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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之别 (Esther)


  身前光线突然黯淡,他整个人被蒋桐所笼罩。
  “这句话该我来问”蒋桐低笑,胸腔震动,令肖凤台的心跳也一并乱了节奏。
  “可以吗?”
  他缓缓弯腰,给他听话勤勉的学生一个极温柔,极缠绵的深吻。柠檬薄荷香波的气息铺天盖地,肖凤台失去思考与行动的能力,只闭上双眼,领受蒋桐牵引,由着他攻城略地,直到口唇被吮吸得微微发麻。成年男人的喘息在他耳边,湿润的起伏的鼻息,像是隔着船舱听浪涛,人也在浪中上下颠簸,身不由己。
  “可以吗?”
  蒋桐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近,太近了。肖凤台因缺氧而头晕目眩,软倒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想。朦胧中,胸前一点温凉的触感,是蒋桐修长有力,指尖带薄茧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正仔仔细细解开他的纽扣。
  身体突然凌空,他慌忙张开眼,只看到蒋桐的下巴上一点发青的胡茬。察觉到他的视线,蒋桐低头望了他一眼,没有笑,他的眼神中压抑着肖凤台看不懂的情绪,他突然有些害怕。
  蒋桐将他稳稳放在床上,一把脱掉自己的上衣。他躺在床上,环抱肖凤台,以刻意控制的轻柔合宜的力道。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太近了,近到肖凤台能看到蒋桐眼中自己的倒影。
  蒋桐的声音像是从肖凤台的心上发出来的。
  “Kenneth,可以吗?”
  肖凤台突然安定下来,他伸出手,回抱住蒋桐。男人宽阔的肩背,流畅紧致的肌肉线条,他的呼吸,低语,注视,抚摸,他的欲望与他的痛苦,全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肖凤台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蒋老师”他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哽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起初的插入是痛苦的,肖凤台心里已有准备,却还是痛得叫出声。仿佛身体被利刃劈开般清晰剧烈令一切绮思杂念归零的疼痛,令他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然而蒋桐与他十指交缠,牢牢将他扣在床上,细细吻去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他受到鼓舞,便忍受着体内的异物感,咬牙配合蒋桐的律动。
  说不清是在什么时候,疼痛渐渐退去,快感取而代之如潮水涌上,从尾椎骨一路触电般蔓延的酥麻。小公寓消失了,不,不仅是他们所处的小隔间,窗外的阳光,车声,蝉鸣,物理世界的一切都在融解稀释。一个只有他和蒋桐的漆黑的宇宙。他在悬浮,在下坠,在欲望的波涛中随波逐流,只能更紧更紧地拥抱住蒋桐,像溺水者抱住一根浮木。
  然而他哪里是浮木呢,蒋桐便是海洋本身。以外在的风平浪静掩饰暗潮涌动的大海,终于掀起漆黑的滚烫的波涛,裹挟千军万马之势,将他枯燥压抑的生活一举荡平。
  肖凤台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他听见自己变了调的喘息,在晃动的模糊的视野中,只有蒋桐是清晰的。他因情欲而泛红的眼角,额头的汗水,似欢欣而又似痛苦的神情。
  “对不起”蒋桐一边吻他,一边含混不清地在他耳边低语:“kenneth,对不起。”
  肖凤台心里忽然发了狠,他倾身咬住蒋桐的嘴唇,仿佛要将男人未出口的歉意吞吃下肚,淡淡的血腥气在两人唇舌间蔓延。
  一切都变了。闭上眼,全身心投入在这个吻时,肖凤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他再也不会爱上除蒋桐之外的任何人了。


第38章
  手机闹钟响了三遍,两人才爬起来收拾残局。肖凤台初历人事,骤一起身腿软得差点站不住,只能被蒋桐半托半抱地送到浴室由里到外清洗了一回。
  送他出门时,蒋桐还放不下心:“自己一个人下楼没问题吗?”
