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速慢下来后拉车门准备下车,周殊锦一双细细瘦瘦还犹带着点被碎石压过印下红痕的胳膊突然伸过来狠狠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整个人被他摁得脑袋撞上了车座后背,还没感叹上一句这逼劲真大,他起双泛红的眼睛盯着我连续地问道:“你走了?”
“要去哪?”
“公司不要了?”
“钱也不赚了?”
“你……”
我看了看他的脸随后又看了看他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实在是已经不耐烦起来,可能是这种不耐烦十分明确地传达到了我的脸上,他按着我的手松了松,半天含糊着吐出了个“我”字。
“你什么?”我摆正自己情绪,甚至还把自己开了条缝的车门给重新关上了。
“我……”周殊锦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渐渐松开了。
“嗯?”我问。
周殊锦把手收了回去,脸跟他妈的川剧变脸一样瞬间变的十分冷漠,我都还没来得及咋舌他这功力,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车停了再下。”
我没忍住嗤笑了声,在车停下后拉开门走了下车,才在路边抬手跟宋益挥了挥,刚下的车已经缓慢地开了起来。
宋益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身边上下看了我一圈啧了声:“怎么回事,为了庆祝不会游泳也下水游了圈?”
我点头应他:“是是。”看了他两眼,本来还是有些烦他,见他好像几个月时间不见人奇怪的瘦了不少觉得有些奇怪,“减肥啊你最近?”
宋益眯眼看我半晌:“你他妈的……”他含糊地骂了声转了个话题,“刚刚谁?”
我说:“无关紧要的人。”
等我找了个地方换上宋益给我带来的新衣服打了个的去市中心吃了顿饭,宋益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说把房卖了还钱。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好笑了,宋益听完十分莫名地笑了声。
我说他笑个屁,他问我那还有钱吗,又准备去做什么。
我说我很多年前在X国入股了一个酒店。X国的旅游业十分发达,我公司刚拿到资质的时候这边的某个领导家属跟我说有意向在那边开个酒店,我当即表示我身上有闲钱希望大哥能带着我赚钱。
能赚个屁的钱,我把钱拿出去的时候就没准备要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妈的拿到手的分红还不够在这买房付个首付的。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我想去那边看一看,我不能由着自己这么晦气,不能由着自己被任何什么东西弄得一蹶不振。
现在让我比较烦的一点是我要离开去X国,但是我并没有想要跟宋益一起去,虽然我们从同一个地方来,几乎从少年时期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曾分开过甚至可以说在某段时间内也称得上个互为依靠过。
宋益在桌子那边整个一顿午餐时间他几乎全在摆弄他的餐具一点什么也没下肚,在听完我说话后突然看着我笑道:“我不跟你去了。”
“……”我愣了愣,然后点头,“好。”
20.
等我把自己在沛市弄得一片狼藉的所有一切全都妥帖地解决了已经快近了年末,前段时间一段寒流袭来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我签下我住了五六年屋子的转让合同那天从楼里出来天上还零星飘了点小雪。
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开心地大叫道:“下雪啦!”
下雪了,我伸手还想抓一抓着突然而至的雪,那东西还没飘到手心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水,小区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还在开心地喊着“下雪了”。
我把手收回口袋里——这点雪沫子也叫下雪,我可真为现在的孩子感到忧伤。
我离开沛市前在滨海酒店订了三天酒店,未免显得我离开的太匆忙,我甚至还考虑了下我可以跟谁说一句再见以及这个人能不能在日后给我一点帮助,我不能靠那个只能发展旅游业、遍地是酒店国家的一家酒店吃分红吃到老死,虽然这边大多的人都是利益关系,但是能有利益关系也比没关系要好上那么一点吧。
让我比较没想到的是我在大厅等宋益,他说要给我拿点东西的时候我见到了邵合耿,他走进酒店大堂,跟年初见面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他伸着懒腰懒懒散散往里走着随后迅速被眼尖的大堂经理迎了上去。
我正坐在休闲区有些不耐烦地等着宋益进门,在见到这个实在称不上熟人的人才犹豫了片刻他转动着脑袋突然看见我,竟然还抬手朝我招呼了下,我朝他点了下头,他直接撇开大堂经理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唐哥啊。”他倚靠在我沙发旁边笑着朝我打招呼。
“耿少。”我便也十分配合地跟他打招呼。
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模样:“等人吗,最近在哪发财啊?”
