,你怎么想?”
“怎么想…”莫非吻了下他的耳垂,他习惯用这个动作当邀约,当征询,且总能等到满意的回复,热情的解答。
“你想了?”沙厉被他吻的骨头法苏,他没确实好久没有过了……
“我会轻点!”莫非挪开位置让他躺下:“乖,腰不好,别撑强……”
】
第42章 第 42 章
冬天,人总爱犯些小懒,今年的雪到了公历12月还没有落地,将来会把公司和家里分开的莫非也一反常态。
拿文件回来看,窝进自己房间打电话到深夜都是常有的事,另外还多了项酒宴应酬。
前两天,就是11月28日,那天复活节,之所以记那么清楚,是因为在之前安排了小节目,网上买了道具,衣服。怕自己被鸽,还特意约定好早点回家。
他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乐过了,沙厉甚至还准备了惩罚道具“风油精”吓唬他,莫非不明所以的拿着那只绿色的小玻璃瓶。在听到对方在耳边说过它的妙用后,当即眼神着火,把他狠虐了通,但是因为手里忘关,两个人进展到一半,就被迫熄火。
但期待的感恩节特别节目到了深夜,听见是周塘的声音在楼下喊帮忙。
沙厉最快速度换了睡衣下楼,莫非喝太多了,周塘架着进的屋子,那么高的男人,身形脚步游移着在地毯上划完内八划外八,再抹点颜料,跺两脚,估计地毯上的傲梅迎春就成了……
“我来吧,你走吧!”沙厉憋着情绪不想多说话。
周塘向来觉得他没用,尤其在这个时候,对于看起来过分细瘦的他更是显出了一百二十分以外的不放心。
“我来吧,送到楼上,我就去车里拿醒酒药。”
“就不让你来,也不要醒酒药,你走吧!”沙厉从没跟周塘这么说过话,那天确实吃了满满一胃炸.药,刚巧就在那一刻点燃了药捻子。
“好,我走…”
——
怎么把他弄上楼,成了个难题。
睡前习惯洗的干净透彻,换上睡衣裤才沾床的莫非醉的已经没多少意识,近一九零的大个子,重量几乎全靠沙厉撑着站在那儿。
“莫非,你怎么也学会喝酒了?”
沙厉两条胳膊拖着他往浴室走,整点儿凉水他觉得就能把他浇醒,之前他还从没有把答应过他的事忘掉,没有把承诺的事失信过……
这肚子火起了就灭不了…
拖着莫非的沙厉想,他就把他当成是农村屠宰场待宰的猪了,就这么拖着也没事儿。
莫非却惶惶然这时候有了一丁丁意识,睁开他的胳膊咧了两下往沙发那儿走,沙厉又跟着去架他胳膊。
这下他闻出来了,对方身上除了逼人的酒味,还有香水味……
这他m跟女人离得太近了蹭的,相处几个月,他连他的骨头都知道什么味,这身上是连菲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