  肖凤台摆摆手:“没事,你回去吧。”
  他脚步轻快地走进电梯,头发刚刚吹干,蓬松柔软,随着动作一颠一颠,显现出罕见的符合年龄的活泼可爱。
  蒋桐站在窗边,从拉起的窗帘缝隙中向外望,眼看着肖凤台走出公寓楼,钻进早已等在楼下的轿车。上车前,肖凤台似有所感,回头仰望公寓。没有找到蒋桐,他却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甜蜜的事情,低头抿嘴笑了笑,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蒋桐一直注视着肖凤台的背影。直到少年所乘坐的轿车消失在路尽头,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脸上也挂着微笑。
  他应当坚持到肖凤台成年的,送一份精心准备的昂贵礼物,也并不是为了骗少年情动之下以身相许。是肖夫人的影子在他心里生了根,令他生出妄念,生出含有杂质的占有欲。
  她不是看不起他吗?看不起他,以至于连厌恶和鄙视都懒得遮掩。她想尽办法把他从她的宝贝孙子身边驱赶,仿佛他是什么有毒的致病菌。然而她细心呵护的宝贝孙子自己从无菌仓里一次次溜出来,用湿润的眷恋的眼神望着他,亲吻他,抚摸他,求他占有他。
  他毫不怀疑自己对肖凤台的感情。可是当两人一同攀上情欲的最高峰时,蒋桐一片混沌空白的内心电光火石般划过一个想法——要是现在能打电话给肖夫人就好了,好让她听听肖凤台的喘息呻吟,听听他是如何在他身下求欢。
  他轻快的心情维持了整整一天,直到方大勇深夜来电。
  宋依依的发作很突然。头一天中午,她还吃了一小碗蒸蛋羹,半碗米饭,半个窝窝头,下午和蒋蓓出门在街心花园转了一圈。可能在外面吹了风,第二天她出现轻微的感冒症状,食欲不振,吃了感冒药便躺回床上休息了。晚上方大勇特地给她熬了清粥,她还没喝上粥,先因为呕吐与剧烈抽搐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进院做检查,癌细胞已经蔓延到脑部,医生委婉暗示,家里人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没有道理啊”方大勇在电话里惶惶然翻来覆去地重复着:“昨天还好好的,能吃能睡的大活人,怎么今天就进icu了?一定是医院弄错了……没有道理啊!”
  蒋桐在绝望中感到一丝荒谬——癌症进展如果有道理可循,又怎么会是绝症呢?
  “您先冷静,医生肯定要把最坏的情况先讲清楚,事情未必有那么坏。”蒋桐强自压抑着安慰方大勇:“化验单拍一份麻烦您发给我,医生现在开了什么药?住院费交齐了吗?”
  “好,好的”方大勇被他迎面而来的一连串问题砸到结巴,才想起打电话的初衷:“桐桐,你手头方便的话,能不能转叔叔一万块钱?”
  蒋桐一愣:“之前的钱已经花完了?”
  方大勇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虚弱:“这不是之前你妈妈眼看着好了,她自己主动跟我提的,你寄过来的钱一半存在理财里赚点利息,再拿部分出来给给蓓蓓报补习班。理财存了定期,一时半会取不出来……”
  蒋桐说不出话,缄默的压力顺着电话线从马六甲海峡一路传递到华北平原。方大勇自知理亏无法,只能强撑着解释:“桐桐,叔叔这次糊涂了,你以后怎么批评叔叔都行。现在医院大夫等着看收据,不交钱好几个自费药不给打。”
  “我现在就打钱”蒋桐冷冷道:“麻烦您把之前说过的化验单和医生处方尽快拍了发过来。明天我就订票回北京,有事见面说。”
  蒋桐坐早班飞机回北京。行程仓促,他穿一件单衣就上了飞机,走出机场瞬间感觉自己从头到脚泡在冰水里,冷空气粗粝呛鼻,呼吸之间连胃都冻得发痛。
  冷点也好。终于坐到开足暖气的出租车上,失去知觉的四肢在刺痛中渐渐恢复作用。蒋桐把车窗开了一道缝,烈风汹涌灌入车中,呜呜作响,像锋利的小刀刮着他的脸,把一路飞机颠簸的混沌困意刮得干净。
  天空阴霾密布,淡灰色浓云背后,轮廓不甚清晰的太阳发出苍白的虚弱的光,一个典型的北方冬日正午。路两旁挤挤挨挨着形状抽象的玻璃幕墙大楼与上世纪遗留的苏式建筑,形状各异的高楼矮楼一律蒙着厚厚的灰土,显得没精打采。
  到了医院先去看宋依依。人还在icu里,蒋桐只能隔着玻璃探视。女人瘦得脱了形,身上各处插着管子,颜色暧昧混沌的液体同时注入同时导出,在视觉上产生喧宾夺主的效果,越发显得她瘦小干枯,是一具毫无生命力的行尸走肉。
  方大勇在旁边小声道:“昨晚入院打了镇定剂,现在还没醒。大夫说情况只要血小板稳定下来,明天就能出icu。”
  他说话时眼睛瞥着别处,依然不敢看他。蒋桐没时间责怪他,期末考试季将近,学校里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他匆忙请假,定了明晚的机票回新加坡,甚至来不及看到母亲醒来。
  在北京的几十个小时里连时间都是模糊的。和主治医生交流敲定下一阶段治疗方案,办医保手续,补缴住院费,又从老家联系了亲戚过来帮忙看护——方大勇作为家里唯一经济来源还要继续出车,一天里能在病床边坐两个小时已经不易。还有宋依依要用的血小板,人血白蛋白,美国进口的靶向药,升白针,全是医院要么缺货要么不进的东西,逼得蒋桐和方大勇兵分两路,在医院附近的小药店一家家搜刮。
  还要安抚蓓蓓。宋依依深夜发作,女孩被惊醒,目睹继母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可怕形状,吓得小脸煞白,一双大眼睛里满盛着惶恐。她攥着蒋桐的衣袖,小心又小心地询问:“阿姨很快就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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