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晴窗说:“把四川的花椒、麻椒、辣椒、豆瓣酱什么的这些调味料带一些回来。”方林振说:“没问题,给丁豆和林素也带点儿回来。”严晴窗说:“咱们家安在新乡,你就不想在新乡搞点儿产业吗?”方林振说:“我爸不让,咱们所以把家安在新乡,不是因为你家在这里吗?我愿意把家安在这里,主要是林素和丁豆在这里,我姥爷、姥姥,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这里。我的产业虽然都不在这里,但是我的根在这里。而且丁豆的教育集团总部在这里,将来咱们有了孩子,受教育也方便。”严晴窗点点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方林振说:“大概三个月。”
第二天早上,严晴窗早早的起来,给方林振做好了饭,方林振起来看严晴窗满脸通红,一直在抹眼泪,摸一摸她的额头,说:“发烧了吧?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严晴窗说:“不用了,每次感冒都是这样的,吃药就好了,去医院好麻烦的,也没必要。”方林振说:“不用我陪你吗?”严晴窗说:“不用,我没事。”方林振又要吻她,严晴窗别过头去,方林振就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严晴窗送方林振出来上车,方林振打了一个喷嚏,严晴窗说:“看,被传染了吧?”方林振说:“没有,就是个喷嚏嘛。”严晴窗说:“你等等。”严晴窗转身回屋去了,过了一会儿,拿来一个小纸袋,塞给方林振说:“这是感冒药,如果你感冒了,记得吃药。”方林振看也没看,就放到行李箱里,说:“知道了。”
已经是十二月份的天气,方林振上路没有多久,天上就下起小雪来。方林振急着赶路,只在高速休息区吃了饭,上了上厕所,就一直开到重庆大世界。方林振一直在流鼻涕,身上也麻酥酥的,想是冻的,也没在意。来到自己酒店的包房,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想下去吃饭,才觉得头发沉,摸了摸额头,似乎是发烧了,想来是被严晴窗传染了感冒。也没太在意,虽然不饿,还是下楼到日本料理吃了晚饭。
方林振回到自己的包房,感到有点儿恶心,咳嗽还有痰了。自己冲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就打算睡觉,又摸了摸额头,确实是发烧了,好像有三十九度的样子,眼睛也开始流泪了,这病来的不轻。想起早上出来时,严晴窗给自己拿了药,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那个小纸袋。打开一看,有三种药,也不知道吃哪个好,按照说明一个拿了四粒,一个拿了三粒,一个拿了两粒,就着茶一口气都喝了,上床睡觉。想明天一早醒来,烧也退了,头也不疼了,也不咳嗽了,一切都会好转,不耽误干事。
第二天,孙小坡按照约定到方林振的办公室,没有人,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方林振也没出现,这是从来也没有的情况。孙小坡打了方林振的电话,也没人接。到酒店登记处一查,方林振昨天晚上已经入住了。孙小坡又打了方林振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孙小坡暗自嘀咕:是睡过头了?
孙小坡告诉服务生:“方总出来告诉我一声。”然后就去忙别的事去了。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孙小坡又打了方林振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打到服务台也说没看到方林振,孙小坡又确认了一下,说:“方总确实在昨晚入住了吗?”服务台说:“是的。”孙小坡心里已经疑云重重,开始担心起来。又到了晚上吃饭时间,孙小坡又打方林振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孙小坡来到了方林振的包房外面,拧了拧把手,门从里面锁上了,如果方林振不在,为方便打扫,这里都是不锁的。孙小坡敲了敲门,没人应,叫了几声,也没有回答。孙小坡叫来服务生拿钥匙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
孙小坡叫了两声:“方总。”悄无声息,孙小坡果断开了灯,只见方林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孙小坡走上前去,摇了摇方林振,方林振没有反应。孙小坡注意到方林振的脸色不对,心里一阵揪心的害怕,大声喊起来:“方总。”拿手在鼻子底下一探,没有呼吸,摸了摸脉,也没了,扒开被子,又伏在胸口上听了听,心跳也没了。
第三二六章 药
孙小坡声嘶力竭的吩咐服务生:“打120。”一边开始给方林振做心肺复苏术,直到120来了,方林振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医生上来一看,说:“初步认定死亡。”医生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看了看,说:“可能是多种感冒药混用过量导致的。”孙小坡说:“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定死了吧?”医生说:“那送医院继续抢救吧。”
