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净荷一指盖麻生说:“你可不要纠缠我,嗯?要不然永远没可能。”方克说:“女人纠缠男人一般没可能,男人纠缠女人一般都有可能。”何净荷说:“方哥,你替谁说话呢?”盖麻生说:“那我在一边默默的等着好了。”何净荷说:“还是不要因为我浪费时间了,你条件这么好,应该也有不少女孩儿追吧?”方克说:“有一大把,家世也好,人也漂亮,又都很优秀。”盖麻生说:“方哥别说了,没人追我,才接连被两个女人蹬了。最后一个女人巨丑,还嫌我太肉。”
何净荷说:“你不是肉,你是杵。”方克说:“不是吧?这么机灵一小伙子?”何净荷说:“我说杵的意思是激素型体质,一举一动都因为体内的激素太多,表现出偏执、不和谐的笨拙和……。”何净荷看了一眼盖麻生,一撇嘴。盖麻生接下去说:“愚蠢?粗鲁?低贱?”何净荷说:“等等吧。”盖麻生说:“初次见面,你可真敢说。”何净荷说:“现在对我的印象怎么样?”盖麻生说:“以我的经历来说,你说的应该是实情吧。你对我用的是爱的免疫疗法吗?”
何净荷说:“我是个实话实说的直爽女孩儿,想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爽辣风格。”盖麻生说:“你这种爽辣风格体态应该更苗条才对,一般刻薄的人很少有像你这样圆润的。”何净荷说:“你的看法不错,我这样圆润的人实质是非常宽厚的。”盖麻生说:“何以对我如此特别?”
何净荷说:“我想告诫你人的多面性,宽厚如我,面对你这种突兀爱慕的时候,也会有应激反应,进行尖刻的反击,同时试探你的人性高低和境界有几分。”盖麻生说:“如何呢?”何净荷说:“你已经不那么喜欢我了吧?情绪已经起来了,开始抵触,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女人其实也不怎么样,长的也丑,性格也差,水平也低,就是能装。像大多数人一样,喜欢一个人一旦遭到拒绝,就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翻脸不认人了。”
盖麻生说:“人和人的接触本来就像是照镜子,你对别人是什么样儿,别人对你也是什么样儿。”何净荷说:“当然不是了,如果人与人之间真的像照镜子,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是狗,我也是狗,那人和人之间还有什么区别?只有同一类、同一档、同一境界的人,遇到才会像照镜子,我明显的境界高于你,当你是狗时,我还是人,不会跟你一样的。”
何净荷扭身看向方克,说:“方哥,你说我这个看法是不是高于盖哥?”方克说:“是高一档。”盖麻生说:“学的是动物医学,又喜欢做西饼,我怎么也无法想像你是这样矫情的一个女孩儿啊。”何净荷说:“所以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不容易?”盖麻生说:“如果你修闭口禅,还能可爱不少。”
何净荷说:“人在一起就是相互交流,表达之后得到对方真挚的回应。”盖麻生说:“这时候立意就非常重要了,在双方友好爱护的前提下,越说越近乎;如果一方先较上了劲,那就叉开了,没办法继续。”何净荷说:“这时候就需要一方有包容之心。”盖麻生说:“就怕对方不识好人心,没完没了。”
何净荷说:“如果是我跟你没完没了呢?”盖麻生说:“你跟我说什么,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本身。你只要跟我说,我就很高兴。”何净荷说:“你变化的真快,刚才还让我修闭口禅。”盖麻生说:“我追着你说还错了?”何净荷说:“没错,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备胎。”
盖麻生说:“怎么样?还合格吗?”何净荷说:“你很有耐心,要是一般人早蹿儿了。”方克说:“我以为你们俩会打起来呢,盖麻生说:“我现在好多了,不怎么想追你了。”何净荷说:“人需要的都是欣赏自己的人,或者是可能欣赏自己的人,因为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爱别人都是爱自己的外延,如果这种外延遇到挫折,就会更爱自己,对别人就会因爱生恨,比陌生人都不如。”
盖麻生说:“我现在就有点儿这个倾向。”方克说:“你们越来越谈不拢了。”何净荷说:“这对我们是好事,省去了不少麻烦。”盖麻生说:“我已经完全不想追你了,感觉你不是我的菜。”何净荷说:“这就对了,但是我也不想让你恨上我。”盖麻生说:“不至于,就是普通朋友的感觉。”何净荷说:“对对对,这就是我想跟你保持的关系。”
