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兰黛上了楼,进到屋里。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曹兰黛以为又是方克回来了,跑着去门边,一通话,发现是魏中甫。曹兰黛说:“你上来吧。”过了一会儿,魏中甫上来了,曹兰黛开了门,进魏中甫进来,到厨房把肉桂奶咖又热了一下,拿到客厅里,倒上两杯。魏中甫说:“我给方董打电话了,他说已经又见过你了。”曹兰黛说:“我把围巾亲自给他戴上了,他正好回来给我送钥匙,而我刚才出门正好忘了带钥匙,正好拿了他给我的钥匙开门。”魏中甫说:“这么巧的事,足以说明你们是相爱的。”曹兰黛说:“我想也是。”曹兰黛坐下来,喝了一口奶咖,一滴泪落在奶咖里,拿手来抹了一下眼角,说:“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们分手了。”魏中甫说:“是,听说了,方董怕你撑不过,特地让我来照看一下。”
曹兰黛说:“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很好。看到他戴上我给他买的围巾,我就放心了。”魏中甫说:“他的心永远是你的。”曹兰黛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魏中甫说:“此处的忘不应该是忘记的忘,而应该是期望、希望的望。”曹兰黛说:“为我们的新生活。”魏中甫说:“难过是必然的,但是想想爱人还是健康的和自己存在于同一个世上,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还是觉得安慰的。”曹兰黛说:“是啊,我也觉得这样明白的分手,给我们双方的伤害是最小的。”魏中甫说:“我和方董一直担心你会受不了,没想到你这么开明,这对你和方董来说也是幸事。”
曹兰黛说:“不开明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怨我自己出身不够高贵吗?既然我帮不了他,让能帮他的帮他,也是我份内的事,他对我的恩得已经够大了,我也不想让他为难。”魏中甫说:“第一反应总是对的,这是潜意识理性。”曹兰黛的泪流下来,说:“可是我现在后悔了。”魏中甫说:“没必要后悔,方董已经做了决定,否则也不会这样大雪天来跟你谈这个事,你是留不住他的,无论如何。”
第一四八章 别后
曹兰黛说:“好痛苦,你陪我到大世界通宵吧。”魏中甫说:“现在你心里这么混乱,应该好好休息,平常偶尔通宵没什么,这时候通宵应该会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吧?”曹兰黛说:“我得释放一下心里的焦虑,否则根本待不下去。”魏中甫说:“好吧。”两个人冒雪来到大世界的日本料理,曹兰黛主要是喜欢这里的塌塌米,累了、醉了,一歪身就可以睡在那里。
曹兰黛说:“今天陪我喝酒吧,我喝,你也喝。”魏中甫说:“我就不了。”曹兰黛说:“你少喝一点儿。”魏中甫说:“我一喝就搂不住,所以索性不喝。”曹兰黛说:“不会出事的。”魏中甫说:“那也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喝的醉醺醺的,看着也不像话,再说谁敢保证不出事?”曹兰黛说:“出事也没什么,我跟方克已经分手了,我这么年纪轻轻,也不可能为了他不再接触别的男人。”魏中甫说:“随便你接触别的谁,反正我是不可能。”曹兰黛笑道:“随便你吧。”
曹兰黛要了清酒、天妇罗虾、羊肉火锅、蔬菜水果沙拉,魏中甫要了一壶煎茶,一个果盘。曹兰黛一杯酒下肚,说:“你见过叶吟吗?”魏中甫说:“没见过。”曹兰黛说:“我见过,她没我漂亮,尤其是鼻子长的非常奇怪,事实上她的五官都非常……,啧,也不是说丑,反正很奇怪就是了。方克很早以前就认识她,在我之前,但是方克一直都不爱她,他们在一起就只有争论和无奈,所以方克也不怎么接触她。方克跟叶家的生意往来,主要是通过叶邦昌,所以他们以兄弟相称,方克一直把叶吟当作他的晚辈。所以方克跟叶吟一定是叶邦昌撮合,方克太优秀了,叶邦昌一定不想这样一个人才从自己手上流失。他想把叶氏和叶氏的传人叶吟都交到放心的方克手里。而方克也正需要他们的力量,都是正中下怀。我这样的小门小户出身是得不到方克那样的真龙的,我太穷了。”
曹兰黛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魏中甫说:“你说是吗?”魏中甫说:“反正你比我富。”曹兰黛说:“我的一切都是方克给的,以后的一切也都是方克给,我才拿得到,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没有他,他说要拿我当亲妹妹。我从王后变成了公主,也还不错,是吗?”魏中甫说:“是啊。”
