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说:“你可以不想,你前世修的,今世命运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是我不想不行,前世没有修到,今世就辛苦一点,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准备的,自己积下的。”王子正说:“我以为你不相信命运。”方克说:“不信不行啊,我越长大就越相信,是命运让我知道我必须自己塑造自己的命运,就像塑造自己的身体一样。是命运教会我精进图强、勇往直前。虽然有时候觉得方法不一定对,但是我来不及三思,只顾也只能笃行不懈,这是我生命的征程,我必须有所行动。你一出生是一个人上了人生的舞台,你生命里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上场,等他们跟你的缘分都了结了,就会一个一个谢幕,离你面去,最后还是剩下你一个人谢幕。在这个不可逆转的生命过程里,你必须完成命运交给你的任务,否则你既开不了花,也结不了果,只会像个跑龙套的小丑一样翻着跟头,扛着旗儿,给别人起哄下台。”
王子正说:“人生会充当什么角色是不由人自主的。”方克说:“是啊,但是命运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你该做的,你不能辜负他,也不能辜负你自己。”王子正说:“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跑龙套的如果认真跑,也会觉得自己不可或缺。”方克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可或缺,但是实际上没有不可或缺,都是可以被代替的,不论谁都是过客。”
王子正说:“是,社会和历史非常冷硬,一旦不符合存在法则,就会被出局。”方克说:“是啊,世界,该上就得上,该下就得下,也没必要不甘心。”王子正说:“是,所以我现在也不想那么多,只管低头做事,别的也管不了。”方克说:“低头做事,还得抬头做人。因为事情是人干的,人又是关系的产物,所以还得在人际关系上留心,否则做事也做不好。”王子正说:“是。”
曹兰黛说:“我的人际关系就不好,觉得跟人打交道太累了。感觉人心非常难测,说不好怎么的就把人得罪了。想一想,我自己也是这样,时常觉得别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把我给得罪了,就不想再跟那个人有任何交往。可是这样下去,人人都有可气的地方,我就只想一个人待着,跟谁也不想有任何关系。”方克说:“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才有心胸气度这种说法,人,尤其是男人更得有。”
第六十四章 体己话
叶吟说:“传统的价值观就是男要胸襟,女要娇柔。”方克说:“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男女都得有刚有柔才能适应各自的发展。女人已经出了以男人为命的时代,自立自强不只是时代对男人的要求,对女人也一样了。你们难道不是这样想的?”曹兰黛说:“现代的男人越来越懒,越来越不想负责任,越来越不绅士了。”叶吟说:“越来越自私,越来越势利,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也许你们会说:你们女人不是这样吗?是这样,这说明你们越来越像女人了。”
曹兰黛说:“所以男人越来越娘,我们女人也没办法再拿你们男人那么当回事,因为靠你们还不如靠自己安全。”叶吟说:“所以男人和女人的差异化正在逐步消失,甚至最终不需要彼此都能生孩子。”方克说:“这种局面也是你们女人越来越独立自主、不服管教造成的。既然你们能,那就让你们自由。但是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世上最昂贵的代价,那就是:替自己负责。”
叶吟说:“男人通常都很狡猾,这种狡猾现在不只用来对付敌人和男人,也开始拿来对付女人了。”王子正说:“过去因为经济原因,女人不得不依附于男人才能生活,所以压抑了女人的天分。现在随着经济独立,女人有了更大自由,天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伸张,男人们大吃一惊,原来男人有的谋略和野心,女人一样毫不逊色。”方克说:“搞不好,男人还会因为轻视女人生死攸关,谁还敢对女人大意?”