星期六的时候,方克如约在大世界办了一个酒会,盖麻生鼓足的劲儿等着看那个田岳到底是何许人也。何净荷的父亲何方、母亲钱静仪也来了,方克和他们相谈甚欢,介绍盖麻生和他们认识。盖麻生本想让自己的威仪震慑住这一对老夫妻,谁知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方克身上,对盖麻生只是不在意的点个头,致了一下意,跟方克又说了两句话,就招呼别人去了。盖麻生颇为失落,心想:这人都什么眼光,我这么帅一小伙子,也不知道刮目相看。酒会致辞都结束了,田岳也没有到。
何净荷等的心急,过来拉住方克的袖子说:“哥,他怎么还不来?”方克说:“这小子,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往门口望了一眼,说:“哎,来了。”盖麻生往门口一看,只见门口进来一个二十多岁、休闲装扮的男子,头发有点儿卷,顶在头上,像朵菊花,大约一米七六,人很精瘦,眉目清秀,肤色略黑,手插裤袋,游了进来。四外扫了一圈儿,迎到方克的目光,赶忙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朝着方克走过来,盖麻生和何净荷就跟在方克身边,也迎过去。何净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盖麻生,想让他滚一边儿去,盖麻生只装作没看到。何净荷把手从方克背后绕过去,使劲拉了一下盖麻生,盖麻生暗地里挣脱了,也不管,坚持跟着方克。
第208章 第二O八章 善良
方克说:“田岳,怎么才来,见你一面就这么难?”田岳说:“不好意思,方哥,觉得时间还早,拐了趟医院,又晚了。”方克说:“谁怎么了?”田岳说:“我女朋友,白血病。”方克说:“情况怎么样?”田岳说:“什么方法都用了,快完了。”方克说:“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死乞白赖的让你来了。”田岳说:“我压力也大,偶尔出来透透气,也不能总在那儿守着。”何净荷说:“是方瑜姐姐吗?”方克诧异的说:“你女朋友叫方瑜?”田岳说:“怎么方哥认识?”方克黯然的说:“我以前有个女朋友也叫方瑜,多年前也故去了,竟然这么巧。”
田岳说:“早知道我让她改个名字,也许能活得长点儿。”何净荷说:“她一定很爱你,我想去看看她。”田岳说:“不用了,以免她看到你以为她还没死,我又找了一个,接班儿的到了。”何净荷说:“她真心爱你,我敬重她。你也知道我也是真心爱你,我们同样深爱你,一定有很多相似之处,我很理解她的内心,我是真心的想照顾她。”田岳说:“我想让她到死都认为我只爱她一个人,你不要给我添乱。”何净荷说:“我就说是你表妹。”田岳把脸往下一拉,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净荷吓的咽了一口唾沫,不说话了。方克说:“我派个小姑娘过去照顾一下吧,女孩子有些事情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了解。”田岳说:“不用了,我已经是无微不至了。”方克说:“你也说了,不能总在那里。”田岳说:“那儿有个护士,挺好的,她当班的时候我才出来。”何净荷说:“护士要管好几个病人呢,也不能专门照顾她。”田岳连看也不看何净荷,说:“我听说卢亮平要来,我才来的。”方克说:“现在也没到。”田岳看了一下表,说:“我再待十分钟。”后面一个声音说:“在等我?”
众人回头一看,这是个颓废的大叔,留着硬硬的胡子茬,上来一胳膊搭在田岳肩上,说:“你等我干什么?”田岳说:“来喝一杯。”方克说:“你们聊。”田岳就和卢亮平向酒水台走过去。何净荷也没敢跟过去,盖麻生说:“这个田岳很聪明,你耍不了他,在他面前不如老实一点儿。”何净荷说:“我没不老实。”
盖麻生说:“干嘛说要去照顾他女朋友?一听就知道居心不良。”何净荷说:“我是想替他出力。”盖麻生说:“女孩子都想自己是恋人心里的唯一,越是要死了越是希望善始善终。你去算什么,等不急了?想让她临死心里不干净?你看着挺机灵,真是少根筋,田岳要让你去,不是疯了。”
方克说:“想去看看那女孩儿的风格,只能偷偷的去了。”何净荷说:“算了,不管她是什么模样,我也变不成她。”方克说:“还是可供参考的。”盖麻生说:“我陪你去。”何净荷说:“现在就去,趁他不在。”盖麻生说:“走啊。”
方克看着两个人出去了,扭回头看田岳和卢亮平正在酒水台前,田岳低着头,卢亮平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搭在田岳的肩上,不知道在说什么,田岳一个劲的点头,还用手抹眼睛,好似是哭了。方克喝了一口酒,旁边过来一个熟人,方克一看是牙科医生齐国钦,将要开张的口腔医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