我说:“等人。”然后继续道,“哪里能发财啊,准备去个暖和点的小岛国家养老。”
邵合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听了个笑话似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个小岛啊,赶明儿我也去那养老,这呆着太没意思了。”
我配合着笑了两声,没搭腔,他身后的大门处好像又有人进来,我以为是宋益怕他没看见我想招呼一声,越过邵合耿探头看了眼,不是宋益。
我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准备委婉的让邵合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杵在我面前碍眼,话没出口突然又想到门口的人长得有些眼熟,在我二次探头望过去时候邵合耿也好奇般地转回头往大门方向看去。
那个人走了进来,我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但总体来说不算是太愉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某个瞬间甚至想到——这他妈的宋益还跟这人联系着吗,而且还他妈的带来见我?
我觉得有些烦,却见我身旁的邵合耿转过身笑眯眯地朝那进门的人摆了摆手:“顾,这边。”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人能认识,我好像在某个环节遗落了些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这个想法跟猫爪似地在我大脑跟胸腔里挠刮着,我抬头看了邵合耿一眼。
邵合耿视线跟随者那进门的人,那个人不急不缓地走到我们这边,笑容可掬得像是某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动物:“哥,好久不见啊。”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
顾衫撇了撇嘴,十分无辜的模样:“哥,你不会又不认识我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应该有1点点~
——
我看了他两眼:“你谁?”
顾衫微微翘起了嘴角,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角一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自顾自地问我道:“坐在这里等人吗?”
我想了想:“你认识陶荆吗?”这个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了般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没有找到他一点踪迹,而且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他把这个人带到我面前的。
顾衫笑意又深了一些,慢条斯理地回我:“认识呀。”
他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有些眼熟,我好像在谁那里见过,也是这幅样子,但是应该没有这幅让人见到就想挥上一拳的恶心笑容,那个人应该更端着一点,二五八万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为他服务的,我一时没忍住了声:“你认识周殊锦吗?”
刚问出来我就想——他妈的,他当然认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果不其然我眼见顾衫笑意越来越深,最后竟像是有点藏不住了般地嘴角都扯开了,他盯着我缓慢地开口道:“认识啊。”随后尤嫌不够般地补充道,“太熟了。”
他说:“我跟他实在太熟了。”
我转头看了眼邵合耿,邵合耿十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伸手拍了拍顾衫的肩膀然后往别的方向指了指:“顾小少爷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我先去那边,一会儿来找我们啊。”
顾衫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没搭腔,邵合耿又对我比了比:“唐哥,走了啊,有空联系啊。”
他说完转身走了。
我有些烦,弄到最后都他妈要背井离乡了我可能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傻`逼在弄我。
顾衫站在我身旁微微垂着头看我,他一副居高临下面带笑容的模样让我深感嫌恶,才拧了拧眉头,他突然抬起手捏了下我的脸,我往后躲了躲还没张嘴骂出声滚开,他的手又伸过来抚上我双眉间,我伸手抓下他的手,拧过他的四指,他指头弯曲成了些略显夸张的弧度,他嘶了两声,对我眨了眨眼说:“好疼啊,哥。”
“你在学谁?”我看向他。
顾衫抿了抿唇,手指被我掰着却不抽身,甚至还再次往我的方向靠近了过来,他躬身垂头在我额头落下了个吻。
这让我觉得有些恶心,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滚。”
顾衫后退了两步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看向我的时候微不可见地噘了噘嘴:“好狠啊。”
他惺惺作态的样子让我觉得十分反感,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欲走——严格来说我跟他除了见过几面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交集,我跟他应该完完全全不熟才对。
顾衫在那边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后又垂头吹了吹自己的手背,他一边吹着一边抬眼看我,他眼睛瞳孔部分较正常人来说像是要大了一些,这幅看着我的样子更加像是一个什么变态。
我深感反感,就见他放下自己一只吹着的那只手,抬起头微微朝我笑道:“唐项哥喜欢谁我就是谁啊。”
——我应该没有招惹过任何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才对,我甚至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过滤起任何一个可能让我跟他沾上任何关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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