旁边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方克闪眼看到,连忙招呼:“哎,瞬,来来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憨石头无人驾驶的执行董事王子正王董。”又指着这们西装革履吹着篷篷头的年青男子,说:“子正,这位是海归创业的神器高科的CEO高瞬,比我大一岁。神器高科是专门生产传感器的,我们的合作单位。”两个人伸手握了一下,高瞬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我在你这个年纪就只知道傻玩儿,什么也不会。”方克说:“你是后来居上了。”高瞬说:“还不是做你的下游供应商?”方克说:“如果只有我一家,我早就把你收购了。”高瞬说:“现在基本已经成了你的了。”方克说:“不服啊?”高瞬说:“不服不行啊,幸好是被你收服,要是被子正这么个小兄弟给办了,我心里落差更大了。”
不断的有人来找方克,方克一一给王子正介绍,叶吟就拉着曹兰黛说:“让他们男人聊吧,咱们到别处说话去。”曹兰黛点头,跟着叶吟到酒水台前拿了酒和蛋糕上了楼进到一个房间,都是书。叶吟说:“这是我的书房,我没有什么朋友,就指着这些书活着呢。”曹兰黛说:“内心丰富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朋友,因为自己一个人已经足够充实了,我其实也没什么朋友。方克总是鼓励我说,一个女人应该有三两闺蜜的,可是我就是交不到。跟我交往的人都是有目的的,交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钱,真让我看不起。”叶吟说:“我也是。”曹兰黛看着书架上的书,说:“我觉得咱们的男朋友应该换一换,因为你跟方克真的很像,他也是手不释卷的,你们内心都很丰富强大,一定很谈的来。我跟子正都是单纯型的,他一门心思搞他的无人驾驶,我一门心思搞我的教育,都不用说话太多,只要默默的在一起就很享受。”
叶吟说:“有些事和人想的不一样,上天安排的都是最好的。看来相似的两个人说到爱情就未必合适了,看同一本儿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由此导致的行为准则也会大相径庭,这叫一样米养百样人。”曹兰黛说:“从感性的角度看,子正是我明确有爱的感觉的人。但是以我的生活和成长来说,方克更能给我提供优良的环境。怪不得有个成语叫东食西宿,这个故事最能表达我的真实想法了。”叶吟说:“我还真没听过这个成语,说来听听。”
曹兰黛说:“你博览群书,竟然不知道?”叶吟说:“因缘不到。”曹兰黛说:“齐国有户人家有个女儿,有两家人来求婚。东家的男子长得丑陋但是家境富裕,西家的男子容貌美但是家里很贫穷。父母犹豫不能决定,就询问他们的女儿,要她自己决定想要嫁的人家说:你要是难于亲口指明,不用指明表白,就将一只胳膊袒露出来,让我们知道你的意思。女儿就袒露出两只胳膊,父母亲感到奇怪就问她原因。女儿说:我想在东家吃饭,在西家住宿。”叶吟说:“是啊,不能所有利好都想占有。你知道这个故事,应该是个明白孩子,知道取舍,只是心里情爱憋的慌,才跟我倾诉吧。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曹兰黛说:“其实你就是告诉方克或者子正都没关系,我没有什么好隐瞒他们的,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一只还没有变成蝴蝶的虫子,又笨又怂,吃什么、拉什么、蜕皮啦,都是我一个人在挣扎,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只是见惯不怪的看着我,不会从中挑出原因爱我或者不爱我。”叶吟说:“是啊,你口无遮拦的说,是天性,就像清澈见底的泉水,照不出人的影子,只有你自己袒露在人前,真实又无害。反而是我这种闷头读书,蔫不出溜的人,不好掌握,爱起来也会累一些,方克很了解,所以他是不喜欢的。”曹兰黛说:“蔫人出豹子,你一看就不好对付。也许子正需要你这样的跟他匹敌,他也不爱说话。但是如果他爱你,会跟你走的。”叶吟说:“是啊,我跟方克就都只会各走各的,谁也不会迁就。”
曹兰黛说:“这样说来,咱们还都是找对人了。”叶吟说:“月下老人是个智者,不对路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不论在世人看起来多么般配。”曹兰黛说:“我需要方克撑腰,子正需要你撑腰,这就是生活。”叶吟说:“方克需要你一泓清泉洗去征尘,我需要子正一团热火温暖我的梦乡。”曹兰黛说:“跟你谈了这些话,我才对子正没有那么执迷了。方克是适合我的,他给了我生活,我必须对他付出等值的爱。其实不是爱,是心血。”叶吟说:“心血才是真生命,比爱更贵重。”曹兰黛说:“要不我怕他也饶不了我。”叶吟说:“男人对爱很敏感的,你这样说来,他可能不愿意将就,你和他也许未必会成呢。”
曹兰黛说:“必须成,要不我会一无所有的。”叶吟说:“那你就得十二分的小心应付了,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心里没有,硬要表达,那么越表达越说明你没有,甚至表达出来的就是相反的东西。方克那么聪明,你是瞒不过他的,我怕你到时候会引起他的反感。”曹兰黛说:“可是我不表达,就更没戏了。”叶吟说:“所以说男人是最不好糊弄的,你如果二十岁之前还不爱他,你和他就没戏了。我在美国留学的一个朋友,是个男的,他说话非常糙,但是话糙理不糙。”曹兰黛看叶吟犹豫着,好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就追问:“什么?”叶吟说:“他说:跟一个没有爱的女人做爱,就跟一头猪做没区别。”曹兰黛说:“那我除了跟子正还不能跟别人了?”叶吟说:“可是子正又不爱你,猪的那句话用在咱们女人身上应该也是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