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正说:“是这样,可以说正因为明知道会被拒绝,我才追的婉如。如果婉如恰是单身,我一定会犹豫不决,直到她成为别的男人的人,又抢不到,我才会出手。不出手,我就觉得我辜负了自己,如果别人拒绝了我,这种辜负就可以转嫁给别人。”潘优树说:“这又何必呢?你这不是给自己下壁垒吗?”王子正说:“闲着也是闲着。”
潘优树说:“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担待,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王子正说:“是。不过这种事不是很常见,这几十年,我只遇到了婉如,而且出手了。”潘优树说:“正因为这样才吓了我一跳。”
王子正说:“要我道歉吗?”潘优树说:“不用,我一开始就看到了你的绝望,是你告诉我这事不可能。”谢婉如说:“我一开始就看到你期望这事不成,你说话的时候,就像脖子上架着刀一样,硬着头皮在说这个事,我没有理由不成全你。”王子正说:“看来如果不是出自本心期望必成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潘优树说:“可以做朋友吗?”王子正说:“可以。”潘优树说:“我以为你宁愿跟我们做陌生人。”王子正说:“那就做陌生人好了。”潘优树说:“如果没有这个事,咱们也不会认识,如果当这个事没有,那也当咱们从来不认识吧。”王子正说:“如果哪天我落到你手里,请多关照。”潘优树说:“没问题。”
第二七一章 死相
晚上,王子正回到家里,王吉良已经做好了晚饭,等他回来,一如往常的玉米粥,凉拌杂菜。王子正说:“听说你要结婚了?”王吉良说:“听谁说?”王子正说:“你岳父。”王吉良说:“他没跟我说,我那个岳父闲话什么没谱的事都敢说,一到节骨眼儿上就密不透风了,您还不了解吗?”王子正说:“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既然已经都二十多了,就办吧,慎着也没意思。”王吉良说:“我跟远野哥商量商量。”王子正说:“结了婚就搬出去住吧。”王吉良说:“嗯。”
王子正喝了一口粥,说:“以后就要自己做饭了,好期待。”王吉良说:“您才不会自己做,一定是长吃行者茶楼了。”王子正说:“不会,我感觉自己做点儿饭吃吃也是很有情趣的一件事。”王吉良说:“好像很落寞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吗?”王子正说:“被人给蹬了。”
王吉良说:“您太缺乏自信了,让别人也不敢相信您。女人都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对爱情。您找的那个女人一定事业有成,很有风格和主见,否则您也看不上。这种女人除了爱情无所图,眼光非常独到敏锐,您有一点儿犹豫,她跑的比兔子还快。”王子正说:“是啊。”王吉良说:“不过,能拒绝您,除了说明她本身优秀,也说明她重情不重利,为人坦荡。别灰心,如果她不是吊您的胃口,就接着追吧。”
王子正说:“我倒希望她是吊我的胃口,可惜不是。”王吉良说:“我看您也没有真想找个女人,一个人过又觉得不甘心。对爱情向往又心存藐视,一方面想要享受一方面又狐疑不决,对人缺乏必要的信任。不到手的你想要,到手的又忙着想扔。您这个心态是不会成功的,我都看的出来,哪个有头脑的女人会把后半生压到一个这么别扭的男人身上?不过,没有人爱您,也很奇怪。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架势,稍有点儿资本的女人都不会强人所难,非要爱您。”王子正说:“难道我不值得别人非要爱吗?”王吉良说:“当然不值得,任何人都不值得。”
王子正睡到半夜里醒来,因为习惯了不拉窗帘,此时月亮正升到当空,月光透过大玻璃窗撒到屋子里来。王子正起身到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拿了一碟子可可小酥饼,席地坐在月光里,想念起温耀来。非要爱自己的人不是没有,只有那一个还半路上把她推给了别人,当时如果挽留,她是不会走的,大概也不会那么早就死去了。想起她跟自己在一起时幸福的样子,如今十分怀念。王子正也觉得自己是太自恋了,以至于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入不了自己的法眼。可是入得了的,又怎么会留到自己手上呢?留不到也只好算了,反正是不能将就,不是挑剔,实在是将就不了。
第二天一早,王子正上了班,开过了班前会议,郑安华说:“你和那个谢婉如进展怎么样?”王子正说:“吹了。”郑安华说:“她竟然不愿意?”王子正说:“你早知道这事不成。”郑安华说:“当然,她已经很幸福,怎么会为了一个二虎的人放弃现在的生存环境?你要是志在必得,也许还能擦出点儿火花,可是你是志在必不得,被拒绝不是你求仁得仁吗?”王子正说:“帮我留意有没有优秀的寡妇。”