众人把方林振抬到救护车上,孙小坡跟车。护士接着给方林振做心肺复苏术,直到医院,送进急诊室。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出来说:“已经死亡,初步认定是三种感冒药混用导致的药物中毒,可以申请尸检。”
孙小坡立即电告丁豆,丁豆慌忙从新乡赶到重庆,申请尸检,尸检报告出来,确实如医生所说:是三种感冒药混用过量导致的药物中毒。丁豆拿着尸检报告和各种抢救记录,仔细的看了,没有什么可置疑的。打电话给方克,又不敢也没办法不以实相告。听到方克在电话那头,态度悠闲从容的喂了一声,丁豆还是临时编了个谎:“爸,林振现在重病了,想见您,您来一下吧。”方克诧异的说:“重病?有生命危险吗?”丁豆说:“有。”方克平静的说:“在什么地方?”丁豆说:“在重庆医大一附院,您来了,我去接您。”方克说:“好。”
丁豆又打电话给严晴窗,严晴窗接了电话,说:“豆哥,好意外,你会给我打电话。”丁豆说:“林振重病在重庆,你要不要过来?”严晴窗说:“啊?什么病啊?他怎么不自己给我打电话?已经重到这个地步了吗?他走的时候就是有点儿感冒啊,这就叫我过去,不是在撒娇吧?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感冒引起了其它病?”丁豆说:“没有,就是感冒,你来不来?”严晴窗说:“我安排一下,这就去。”
丁豆接下来又打电话给妻子方林素,方林素说:“我哥怎么样了?”丁豆说:“不治身亡了。”方林素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摔了一跤断了腿吗?”丁豆说:“我怕你着急,当时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所以就是跟你那么一说。我来了才知道,人已经没了。因为感冒吃杂了药,中毒了,又没有及时就医。”方林素说:“通知我爸了吗?”丁豆说:“通知了,我只说重病,没敢说没了。”方林素说:“我就过去。”
丁豆夫妻在机场见到了方克和曹兰黛,方克说:“林振怎么样?”丁豆说:“病情稳定了,您先跟我到大世界去休息一下吧。”方克说:“不用休息,这就去看看林振。”丁豆说:“好吧。”方克疑疑惑惑的看了一眼丁豆夫妻,一皱眉,没再说什么。
丁豆夫妻带着方克和曹兰黛到了一附院的太平间,方克一见太平间,脑袋嗡了一声,曹兰黛一看已经明了,看方克一扶头,赶忙上前扶住方克,方林素也过来扶住方克。方克说:“已经死了吗?林振?”丁豆说:“是。”方克点点头,感觉一迈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膝盖直打弯儿,嘴里说:“不要扶。”要支撑不住,又勉强支撑的跟在丁豆后面,进了太平间。
从太平间里出来,方克说:“晴窗怎么不见?”丁豆说:“我还没告诉她。”方克说:“林振是怎么死的?”丁豆说:“因为感冒,吃了三种感冒药,药物混用过量导致的药物中毒。尸检和抢救记录我都有,您可以看看。”方克说:“没有其它事端吗?”丁豆说:“没有。”方克说:“我信得过你,但是那些资料我还是想看一下。”丁豆说:“在林振的办公室里放着,您先到大世界安顿下来,咱们可以考虑办林振的丧事了。”方克费力的点点头。
丁豆夫妻陪着方克到了方林振生前的办公室,丁豆拿出有关方林振死亡的一切资料放到方克面前,又沏了一杯咖啡放在一边,曹兰黛和丁豆夫妻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方克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翻看,每个字都要盯出血来。一小叠资料看了有一个小时,曹兰黛和丁豆夫妻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房间里安静的令人窒息,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方克像被惊到了一样一抬头,来人正好推门而入,是严晴窗。方克的肃穆苍白正碰到严晴窗的朝气红润,两个人都是一愣。
严晴窗感觉到气氛不对,略微尴尬的说:“爸,您怎么来了?”方克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严晴窗看了看旁边严肃又坐得笔直的丁豆夫妻和曹兰黛,茫然说:“出了什么事?林振呢?”丁豆说:“林振已经去世了。”严晴窗以为自己听错了,说:“林振?怎么了?”丁豆说:“去世了,不在了。”严晴窗紧走两步走到丁豆面前,坐下来,说:“不是真的?”丁豆说:“是真的。”严晴窗心里一阵发慌,用一种自己从来不曾有的绵软声音,用力的说:“什么病?走的这么快?”丁豆说:“感冒吃错了药。”
严明窗吓的一惊,难道是自己给方林振的那些药有问题?嘴里说:“怎么会?感冒药有问题吗?”丁豆似有所悟的一垂眼皮,说:“感冒药没问题,但是多种感冒药混用就要了命了。”严晴窗惴惴不安,生怕泄漏是自己给的药,一时急的哭了起来,说:“怎么会这样,我还告诉他要按说明吃的。”丁豆说:“药是你给他的?”严晴窗抹着泪,说:“不是,他离开我的时候,有点儿感冒,我说让他去医院,他说没事,如果过几天扛不过去,到药店买点儿药吃就好了,我说,现在的感冒药品种太多,良莠不齐的,一定要买国药准字的大品牌,看好说明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