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振说:“您弟兄九个如今被称为新乡九卿,才华自不必说,从小一定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我爸爱才,一定是心怀乐见其成的心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了,对他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实在不足挂齿。”萧素素说:“这是我们一生宝贵的成长经历,我们都非常感激。”
方林振说:“我爸也一定以曾经帮过你们为荣,要不然也不会嘱咐我和林素有机会和程樱他们做朋友,一定要心底赤诚,他说你们的家教一定都非常好,这是不容置疑的,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程粟说:“看来你是继承了父辈们的优点了。”
方林振说:“我爸常说他不希望我像他活的那么紧张,不管多有钱,心里总是没底。他希望我像你们一样,心底宽厚单纯,过的从容自信。”程粟说:“你爸虽然没受过高等教育,但是他读了不少书,比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优秀,而且社会经验丰富,所以才有现在这样大的成就,我们都比不上。”
第二五九章 赫本
方林振说:“那倒是,他一直都非常努力,到现在还是手不释卷。我跟他谈论什么的时候,总是觉得他的眼光深邃、广阔,我力不能及。”程粟说:“他向书本学习的功效还在其次,他从人身上学到的东西才是重点,而且他始终看到的都是最优秀的人,跟他们走的是一个路数,这保证了他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过优越于常人的人生,从这方面说,他做人比做生意更成功。”
方林振说:“他那也是时势造成的,没法复制。而且就算把我扔到和他同样的环境中,我怕我也没有勇气做出他那样的成就,我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同,所以他就说我:你是不可能像我的,如果你能像子正和新乡九卿那样,比你像我更让我欣慰。因为他觉得我的成长条件,在最好的学校里读书出来,跟你们的道路更接近,如果做人也像你们,就完美了。”程粟说:“想不到你爸对我们评价这么高,能得到他的肯定说明我们确实干的都不错。”方林振说:“非常好了。”
程樱送方林振回来,看到父母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就坐下来问:“这个人怎么样?”程粟说:“可以谈。”萧素素说:“我还是没底。”程樱说:“因为他爸吗?”萧素素说:“是啊。”程樱说:“他爸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忌惮?不就是跟子正伯他们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吗?良性竞争就应该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要不然现在的市场经济社会,不是到处竖敌吗?”程粟说:“表面上看是良性竞争,私下里却是你死我活的恶斗呢。虽然咱们不甚了解,但是子正伯和你几位叔叔才是咱们确信不疑的人,方克此人城府太深,如果耍起来,不是咱们能够了解和理解的。”
程樱说:“咱们家有什么呀?没有什么让他耍的。”程粟说:“我们有你啊。”程樱说:“我也没有什么呀,大不了爱情失败,蹬了他再从头来过而已。”萧素素说:“他恐怕是想借咱们家转身洗白。”程樱说:“就算他是个大恶人,这时候想改恶向善,咱们也应该给人家机会嘛。”程粟说:“就怕他内里不变其恶,拿你当作攻击和要挟你子正伯和我们的工具。”程樱说:“我又不是傻瓜,真要发生那样的事,我可不会任他们摆布。再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不信他们能做出什么逾越法理人情的事来。我是自由的,一生都是自由的,放心吧。”
萧素素说:“如果有危险的可能,还是不要去做的好。”程粟说:“一旦发生,悔之晚矣。”程樱说:“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发生了我也不怕,我干得过这个方林振。而且小囡跟方林振谈朋友的时候,高叔也没有阻拦。后来是因为小囡自己不愿意了,想跟一个德国华裔,跟华裔不成,才又跟的魏碑。所以小囡不跟方林振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没有爱情,而不是因为有什么危险。”萧素素说:“那你跟方林振有爱情了?”程樱说:“我知道方林振爱我,我看的出来。”程粟说:“你爱他吗?”程樱说:“当然了,他那样的人谁不爱呀,被他爱也是很荣幸的,咳,我真的爱他也愿意爱他。”
萧素素说:“你相当危险了。”程樱说:“人生就是冒险,不要怕,要勇敢的去承当: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程粟说:“既然这样,我和你妈也就不拦你了,毕竟你的人生是你的,你有权利去选择和决定一切。”萧素素说:“但是如果有什么不好的苗头,马上回家。”程樱说:“知道了,只要您和我爸在,我什么都不怕,你们永远是我的坚强后盾。再说,这个媒是吉良保的,如果我吃了亏,就找那小子算账。”
