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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滥 (阿漂)


“不过我听说他家里挺穷的,就算有全奖我估计生活也很够呛,还不如在国内读,何必非要去外面呢?”彭隼看他一眼,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恍然大悟,“他申的好像是你那里,他不会是为了去找你吧?”
厉逍为了转换心情来夜店玩,结果回去的时候,不但心情没好转,反倒又揣了另一肚子的心事。
彭隼的嘴唇上下一碰,没凭据地乱讲当然做不得准,但是他不可能去问,他问什么呢,又想得到什么回答呢?
如果搞错了,是他自作多情想多了,那都算了。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时郁曾经真的想尽办法,一心想要来找他呢?如果时郁真的那么死心眼,认准了就不肯回头呢?如果时郁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他,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呢?
厉逍心脏发沉,悬吊吊地往下垂,让他心口酸软得厉害,他牙齿发痒,从心脏到手指尖,一阵一阵,带起一种震颤。
而在那剧烈的情绪波动里,又掺杂了一种烦闷的焦躁,不时掠过一阵阴影似的惊惶,他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又想起离开之前彭隼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是我多嘴,我觉得那人太认真了,简直有点吓人,看着就不是那种能好聚好散的,你要是没那个意思,不打算和人好好在一起,我觉得吧,还是趁早算了,不要害人害己。”
不要害人害己。

时郁只不过在家待了两天,回来就觉得似乎有哪里变了。
最明显的一点是,厉逍好像不怎么回家了。
一开始是时郁给厉逍发信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厉逍说他有事在外面吃,然后很晚才回来。连着几次这样之后,时郁再给厉逍发消息,厉逍干脆就不回他了。
今天也是如此。
时郁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坐在餐桌旁,等到十点钟,厉逍还没有回来。
菜热过三遍,现在也已经又凉透了,酱汁凝固在盘底的样子看起来很恶心,他已经很困了,但不肯去睡觉。
他在客厅里等到快十二点,终于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客厅的灯没有开,厉逍大概以为他睡了,进门的动作放得很轻。
然后厉逍打开灯,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直直地盯着他的时郁。
厉逍似是被他惊了惊,脚下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说:“你怎么还没睡,灯也不开,坐在这里吓人吗?”
时郁几个小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说话时,声带都好像有点干哑似的:“……我在等你。”
厉逍顿了顿,转过身去没有看他,他把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说:“我不是说过,我这几天都挺忙的,回来比较晚,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去睡。”
时郁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结果厉逍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时郁抱着他那件大衣,脸埋在衣服里面,不知道在闻什么。
“你在干什么?”
厉逍声音冷下去。
时郁把脸从衣服里抬起来,他这回没有在厉逍不快而充满警告的声音里退缩,他嘴唇抿得很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你说的很忙,是每天和带着这个香水味的人在一起吗?”
厉逍这下脸色也沉下去了。
厉逍这段时间都和阮星桐呆在一起,他们的新工作室出了点问题,原先在谈的几个设计师被人挖走,不肯签了,工作室只靠厉逍和阮星彤两个显然不可能,而建筑设计行业的人才却绝非过江鲫鱼,摸到一条算一条。两人整日为此焦灼,天天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解决。
但是当然,这些都不是厉逍不回家的主要原因。他仿佛从前些日子里昏昏然的晕眩感里清醒过来,他深知自己的秉性,彭隼说得也很对,简直有些懊悔起自己为什么和时郁再度纠缠起来,他已决心要和时郁分开,只是每每话到嘴边,对着时郁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将它说出来,反而一拖再拖。
时郁还在执拗地盯着他,继续说:“你不回家,也是因为这个人吗?”
厉逍当然可以解释,但是他既然无心挽回,解释在这时候就很没必要,显得多此一举。
厉逍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冷声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时郁的脸色白了下去。
那句话仿佛命中时郁的死穴,他脸色苍白,却无话可说,眼眶里迅速浮起层红色来。
又来了 ,他一旦露出这样被欺负似的可怜样子,厉逍就会觉得心软,剩下的话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又吐不出。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在腹中打了无数次草稿的话在舌尖翻滚几次,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时郁却比他先张了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他声音微微颤抖,眼眶还是红着的,明明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却还是先向他道歉,小心翼翼地怕他生气,怕他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厉逍顿了顿,一瞬间心中觉得不忍,又有种近乎于怜惜的心情,让厉逍想哄哄他,不要让他掉眼泪。
但手指动了动,又被他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给按住了。
他克制住了这个念头,而那些原本要说的话,也仿佛因此被打乱,失散各处,他找不回来,也就说不出口了。

