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远说:“咱们也想治死他,也失败了,可见他那个人的命有多硬。”郑安华说:“咱们跟他才叫死嗑呢,谁先松一口气,就是泥沙俱下,死无葬身之地。”高行远说:“那些女人都是咱们的战争中激起的小水花。”王子正说:“也许方克并未有咱们想像的那么阴。”郑安华说:“这个可不能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高行远说:“子正你怎么了?替他说话?”王子正说:“我是替温耀担心。”郑安华说:“即便她跟了方克有危险,你也救不了她,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高行远说:“温耀在咱们的企业中都有股份,如果她跟了方克,也算是打入咱们内部了。如果这个时候,像拔龋齿一样把温耀拔了是最好的。”郑安华说:“是啊,子正,你跟她谈谈,虽然可以肯定她不会同意卖给咱们那些股份,倒是有可能卖给方克。”王子正说:“她现在毕竟还没有跟方克怎么着,我怎么说服她呢?”高行远说:“她如果跟了方克不就更难说服了吗?”王子正说:“她那么聪明一定是留着咱们的股份当后手了。”郑安华说:“说说试试。”高行远说:“如果她没有那么聪明,你也提点一下,算是尽了前夫之义了。”王子正点头。
温耀和方克回到郑州,立即驱车到了后马村,还没进村,就被发现,到村里下了车,村主任和村民已经在迎候了,村主任说:“温总,你可回来了,大家都盼着你呢。”温耀说:“这位方董是我的客户,在建筑规划和设计方面也是专家,他借宿在这里,跟我讨论另外一个项目。”方克说:“我会付伙食费的,一个月五千。”村主任说:“我们哪儿做的出那么贵的排场啊,你既然是温总带来的,我们全免费。”方克说:“那就谢谢了。”
温耀在搞生态城的设计,方克有空就跟村民们一起干活儿。过了三天,来了两个小伙子,打听到了村委会,找到温耀,其中一个说:“我们是王子正王总派来的,我叫霍云飞,这位江海涛,都是二级注册建筑师,来给您帮忙。”温耀说:“好,你们先歇歇,中午吃过了午饭,我再安排。”霍云飞说:“我们来就是干活儿来的,不用歇。”温耀说:“那好吧,这里的规划和设计工作已经都做的差不多了,风格和基调已经有了,你们来了就是负责监督建造。我还有别的工作,这里的工作你们就负责吧。”霍云飞说:“没问题。”
过了三天,霍云飞和江海涛熟悉了村里的一切,温耀就跟方克回了河西走廊。温耀跟方克回到住地,温耀说:“狮郎原来住的哪间房?”方克带她进了一间房,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张床,一张大桌子,两张办公椅,一个沙发,一个茶几。虽然是简易房,但是布置的相当温馨,主要是干净。温耀说:“我就住这里吧。”方克说:“好吧。”
第二二七章 回报
吃过了晚饭,方克和温耀讨论生态城的发展规划和设计草图,温耀发现他已经得到了周狮郎的设计精髓,不由的暗暗佩服,他不是一个外行,甚至比一般的建筑规划和设计人员更出色,跟他说话一点儿也不费劲,而是一点即透。过了一个小时,方克看了看表,说:“该休息一下了,我跟狮郎讨论也是一个小时就歇一歇。”
方克拿来了一盘精致的点心,一壶普洱茶,说:“这是我们食品公司新制的巧克力系列西饼,你来尝尝,狮郎也很喜欢呢。他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品我们的新产品,他都非常喜欢,我们口味完全一致。”
温耀吃了一口,说:“是非常好吃。”方克看着温耀吃东西的样子出了神,温耀只当作没看到,又喝了一口茶。方克说:“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大世界的咖啡馆儿里,我看到你们九个弟兄姐妹围在那张大桌子上开联席会议,稚嫩的面孔,认真的神态……。”
方克笑了笑,说:“真怀念那时候,后来我看着你们长大成人,一个个出落的俊雅神秀,英姿伟岸,事业都各有成,成家立业。回头的时候,发现时光真是快呀,你们大了,我也老了。”温耀说:“你现在正当壮年,怎么说老了呢?”方克说:“我时常觉得自己已经半截入土了,大概是因为叶吟去世之后,我就没有爱的原因吧。”
温耀说:“狮郎去世,我倒是没有觉得老,我是觉得灵魂已经跟着他去了,留下一个行尸走肉而已。如今看着他留下的设计,我才回过神儿来,觉得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希望我好好的生活下去。”方克说:“是啊,爱就是爱,曾经的存在就能鼓励我们成长,长留心上,不因繁杂世事而泯灭。狮郎和叶吟都是无比热爱生命的人,他们先走一步,我们要更加珍惜自己,带着他们的精神气质,把爱人未走完的路走下去,否则他们也不能原谅咱们的轻生。”
温耀说:“方哥,也许咱们之前有误会。”方克说:“什么误会?”温耀说:“因为你跟子正是竞争关系,我们就站在子正那边,甚至忘记了你当初不求回报的提携之恩。”方克说:“你也说了我不求回报,往事不要再提。”温耀说:“也许我们跟你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曾经你的好,我们都是记在心里的。”