曹兰黛说:“你说,方克会爱上叶吟吗?”魏中甫说:“不会。”曹兰黛说:“为什么?”魏中甫说:“爱这个东西,很玄妙,如果一开始就没那个意思,大半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个意思了,就算是天天在一起,有共同和利益,只能成为同舟共济的亲友。男女那种激情迸发的感觉是不会有的,当然,也许射的那一秒还会拼尽全力,不过,这跟感情没关系。”
曹兰黛说:“即使方克不娶我,我也还想跟他保持情人关系,我的身体已经离不开他。”魏中甫说:“这个肯定是不行的,叶吟不会答应的,你也知道,他们有钱人想得到的东西往往不准别人动,何况人乎了。”
曹兰黛说:“如果方克想得到叶氏真诚的帮助,他必需也付出真诚的身体和灵魂。”魏中甫说:“是啊,这个是不能糊弄的。”曹兰黛说:“我到现在都不相信方克已经真的离开我了,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走进门来,跟我说:我离不开你,亲爱的。”魏中甫说:“还是不要这样想,事出了以后,应该尽快面对现实,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这才是咱们理性智慧的人类应该下的判断。”
曹兰黛说:“好吧,我不想他,我只要知道他只爱我一个人,我就满足了。”魏中甫说:“人都是这样的,因为不可抗力不能在一起,但是心中的爱还能为彼此照亮人生。”曹兰黛说:“我一定要好好的努力,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要配得上他的爱。”魏中甫说:“是啊,如果你不行,方克也许会真的爱上叶吟,而叶吟只会更加看不起你。”曹兰黛说:“我不想看到叶吟得意的样子,我再也不会见她。”魏中甫说:“最好是这样。”
曹兰黛说:“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魏中甫说:“会呀,你仍然是我的工作。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了,我想开始过跟别人一样的生活,不想再孤单下去。”曹兰黛说:“啊,是吗?她一定很漂亮吧?”魏中甫说:“是很漂亮,但是漂亮是其次,主要是她什么都愿意信任我,我也愿意信任她。”曹兰黛的心本来就嘶拉拉的疼,一听这话,剜了一下,说:“你也离开我了。”
魏中甫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曹兰黛说:“我是说你的心。”魏中甫说:“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对你从来也没有非分之想,更不敢有心了。”曹兰黛说:“你以前对我无心和现在对我无心是不一样的。”魏中甫说:“没有什么不一样。”曹兰黛说:“一定会有不同的,可能会有不自觉的比较。”魏中甫说:“不会,你跟她根本没有可比性。”曹兰黛违心的说:“祝你幸福。”魏中甫说:“谢谢。”
曹兰黛喝到微醺的时候,就歪在塌塌米上,半梦半醒,魏中甫要出去了,曹兰黛呵道:“不许走。”魏中甫就又回来坐下,说:“已经下午一点了,你眯一会儿,我出去溜溜,顺便买下电影票。你醒了咱们就去看电影,然后去咖啡馆儿,再回来吃晚饭,吃过晚饭去打桌球,再回来睡。”曹兰黛说:“好吧。”
曹兰黛半夜醒来,魏中甫不在,灯光昏黄的亮着,一股孤独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淹灭了她,让她喘不过气来。曹兰黛像一个垂死的人,爬起来扯着脖子拼命大喊:“魏中甫。”魏中甫立即拉开门,说:“怎么了?”曹兰黛说:“我渴了。”魏中甫对门外侍立的服务生说:“去拿瓶水。”服务生拿来了水,魏中甫接过来,进了门,把门拉上,过来拧开了盖儿,递给曹兰黛,曹兰黛喝了两口,说:“我想喝茶,再要一碟椰蓉可可大福。”魏中甫出门吩咐服务生拿来,服务生伺候曹兰黛漱了口,出去了。
魏中甫给曹兰黛和自己各倒了一碗茶,曹兰黛喝了一口,说:“我睡着的时候,你都是出去的?”魏中甫说:“是啊。”曹兰黛说:“我觉得心理阴暗的快要支撑不住了。”魏中甫说:“失恋就是这样的,挨过了一个月就好些,两个月就淡了,三个月基本就差不多了。”曹兰黛说:“真的吗?我觉得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魏中甫说:“我说的是非常专情的人,如果不是那么专情,时间会更短。人在一生里所爱的人不是唯一的,只要时间不停的走,你就会爱上完全不同的人,即使结了婚,也是这样的。人这个东西天生就是喜新厌旧,适应力又是宇宙最强,生命顽强才是本色,只要咬咬牙,挺过去,没有什么悲伤能够永久,快乐是一个具有完整人格所必需的特质。如果你纠缠或者要死要活,想想方董会怎么想?叶吟会怎么想?赫雨会怎么想?还有你妈妈。你会成为一个没有意思的人,一个死皮赖脸的人,一个心智低下的人,一个放纵自己低级情绪的人,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