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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科情书 (小蛋黄儿)


  夏见鲸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挤上牙膏,把牙刷捅进嘴里,暴力地左刷刷右刷刷。
  夏见鲸屁股往后一撅,怼了下陆载,“同桌,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陆载拿下毛巾,面上云淡风轻,他说:“一点点。”
  “才一点点啊。”夏见鲸瘪起嘴,先单手比了个圆,又双手比了个大圆,问:“是这样的一点点,还是这样的一点点?”
  “废话真多,洗你的脸去,”陆载把毛巾盖在夏见鲸的脑袋上,然后手指戳了戳夏见鲸的心口,“这样的一点点。”
  夏见鲸收拾完出来,陆载正站在露台上,手撑着下巴,正在俯视着楼下漂亮的花园。
  陆载听见声音,转过头看着夏见鲸,说:“手机给你充上电了,充满了我们就走。”
  夏见鲸刚洗了头,他不习惯用吹风机,迎风随意甩了甩,又甩了自己一脸水。他也不在乎,伸手一抹脸,走过去站在陆载身边。
  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沿着鹅卵石小路的两侧从屋前铺到院子门口,可夏见鲸记得陆载的故事,这幅美景是小男孩的梦魇。
  自从文字出现后,人们便开始用语言交流,甚至还诞生了翻译这个职业,用于不同语种之间的沟通。于是人们越来越少地用心去体会,哪怕未曾谋面的人,都能凭借一纸简历来了解生平。
  陆载不爱说话,这是很吃亏的,夏见鲸想,陆载那些没说出口的妥帖温柔,或许在旁人看来,便是不可饶恕的冷漠吧。
  夏见鲸偏过头看着陆载线条冷硬的侧脸,他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和陆载坐了同桌,他可能会和其他人的看法一样,认为陆载既无趣又难以接触。
  夏见鲸问:“同桌,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陆载说:“问吧。”
  “还记得你生日那天,你给我讲了个故事吗?”夏见鲸靠过去,和陆载并肩站着,“其实我骗了你,我没有忘记,我一直记得。”
  陆载挑起眼尾,斜睨着夏见鲸,“所以呢?”
  “你别看院子了,你看着我。”夏见鲸推了陆载一把,右跨一步,强插进陆载和栏杆之间,“所以我不明白你的痛苦点是什么?”
  陆载摇摇头,说:“是我的问题。”
  夏见鲸是憋了很久才问出口的,他担心在陆载伤口上撒盐,又害怕弄巧成拙变成火上浇油,可陆载表情不咸不淡的,一点波澜都没有,这让他有些错愕。
  “你快气死我了,等会儿我走了你打算在这儿站一辈子吗?”夏见鲸感觉跟陆载说不通,气得捶了一下栏杆,“你从头到尾都是被动的,就算你动手了又怎么样,法律上还允许正当防卫呢,这些压根就不能怪到你头上。”
  陆载突然抬起头,问夏见鲸,“你知道张载祠吗?”
  “喂,不要敷衍我,”夏见鲸抱着栏杆不撒手,“转移话题没有用的,不把你安顿好我是不会走的,我真怕我不在了你能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时间是个魔术师,就算再痛苦的记忆,经年累月地隐藏下去,都会渐渐沉入心底。陆载又不是当年那个小孩,他做不到与自我和解,但却学会了与怪兽共处一室。他原本只是单纯站在这里发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让夏见鲸衍生出这么多奇怪的脑洞。
  夏见鲸这话说得太直白,像是白刀子捅进来,搅弄着一池浑水,但抽出来时却没见血,反而翻腾起来几条肥鲤鱼,适合撒上孜然烤着吃。
  陆载不觉得冒犯,他甚至有些享受夏见鲸这种鱼死网破式的关切。
  “没敷衍你,我带你去转转,边转边给你讲,满意了吗?”陆载笑,把自己头上的鸭舌帽卸下来,扣在夏见鲸脑袋上,“帽子戴着,别一会儿又娇气得直喊晒。”
  “这个梗能不能不提了!”夏见鲸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假的?”