事后厉逍又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感到懊悔,他本来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人,却在时郁身上频频出差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摇摆不定,若即若离的行径十分令人讨厌。
这种情绪难免带到了面上,阮星桐整天与他呆在一起,自然不会没有察觉。
“我看你是陷进了一个怪圈里,”阮星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头头是道地说,“想分开又不忍心,脑子和身体的步调不一致,所以这么纠结。”
厉逍瞥她一眼,要不是知道这女人上学时候沉迷学习,上班之后沉迷工作,至今没有像样地谈过一次恋爱,他都要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恋爱学家了。
厉逍说:“学姐理论原理掌握得很不错,那方法论呢?”
阮星桐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是当局者迷,不如就先暂时从局里跳出来,离开回避一阵,让自己冷静冷静,理清一下头绪……比如出几天差什么的,时间不长不短,又在外地,就很适合散心。”
“……”
厉逍居然真的以为她会严肃地帮自己排忧解难 ,真是见了鬼了。

纠结归纠结,正经事还是要做,差也还是要出的。
厉逍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飞机。
他没有和时郁说自己出差的事情——自上次两人的冲突之后,时郁最近便没再过来,微信里也很少找他,可能是察觉到他心情不佳,怕自己出现之后更惹他心烦。
两人的关系现在多少有些僵硬,又很尴尬,而这些都算是厉逍刻意导致的,他既然有心冷却两人关系,怎么都没有理由再拿些有的没的去撩拨对方。

飞机起飞时掠过一阵轰鸣之声,厉逍微微有些耳鸣,他戴上耳机,放下眼罩。
此时眼和心都没那个人的影子,没有什么再干扰他,他平静地想着:等回来之后,也该把钥匙收回来了。
9.1

厉逍在s市呆了快一个星期,去参加一个建筑设计大展,接触到了本市的业界大佬不说,还相中几名颇有前途的新锐设计师,算是解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燃眉之急。
总算解决一桩心事,整个回程途中,厉逍的心情都很轻松。唯一令他稍稍挂怀的,是这几天他居然没有收到时郁的信息,一条都没有,好像时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厉逍下了飞机,坐进车里之后,他划开手机,手指往下,在重重对话下面点开了和时郁的对话界面,最后一句话还是停留在九天之前,时郁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然后晚上回去,吵架,两天后他出差。中间再无联系。
……他还以为时郁至少会追问他去哪里之类的。
厉逍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过于高看自己在时郁心中的地位。
实话讲他的态度那样明显,恐怕稍微有骨气和自尊的人,都会觉得受不了,不如算了。
说不定时郁已经放弃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厉逍滑手机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说不好当时那瞬间自己的心情,只是好像微微空了一下似的,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是什么,他猛地按灭了手机,像是同时关住了自己马上要放闸泄出的心情。
他又能够理智下来了,他冷静地想:这样就很好,都不用他再为难。

这样的冷静,在他到家之后,看到窗台上那盆叶片干巴巴缩在一起的小盆栽时,崩裂了一秒钟。
这种植物并不娇贵,也很好养,只是待它好不好,叶片上会很直白地反映出来。每天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定时定量浇水,植物颜色就是浓绿翠墨,鲜亮又有层次,叶片也充满治水一样地肥厚饱满。但是如果一天不浇水,饱满的叶片就会疲惫似的发蔫,两天不浇,卷翘的叶片会无力展开地往下垂,三天不浇,叶片可能就要皱缩着瘪下去了。
厉逍自己临走前,还给它浇了一遍水,那时叶片饱满又明亮,一片浓浓的翠绿色。
他冷冷地瞪着那盆半死不活,蔫头耷脑的小绿植,突然生起了气:时郁太不负责了,擅自将一株生命交给别人,自己却并不关心它的死活。
他至少该问问自己这盆草活得怎么样。

厉逍越想越觉得生气,简直想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幸好被残存的理智镇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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