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林说:“我要不改变,以后这种事恐怕会一桩接着一桩。”曹兰黛说:“王子正他们的应对机制是最完整的,你必须跟他们搞联合。在方克眼里,你完全漏洞百出。”俞秋林说:“唉,我还真想不出怎么防范此类事件,可是自己的事交给别人就能放心吗?”曹兰黛说:“王子正他们是你不得不放心的人,因为你别无选择。”俞秋林说:“你来办这个事吧。”
曹兰黛说:“不,你亲自办,他们不想跟我交朋友,但是对你却会另眼相看。”俞秋林说:“为什么?”曹兰黛说:“因为我的历来的行为让他们觉得不靠谱。虽然我觉得我之前不懂事,做了很多错事,以后不会了,但是印象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阴影,他们是不会愿意跟我打交道的。”俞秋林说:“好吧。”
盖麻生第一次来新乡,坐在方克的办公室里,公事办完,方克冲了两杯热红茶,放在茶几上,十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斑驳的影子。盖麻生说:“真想不到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搞定俞秋林。”
方克说:“简单吗?质能方程很简单,但是只有爱因斯坦搞的出来。看起来简单,真要把一件简单的事做的□□无缝、痕迹全无、精巧无比,那就不是容易的事了。好比雕刻,是个人都能拿刻刀来几下,但是真正做到艺术,做到传世之宝,成为技艺,能有几个?简单吗?”
盖麻生说:“是啊,如果我去做,一定会引火烧身。方哥你厉害的地方,就是能使一件微乎其微的平常小事按照你的料想发展成为你理想的大事件。好比千里长堤毁于蚁穴,自然而然,让人无法追究,太高明了,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方克说:“我这种善于制造混乱,乱中取胜的人,最关键一点就是:不能求险求绝,惯能发掘平常小事达到目的,才是应该着力的重点,事情都是随着时间和空间有变幻和发展的,要给它发酵的酵母、时间和环境,我们要善于抓住它的规律和特征为我们所用,这也是人类发展最基本的手段。”
盖麻生说:“方哥,这种事也就是你能做的出来,你对人性和事物的判断准确,才能预见洞明一切,让事情和人物按照你的预想发生必然的事件,我真是望尘莫及。”方克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每种生物都有它的生存方式,将一种技艺用到炉火纯青。每个人也是一样,这是上天赋予我的生存方式。”
盖麻生说:“曹兰黛又在接触王子正了。”方克说:“让她支接触好了,咱们只要抓住舆论导向,大肆渲染美加特菌落总数超标这一事实,就能置俞秋林于死地,国内、国外都报导,捎上水楼乡音之前的霉菌超标事件,再提一提与他们合作的麦浪和萨克雅。既然他们粘在一起,就都粘包吧。”盖麻生说:“王子正他们目前还和水楼乡音、美加特没关系。”方克说:“会有关系的,王子正一定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切入水楼乡音和美加特。”
盖麻生说:“他们会用正面形像拉美加特一把,建立美加特悔过自新的新鲜形像。”方克说:“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说。他们入手建立新形像,咱们就要抓住他们的过错做尽文章,大众不会对可疑的产品宽容,他们追求的是绝对的安全保险,那就只有咱们了。他们搞联合,我们也可以搞联合。市场这么大,咱们一家也吃不完,应该让可靠的朋友们来分享。”
盖麻生说:“目前咱们还没有这样的朋友呢,以咱们的实力,一般二般的小公司因为相差悬殊也做不成朋友。”方克说:“我已经看上了一家陕西的羊奶公司,技术比咱们先进,对付普通大众是没问题的。咱们需要他们的技术,他们需要咱们的销售渠道,我打算跟他们签和约。”盖麻生说:“让他们生产咱们的贴牌货?”方克说:“保留他们的品牌,和咱们同步销售。”
盖麻生说:“那是合作共赢了?”方克说:“是。”盖麻生说:“他们可是沾了大便宜了。”方克说:“看起来是这样,这很重要。但是,实际上占大便宜的是咱们。”盖麻生说:“怎么呢?”方克说:“他们的生产能力跟咱们没法儿比,一旦技术落实到咱们手上,咱们的产品大规模上市,借着珍克食品享誉的名声,他们那种小牌子根本跟不上咱们的脚步,得大利益的还是咱们。”盖麻生说:“他们的命脉掌握在咱们手里,早晚被收购。”方克说:“是这样的。”
