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槿正在检验有关倪虹的痕迹,见到凌堃,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凌堃从礼盒里拿出了沙漏,这个沙漏底座没有“生日快乐”四字。
汪槿见到沙漏有些惊讶,上次她见过类似的沙漏,在那个破沙漏中验出了海洛/因,“放着吧,我尽快给你消息。”
“辛苦。”
“我的职责。”
“钟小姐,卡布奇诺?”凌堃微笑。
钟情却冷着脸,“你哪来的录音。”
“钟小姐,有兴趣聊聊曾绎吗。”
“是我在他的酒里加了致幻剂,是我害他坠楼,我知道阿玥利用致幻剂害我的真相后,我也想到了这个办法解决曾绎。”或许是因为录音已经暴露了钟情的杀意与大概的作案计划,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凌堃问,“就因为他纠缠不清,你嫌烦杀了他?”
“不可以吗。”钟情反问,语气轻飘飘的,好像人命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还是因为他发现你涉毒的秘密,你要杀他灭口。”
钟情惊愣,她还是太嫩了,表情差不多都写在脸上。
“你怎么在他酒里投了致幻剂。”
“我原本没打算投在酒里,我那天去见他,他恰好在喝酒而已。”钟情说。
凌堃却皱眉,“你特意避开了监控?”
“你不是听见了吗,有人在帮我,是他改了监控,”钟情的神情有些烦躁,“现在该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有我和他谈话的录音。”
“我在你身上放了窃听器。”
“不可能。”钟情毫不犹豫反驳,她根本没和凌堃有过肢体接触,怎么可能被按上窃听器。
“你不信是你的事。”
“我买你的录音,你出个价吧。”
“钟小姐,你让你的同伙杀了我,”凌堃却被钟情的话逗笑了,“如果你是我,你会交易吗。”
“只要你把录音卖给我,并删除所有备份,我保证不会让他伤害你。”
“钟小姐,他是你爸的人吧。”
钟情的脸色一沉。
“你是个大学生,你能通过什么渠道认识杀手,”凌堃笑眯眯地搅拌着咖啡里的糖,“而你是你爸唯一的女儿,他很宠你,对吗。”
钟情沉默不语。
“你认识倪虹吗。”
钟情愣了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凌堃会提到这个人名,这个女人和曾绎有关吗?
钟情摇了摇头。
“谢谢你告诉我,”凌堃微笑说,“看来倪虹是你爸找人杀的。”
“你胡说!”钟情恨不得把咖啡泼在凌堃身上。
“钟小姐,原来你不知道曾绎和倪虹的关系啊,倪虹是曾绎的姐姐,你杀了曾绎,而倪虹已经对你起疑,你爸为了保护你,派人杀了倪虹。”
“不可能!”
“钟小姐,很抱歉,刚才我们的谈话我也录了音,”凌堃微笑着起身,“看来我得找你爸谈谈这笔交易。”
钟情倏然起身,“凌堃!”
凌堃没理会她,径直走出了咖啡店,钟情正要追出去,被咖啡店服务生拦住,“小姐,你们还没买单。”
凌堃坐进车子,以他多年从警的经历,隐隐感觉车内多了点不该出现的东西,他地毯式搜查的后果是,他很快在副驾座底下发现了炸/弹。这种时候,凌堃竟然还在感慨,钟情这女人真狠!
炸/弹已经开始倒计时,还剩30秒。
30秒能跑多远?
这里是停车场,一旦一辆车发生爆炸,肯定会发生连锁反应,整个停车场都可能爆炸,但停车场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
去年12月24日,大学城达芬奇密码酒吧发生爆炸。
今年1月5日,大学城S大附近的停车场发生爆炸。
“定位不到凌队的手机。”连濛面色凝重,语气都不自觉沉重起来。
“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厉害,他没事的,……”秦淮呢喃着站在凌堃办公桌前翻资料。凌堃到底去了哪里!他后悔了,为什么当时没有陪着凌堃,为什么他偏偏去了夜宴调查。
“堃哥有没有说过他去了哪里。”游逸安还算镇定。
连濛摇了摇头,“凌队让我查钟情的通讯记录。”
钟情!
夏满连忙联系了钟情,“钟情同学,你知道凌堃吗。”
“我上午见过他。”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
“我看到他走进了停车场,但没过多久停车场就发生了爆炸,”钟情的声音是温柔的,语气是好奇的,甚至有几分担忧,“夏警官,凌律师不会出事了吧?”