程粟说:“有吉良什么事?”程樱说:“方林振托吉良保的媒。”萧素素说:“他们关系很好吗?”程樱说:“妈,这你就不知道了,方林振是吉良他们的主要投资人,他们关系能不好吗?吉良都不怕,我怕什么?”程粟说:“吉良是怎么说的?”程樱说:“吉良说:男人是拿来利用的,绝不能因为男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因为女人的保障不是来自男人,而是来自自己的事业。”
程粟说:“说的不错,而且任何时候哪怕一无所有,都要有勇气自己爬起来,面对未来。”程樱说:“我会的,因为这种态度才是善待人生、善待自己。”萧素素说:“这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定要赖上吉良,别让那小子跑了。”程樱说:“没问题。”
程樱走过电视台大厅的时候,在休息区里看到钟天华正和一个小妞儿坐在那里喝咖啡,钟天华正在说着什么,那小妞儿神情非常的专注,已经超出了正常关系应该有的神情。程樱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钟天华鬼使神差的向这边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又继续跟那个小妞儿说,可能是结束语,因为接下来两个人就站起来,那个小妞儿转身走了。
钟天华向程樱走过来,说:“有什么事吗?”程樱说:“那小妞儿是谁啊?”钟天华说:“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种事的吗?再说也不该关心啊,轮不到你,不是吗?”程樱说:“说不定咱们将来会结婚,我得提前了解一下你的感情经历。”钟天华说:“别扯了,你不是勾搭上贵公子了吗?”程樱说:“吉良说的?”钟天华说:“他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程樱说:“多嘴驴。”钟天华说:“不要有婚前性。”程樱说:“当然了。”
钟天华说:“还要做好婚姻失败的准备。”程樱说:“知道。”钟天华说:“先说好,我是不会要非处的。”程樱说:“据说:奥黛丽赫本结了两次婚,有过三个男人,但是都不是格里高利派克,他们是一生的朋友。在赫本死去的时候,派克去参加她的葬礼,吻着她的棺木说:你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何以为证?在赫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派克送给她一枚蝴蝶胸针,这个胸针一直陪伴她到死。她不知道,这不是一枚普通的胸针,而是派克祖母的家传。这枚胸针,在赫本去世十年后的义卖中,派克拿回了它。赫本曾说过:友情比爱情可靠。”钟天华说:“杜撰是你的天分,而且你跟赫本没法比,我跟派克也没法比,就不要妄想你我会有他们那种感情。”程樱说:“你以后就不管我了?”钟天华说:“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谁管谁呀。”
程樱说:“因为方林振的不可预见性,我会一直赖着你的,不论是做为朋友还是情人。”钟天华说:“你还是赖着吉良更可靠。”程樱说:“我就想赖着你。”钟天华说:“我是不会觉得荣幸的。”程樱说:“我知道你会一直看着我,不论我是幸福还是失落,丰富还是乏味。”钟天华说:“女人都是这么自作多情的。”程樱说:“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你也会在我死的时候,吻着我的棺木说: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钟天华说:“你的心又插上了痴心妄想的翅膀,在虚妄的天空里自由飞翔了。”
程樱说:“你是我翼下之风。”钟天华说:“我是地上的盘石。”程樱说:“那也是踏踏实实的在等我累了坐。”钟天华说:“以后你跟我没关系了,咱们还是少见面吧,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程樱说:“何必做的那么刻意,好像真有什么似的,别自作多情了。”钟天华说:“那你忙,我走了。”
程樱看着钟天华走过大厅,心里一阵失落,这小子对自己一点儿留恋都没有,曾经的那些含情脉脉象水一样流走了、晒干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他难道真的曾经对自己含情脉脉吗?也许从来就是一个玩笑。这就是男人和现实,势利冷酷自私善变,优秀如钟天华,也不能免俗。怪不得曹雪芹说男人是烂泥做的,真可以说是一言以蔽之,精当不过。
方林振看着面前哭花了妆的甘雨洁,说:“你知道这于事无补,我很同情你,但是我真的帮不了你。”甘雨洁说:“你说会永远站在我身后支持我的。”方林振说:“那是当时我的心情,现在不了。”甘雨洁说:“你怎么能这么言而无信呢?”方林振说:“我当时说的话只代表当时,当时言而有信,你为什么不信呢?不管是信神还是信我,都是信则灵。”甘雨洁说:“我就是因为信了你,才来找你的。”方林振说:“此一时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