盖麻生说:“晚饭出去吃吧,听说你的大世界不错,我还没去过。”方克说:“那里经常有名媛佳丽,说不定你能碰上个不错的。”盖麻生说:“那你怎么没碰上一个?”方克说:“那种地方出入的女人一般都不是我喜欢的。”
盖麻生说:“你喜欢哪种?”方克说:“你也知道我手不释卷,当然喜欢那种书卷气浓的女人了,静的下来,太闹的我可受不了。”盖麻生说:“还是叶吟最适合你了,可惜她走的太早了。”方克说:“其实我们也不是很般配,她对我并不满意,或者说我不是她的理想型,她心里始终放着另一个人,我以为我能战胜那个人,可是终于我知道:我输了。”
盖麻生说:“那怎么可能?方哥你是最优秀的了。”方克说:“叶吟不这么认为,因为我们在一起实现的是别人的理想。”盖麻生说:“谁的?”方克说:“王子正。”盖麻生说:“王子正的身家给你差太多了。”方克说:“但是始终是他在指引着叶吟,还有我。”
盖麻生说:“哪方面?”方克说:“家庭和事业都是,叶吟从生至死,始终活在她从前跟王子正在一起的那短短的一小段时光里,是王子正奠定了她的思想和理念,给了她方向和勇气,后来虽然分开了,但是王子正已经烙印在她的脑子里和心上,是一种照耀她人生的永恒光辉。”
盖麻生说:“那还为什么要分开呢?”方克说:“王子正觉得叶吟应该是我的女人,他对我的忌惮不只在事业,甚至生活的各个方面,他是对的,上天给他安排了温耀,这是这个世上他唯一放心的女人了。但是有没有爱,谁知道呢?”盖麻生说:“应该是有爱的吧,没有爱,又怎么会有信任呢?”方克说:“亲人的温情之爱,不是男女的激情之爱。”
盖麻生说:“纵是激情,时间长了也会温的。”方克说:“不一样,激情平静之后是依恋,温情始终是陪伴而已。”盖麻生说:“你有过那样的感受吗?”方克说:“没有,我只是想当然而已。这个世上的人应该很少有体会真正的爱情吧,都是看条件合适,搭伙过日子,然后成为温吞水,当然,温,对身体是最好的。可是人总是在寻求刺激,感受生命的承受极限,这不但是人奋斗的动力,也是拉动社会进步的动力。这就叫作:No zuo no die。”
第206章 第二O六章 相互作用
盖麻生说:“这是生命的滋味,人越高级,越聪明,越闹不清楚根本,所以未来人不是越来越幸福,而是越来越作。生命不是越来越长,而是越来越短。”方克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也不能承受之重,不轻不重又想逃脱,人活百年,已经到头儿了,该走下坡路了。”
方克说:“所以我打算投资医疗产业,这是个既没有价值又兴旺发达的产业。”盖麻生说:“王子正他们没有做。”方克说:“他们正在做,在新乡南郊圈了五百亩地,医院的名字都起好了,叫乡野综合医院。”盖麻生说:“他们怎么没想跟你一样做教育?”方克说:“他们只在感兴趣的项目上,看似跟我对着干,实际上是他们的自主意识,也许或多或少受我鼓舞,就干了。但是在他们没兴趣的项目上,他们是不会按照我的思路来的,跟我一样。”
盖麻生说:“投资医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会赔的很惨。”方克说:“他们计划投资二十五亿,分五到十年建设成一座三级甲等医院。”盖麻生说:“谁投资?谁控股?”方克说:“当然是他们那个利益集团投资,据说是横枝控股。”盖麻生说:“大手笔啊。”
方克说:“我一下子不会做那么大,我要从专科医院做起,小而精,比如珍克男子医院、女子医院、口腔医院、眼科医院、传染病医院、精神病医院等等,一家一家的开过去,最终形成一个综合性医疗集团。”盖麻生说:“因为专业,更值得信赖。”方克说:“是这样的。”盖麻生说:“这个思路不错,明显高明于王子正他们。而且风险小、见效快、好管理。”方克说:“是这样。”
盖麻生说:“王子正他们以为这样就甩掉了咱们,还差得远呢。”方克说:“王子正能挣的钱,我都能挣。”盖麻生说:“而且还比他挣的多。”方克说:“其实我不一定比他挣的多,只要不赔,我就愿意跟着他玩儿这个社会和人世。”盖麻生说:“都是玩儿真的,我看到的都是血性。”方克说:“谁不认真就得出局,活的再久,人生已经结束了。”盖麻生说:“看看你的白头发。”
方克说:“是啊,但是这就是我的人生啊,我享不了清福,会寂寞的。”盖麻生说:“有人想像你这样不断的实现理想还做不到呢,只能妄想,过平庸的人生。”方克说:“所以我还是幸运的,但是王子正更幸运,他没有那么多钱也能借助别人实现理想,如果换作我,没钱就没有一切。”盖麻生说:“可是你有。”方克说:“那都是心血换来的,你也说了:看我的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