夏满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断通话的。
“钟情知道吗。”游逸安问。
“她看见堃哥走进了停车场,……”
整个办公厅的人都愣在当场。
秦淮像疯了般翻办公桌上的文件。
“淮淮,……”游逸安担忧地看着他。
“上午凌队还做了什么。”在场唯一冷静的当属汪桢。
“他收到了一个礼盒,好像在用电脑播放什么,但他戴着耳机,我也不知道。”夏满说话时,控制不住的颤抖,十天前,因为爆炸,她失去了表姐夫,现在又是爆炸,她不会要失去这个故人,失去队长吧。
礼盒!又是礼盒!
“那个礼盒呢。”秦淮问。
“堃哥抱着离开了。”夏满说。
秦淮打开电脑,“濛濛姐,你能搜到历史记录吗。”
连濛坐到电脑前,调出历史浏览记录。
“淮淮。”汪桢从办公桌旁的垃圾桶捡出了一张明信片。
近期小心!
秦淮的大脑一片空白。
“找到了!”连濛点开了记录,是段录音。
“帮我杀了凌堃。”
“小姐,老板已经知道了你杀人的事,老板不许你再杀人。”
“凌堃在查曾绎的死,他已经怀疑我了,我不能让他继续追查下去,他会告诉警察的。”
“小姐,很抱歉,我不能帮你。”
“你不帮我杀了凌堃,我就去自首,自首还能减刑,等凌堃查到真相,我只有死路一条,警方也知道凭我一人是杀不了曾绎的,他们会怀疑我有同伙,你也想死吗。”
“对不起,我不能再帮你。”
“我爸派你保护我,现在我有了危险,你不管我了吗,你信不信我告诉爸爸,你企图强/暴我。”
“小姐,最后一次。”
“好。”
全场震惊。
这是钟情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逮捕钟情。”秦淮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那个男人是谁。”游逸安问。
“我不知道。”钟情坐在审讯室,却少有的淡定。
“那个男人是谁。”这个问题,游逸安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我不知道。”钟情还是这个回答。
审讯室的气氛很紧张,但令人窒息的感觉只出现在警察身上,钟情像是来警局喝下午茶的。
“录音能说明什么,我说我要杀凌堃,难道凌堃真的是我杀的吗,”钟情问,“我说我要杀你,结果你出了车祸,难不成是我撞的?言论自由,警官。”
“曾绎也是你杀的。”游逸安说。
“不是。”钟情矢口否认。
审讯又僵持了。要不是汪桢强行把秦淮按在座位上,秦淮早就冲到对面审讯室去杀人了。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岳彰把沙漏放在桌上,递给她一份鉴定报告。
“钟小姐,沙漏上有你的指纹,沙漏装的是海洛/因,”岳彰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我怀疑你涉毒,请你解释一下。”
“这沙漏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海洛/因。”钟情瞥了一眼沙漏,神情还是那么淡定。
“沙漏上为什么有你的指纹。”
“我怎么知道,肯定有人诬陷我。”钟情不悦地瞪了岳彰一眼,她直接把岳彰当成了陷害自己的对象。
“钟小姐,曾绎吸毒,他的屋子里也有类似的沙漏,”岳彰却不为所动,镇静地说着,“沙漏上也有你的指纹,”
“这不可能!他的沙漏关我什么事!”钟情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钟小姐,你见过类似的沙漏吗。”
“没有!”
敲门声响起,进入审讯室的是个年轻警官,“岳队,有个男人来自首,说他杀了曾绎。”
“钟小姐,你的同伙来了,”游逸安起身,他笑看着钟情,“如果他招认你是主谋,而他又是自首的,你觉得你会判什么罪。”
“我没杀人!”钟情不死心地喊道。
“如果他供出你,人证物证俱在,你否认也没用。”岳彰说完出了审讯室,游逸安也跟出了审讯室。
“岳队,我能参与审讯那个杀手吗。”游逸安问。
“杀手没有自首。”岳彰面不改色地说。
游逸安愣怔。
“沙漏上也没验出指纹。”岳彰又补充了一句。
“你在诈她?”游逸安难以想象岳彰是在说谎,岳彰竟然也会说谎?!因为刚才游逸安也信了。
“她的心理素质不行,你耗着她,应该很快会有答案。”
☆、归来
秦淮轻车熟路进了泰晤士8-3号,屋里是冰冷的,是没有主人在家的凄清。秦淮走遍了每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凌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