  陆载把钱包钥匙揣进兜里,说:“你去不去,不去算了。”
  “去啊!”夏见鲸整整帽子,“天上下刀子我都去定了。”
  陆载所说的张载祠就在C市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距离市区不远,他们叫了辆车,很快就到了。
  祠堂不收门票,很小,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门槛上坐着个油头肥耳的中年男人,穿着褶皱的黑色正装,问他们需不需要讲解。
  陆载婉言谢绝,抬腕看了眼表,对夏见鲸说:“时间够了。”
  “没关系,回X市的高铁多得很,大不了改签嘛。”夏见鲸一脸无所谓,他看着陆载眨了下眼,“你比较重要。”
  陆载背过身去,稳住心神,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夏见鲸说话的风格就是这样,撩人于无形,不止对着他,对着刘耀耀那群人也是亲亲热热的,是他自己心怀鬼胎,一不小心就容易当真。
  陆载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夏见鲸,“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夏见鲸说:“不知道,难道是载歌载舞?”
  陆载被他逗笑,抬手指了指门匾上的字,“就是出自这里,张‘载’的‘载’,陆远名起的。”
  夏见鲸走过去,握住陆载的手,“要开始讲故事了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陆载说,“这是他教我的,也是他没有做到的。”
  陆远名当初也是有傲骨的人,不奉承不谄媚,脚踏实地,一步步从基层乡镇干到了市委。他对陆载而言不只是父亲那么简单,他曾是陆载最崇拜的人。
  陆远名对陆载的影响来自言传身教,即使在政改时,一盆污水兜头泼下,他连转身离开都挺直了腰杆,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但是商人重利,后来的陆远名一身铜臭,连秦弘阳他都能深恩负尽,横渠四句在他心里又能占多少地位?
  陆载说:“所以陆载这两个字,本质上就是言而无信。”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喝醉了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是压力太大了,我应该理解他的。”陆载说,“他那天是专门回来给我过生日的,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才刚叫出我的名字,而我……”
  “我应该原谅他的,可我做不到,我恨不得他去死。”陆载在祠堂前的青石板上坐下,继续说,“我这个人得多恶心啊。”
  夏见鲸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陆载,“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陆载抬起眼,缓缓点了下头,承认了。
  “陆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是你说的这种人,你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夏见鲸皱起眉,“所有人都抛弃你爸爸的时候,是你陪在他身边,即使你是因为没有能力离开,才不得不留下的,可事实就是这样,只有你留下了,是你和他相依为命。”
  陆载摇了摇头,并不认同。
  夏见鲸在陆载身边坐下,“原谅这件事才不分应该不应该,你问问你的心,看清心里所想,才能爱你所爱。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爸爸的朋友,在我这里,你永远排在第一位,你开心才是最最最最重要的,哪怕当个大坏蛋,我也只希望你开心。”
  夏见鲸话说得颠倒,连逻辑都没有,却莫名抚慰了陆载。
  其实也算不上莫名,陆载知道原因,因为他在乎夏见鲸,所以对方的每一份关切都如雪中送炭,严丝合缝地填补进他的需求中。
  陆载抬起头看着夏见鲸,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考清北吗?”
  “知道,清北还行啊,你去了也不亏。”夏见鲸说,“不过你还是适合去清华,清华的新闻系更好。”
  陆载都搞不清夏见鲸到底是真机灵还是假机灵,安慰人时一套接一套,人际交往上也是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可有些方面却迟钝得很。
  “你知道个屁。”陆载忍不住爆粗,“该开窍的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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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绕路来张载祠耽误了些功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吃饭了,从祠堂离开就直奔高铁站,赶到时广播已经在通知检票了。
  夏见鲸没有行李,又自认帮陆载了结了一桩心事,他心满意足,轻装上路,冲陆载挥挥手,转身就检票进站了。
  夏见鲸回到X市,又换乘地铁去买了点水果,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他打开手机,没有夏平的消息,他便怀着侥幸心理上楼,看样子那个神秘人应该还没来,他还有时间临阵磨枪。
  夏见鲸想到这里,心里一喜,咚咚咚地往楼上跑。
  才跑到二楼半,他就愣住了,他家门口地上扔着个迷彩背囊,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叼着雪茄在看手机。
  夏见鲸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惊呼道:“堰北叔叔!”
  于堰北灭了烟,笑着站起来,冲夏见鲸伸开手臂,“来,宝贝儿子。”
  “老夏还跟我打哑谜呢,死活不说是谁要来,”夏见鲸冲过去,结结实实地抱住于堰北,“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于堰北说:“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正好休假,过来借住几天。”
  “没问题,你随便住,”夏见鲸打开门,弯腰准备帮于堰北拎包,却被于堰北拦住了。
  “起开,”于堰北说,“你这小胳膊小腿,拎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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