郑安华说:“干吗非得找寡妇?不想未婚的小姑娘吗?”王子正说:“不行,恐怕合不来,我也没兴趣陪着她装嫩。最好是跟我同岁,或者小两岁以内,不能比我大。”郑安华说:“你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了。”王子正说:“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能过,要找就找一个合意的,否则不要。”
郑安华说:“远野和吉良跟我说要结婚。”王子正说:“那就结吧。”郑安华说:“他们说是你的意思。”王子正说:“我是听你说的。”郑安华说:“好吧,那就结吧。”王子正说:“那姐儿俩要来国内定居吗?”郑安华说:“生孩子的时候到美国。”王子正说:“看来我们的后代都将是美国人民了。”
郑安华说:“我已经开始在美国置办产业了,你来吗?”王子正说:“我就不去了,咱们不是在你老家那个小渔村建了月照生态城了吗?我已经和伍阳约好,将来到那里去养老。如果我父母在,我就在新乡。”郑安华说:“这样也好,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住哪儿都不耽误见面。”
方林振挽着韩半夏参加了伍远野和王吉良的婚礼,看到两对璧人光彩夺目的样子非常羡慕。方林振对韩半夏说:“咱们也结婚吧?”韩半夏说:“好啊。”方林振说:“也像他们一样。”韩半夏说:“我们家肯定是要办中式婚礼的。”方林振说:“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方林振看到妹妹方林素也跟着丁豆一家在亲友席上,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丁丁说:“林振,什么时候轮到你啊,我可都等不及了。”方林振说:“这是我女朋友韩半夏,下一个就是我了。”丁丁冲着韩半夏点点头,说:“我一定少不了礼钱。”未出一个月,方林振和韩半夏也结了婚,伍远野和王吉良也到场祝贺。
方林振大婚之后同房,干柴烈火又勇于表现,两个人在调暗的灯光下,做的死去活来。韩半夏最终说:“我累了,睡吧。”方林振才抱着韩半夏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方林振醒过来,摸到韩半夏身上凉凉的,翻过来一看,脸色发灰白,脸形都变了,心里诧异,轻声叫道:“半夏,醒醒。”
方林振叫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越看越觉得韩半夏不是睡相,是死相,心里开始害怕,猛烈的摇了起来,一边大声呼喊,韩半夏一点儿回应也没有,方林振赶忙把了把脉,没有。摸了摸胸口,也没有心跳,又趴在胸口听了半天,没有一点儿动静。赶忙打电话叫120,放下电话就开始给韩半夏做心肺复苏,一直到120开到,判断已死亡,还是送到医院进行抢救,直到判断确系死亡:性r交猝死。
韩半夏的父母赶到了医院,看到女儿躺在那里,老两口号啕大哭。韩父韩西江一把抓住方林振的脖领子,吼道:“我们不相信什么性r交猝死,我们的女儿一向十分健康。一定是你对我女儿施以非人的待遇导致的,比如不当性r交造成的人身伤害。你这个禽兽,我要求解剖尸体,我要把你告个法庭。”方林振说:“我爱半夏,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我对令媛非常珍惜,当时体贴温柔,绝不敢有一丝亵渎和冒犯。我是非常小心的,像对待世上的无价珍宝。请相信我,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韩西江说:“解剖是一定要的,我们要求法院立案调查,我女儿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走,我要替她讨个说法。”韩母柴莉香说:“看,我女儿身上还有瘀斑。”韩西江看了一眼,一扭头就给了方林振一记重拳,方林振也不敢还手,韩西江狠狠的揍了方林振一顿。
韩西江不到五十岁,打起人来还是一把好手,方林振忍无可忍,一把抓住韩西江的拳头,把他按在墙上,说:“岳父,你不是要告我吗?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等待法院对我的判决吧,我服从法律制裁,如果我确实有罪的话,我认。”韩西江被方林振捏的两手酸麻,柴莉香又上前来拉住他,他才放了手,说:“姓方的,咱们没完。”
伍远野和王吉良谈完了公事,王吉良给伍远野倒了一杯红茶,说:“听说了吗?方林振的新娘子在结婚当夜性r交猝死,被他老丈人告了。现在官司了结,他无罪。”伍远野说:“居然会有这种事,那小子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王吉良说:“那女的也太脆弱了些。”伍远野说:“只要不耽误咱们的事,他死活也无所谓,也不是什么好人。”王吉良说:“是啊,如果是真善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横祸。先是程樱,这又是韩半夏。方家委实不是个吉利的人家,一定是坏事做绝了,怎么死的不是他和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