方克说:“那就够了。”温耀说:“其实你跟子正如果不是因为商务上的竞争,也应该成为很好的朋友。即便是有竞争关系,也能成为私下里的好朋友,可惜子正没有你的心胸,不论商务还是生活都跟你对立起来。”方克说:“这也不能怪他,大部分人都是一以贯之的,分的清楚的人不多,也可以叫爱恨分明吧,爱就都是爱,恨就都是恨,其实要分部分来对待又爱又恨也蛮麻烦的。”
温耀说:“你就能。”方克说:“因为我没有恨,既然没有恨,也无所谓爱。一切都是就事论事,不无事生非。所以看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但是又都是陌生人。就像一个人坐在山峰上,向下俯瞰,一个人日出,一个人日落。但是我没有感觉到孤单,而是很享受,我觉得能看到日出日落就是我来此世的目的。”
温耀说:“没有上心的事吗?”方克说:“只有爱情不能克服,我原本以为叶吟是我今生要找的人,可是她早早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我在外面的月亮地里发现她,她坐在墙角,看着我微笑,清清楚楚的说了两个字,我的心都碎了。”方克捂住了脸,良久才把手拿开,喝了一口茶,似乎使了很大的力气。温耀说:“什么?”方克说:“子正。”
温耀说:“王子正?”方克说:“没别人,我急着救她,她还是走了。后来一切事都办完了,我前前后后的想了想,她原来爱的一直都是王子正。她原来跟王子正谈过一段儿,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温耀说:“知道。”
方克说:“后来两个人因为性格不合分了手,据说。没想到她还一直爱着子正,唉……。我在叶吟小时候就认识她,拿她当个小妹妹,对她有相当的了解。后来发现是爱以后,又跟她在一起,发现她的思想、性格、行为处事都有了断层,不像是来自她本性。我以为是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见解,也努力的把她的理想付诸现实。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些都是来源于子正啊,子正的一切,她把自己塑造成了女版的子正。”
温耀说:“这是多大的欺骗啊。”方克说:“我如果早知道这一切就好了,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促成她和子正,他们无非就是拌个嘴,有许多夫妻拌了一辈子嘴,也分不开。”温耀说:“也许子正也爱叶吟吧。”方克一愣,说:“怎么说?”温耀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我爱上狮郎以后,他就毫不犹豫的跟我分手了,丝毫没有挽留,也没有痛苦和不舍,倒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方克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一定是觉得他不可能像狮郎那样爱你,所以放心的放手了。”温耀说:“他不是没有那种爱,但是对我没有。叶吟条件那么好,他一定是还没忘了叶吟,就像叶吟对他一样。”
方克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喜欢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喜欢的,更何况成了我老婆。”温耀说:“所以他没有爱的人。”方克说:“如果你心中没有爱,怎么会支撑到现在?”温耀说:“他那个人不需要爱情来支撑,自带起落架的。”方克说:“不会,他心里一定是有个女人,非常爱,否则他不会那么稳得住。”温耀说:“也许吧,不过也跟我没关系了,我已经不爱他了,他乐意爱谁就爱谁吧。”
方克说:“现在狮郎也走了,你不想跟子正复婚吗?”温耀说:“我跟了狮郎以后,才发觉我跟子正根本不叫爱,狮郎没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种状态中去,他那么清爽的对我放手,我的心也凉了。我也该顺势离开不那么爱我的人,他松了口气,我也想松口气,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相信我还会再有爱的,只要我努力,爱我的人就会出现。”
方克说:“如果那个人你不爱呢?”温耀说:“我想我应该有孤独终老的勇气,不应该把自己的幸福和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方克说:“我都做不到这一点,我觉得能使人快乐和幸福的最终还是人,而且是别人,我是典型的社会型动物,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现在支撑我的就是两个孩子,要不然我早垮塌了。”温耀说:“孩子也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