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乐在楼下喂野猫的事很快被他知道,原本就一只小白现在变成了三四只毛色各异的杂毛军。他死皮赖脸地巴上去跟着喂,结果猫陛下们一致对他表示出深深的嫌弃,但凡他经手的猫食全然不屑一顾。
于锦乐这边虽然有特别交代于妈妈每天买菜都要记得买小鱼,但有时候也会出现兜遍整个菜市场的鱼摊子都买不到猫鱼的情况。由于边大班长在这边信誓旦旦强烈地表达了自己喂猫的决心,所以最后变成于锦乐在猫粮缺省期间一个电话过去,边想马上屁颠屁颠翻着冰箱扒出小鱼干过去投喂的奇景。连带沈昀佳也要注意在家常备有小鱼干。
高一上学期的下半段很快步向尾声,春节将至。
第24章 儿时“战友”(一)
边家再度响起拍球声的时候,高一上学期的课程宣布结束。
虽然后头有个寒假令人期待,但考前复习带来的痛苦是更加实质的东西。
夏暑冬寒,这总归是学生生涯中不可避免的劫难,并且定时定量上线上演,他们就像一群前有萝卜后有鞭子的骡子,既不想挨鞭子又馋嘴萝卜,到头来唯有不管不顾撒开了蹄子朝着前头狂奔,痛并快乐着。
水深火热折磨得全员心态集体变态,连趴在窗口看马杀鸡从校门口撵着发型不达标的高三生连滚带爬地往教学楼冲也能当是一种相当欢愉的娱乐方式。
“这人到高三怕是真会做题做傻掉吧?”张弘宽感慨说,“都在马杀鸡眼皮子底下了还指望能逃得到?”
“马杀鸡这种爆发力,能活生生把马拉松给跑出五十米冲刺的磅礴气势啊……”李钦点着头附和。
王志超吧唧着满口的小笼包口齿不清,“也就她这种干瘪身材独有的潜能了,你换做隔壁三班的秦咏珊那种身材看看?”
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嗤嗤笑了起来。
秦咏珊是他们年级里某个部位发育特别出类拔萃的女生,每次他们班上体育课,一旦女生跑步,总会有不少男生明里暗里地盯着看。她倒也落落大方,该跑跑该跳跳,虽然跑步成绩从来不高,但从不扭捏,由此经常成为一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男生们的谈资。
过了一会儿边想拿着几张纸从前门进来,一边回头一边心有余悸地拍胸。
“操!马杀鸡追人都追上七楼了?”
王志超惊讶,“还真是高三的啊?果然够丧心病狂啊……”
“大抵这就是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吧!”张弘宽叹道,“马杀鸡刚来一学期,全校服服帖帖了,现在也就剩下高三毕业班的那帮疯子敢时不时挑战下她权威了,初三那群都是认怂的。”
“初三?他们还只是孩子——”王志超已然全忘了自己也是半年前刚从初三升上来的“孩子”。
周围一阵高高低低的哄笑。
下周一开始就是考试周,明后天的周六日学校放了假,是他们自己在家复习的时间。在本学期最后几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就好比活生生被学习这个女表子强X了一轮,既然不能反抗就只能逼着自个儿去“享受”,为此一帮人笑点低得发指,但凡逮着了一丝半点的机会都是使足了劲儿乐个不停。
下课问惑放学做题,科目组老师每天轮流坐班答疑解惑,周围永远外三圈内三圈围满了人,学霸们的思维具有共性通性延展性,经常老师刚解答了某个人的问题,马上又有人顺着答案又提出新的见解,气氛热烈得就是整一个学术研讨会。
你可以吹嘘自己放学回家后看了一晚电视或者打了一晚游戏甚至八点就上床睡觉了忘了学习,但这套说辞就跟模板上印出来的标准版剧本一样,人手一本,说出来就跟念台词比演技似的,大家知己知彼,都明里暗里憋足了气儿发劲,一个个整得跟修炼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一样,整个楼层都弥漫着一股肃穆萧然的窜天真气。
这种热情高涨的主动学习氛围感染了李益华,她老怀欣慰地取消了例行巡堂放下心蹲办公室去了,以致于若干年后大家在网络上伤怀春秋谈起中学班主任轻功了得神出鬼没出现在教室后门窥视抓包此类话题的时候,二班的人都不约而同有一种自己的青春被狗啃了的感慨——原来学习太过认真,也是会有遗憾的。
而且鮀中的校风校纪从来是一刻不停地令人发指,尤其是今年以马杀鸡为首的教导处,实权掌控着一个巨型监督体制,狠抓严抓,就如李益华说的,纪律好了,成绩就上来了。
每个人都在这种密集如齿轮的环环相扣与精确运转中步调一致地共同前进。
边想把从办公室拿回来的考试通知贴到布告栏上,敲着黑板提醒说:“这次考试还是跟以前一样,全校年级打乱分配考场,跟我们配对的年级是初一级……”
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阵阵惨叫打断。
“啊——”
“不是吧?”
“为什么是初一!都是一群小鬼!”
“好倒霉!”
……
边想拿着数学老师的三角板“乓乓乓”敲讲台。
“安静一下——”
哀嚎声议论声仍不间断,不过好歹比刚才一窝蜂静了许多。
“一、三、五、七——”他点着每间隔一列的四纵排说,“这四排的同学,到时候直接到初一(2)班的教室去,顺序以现在的座位为准;其余的二、四、六、八排的留在原教室不变动。”
张弘宽趴在桌子上对于锦乐说,“每次期末期终考都整这种对应年级打乱座位,说是帮我们提前适应中考高考,不过以前初中的时候是配对高中部的学长学姐的,他们有些自己写完了试卷坐着无聊就会帮我们做题。”
作弊这种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连鮀中都无法免俗。
“还能这样?”难怪都要哀嚎了,这下非但不会有人教他们怎么做题,指不定还得反过来教那帮初一的。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落差果然巨大。
“——都听到没有!最后!!有不在场的同学,由同桌负责带话通知他们。”边想吼着从上面飞下来一截粉笔头,落到一说得正欢的人头上还带反弹地又连击了另一个。
“听——到——了——”
下面的人半死不活地拉长了声回应。
就这样,再是半死不活,不管复习得好不好,题做得多不多,背得牢不牢靠,该来的总会来,所有人都憋着一股过去了就解放了的气儿,迎来了象征着高一上半学期结束的考试周。
寒假其实很短,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这期间还得算上返校拿成绩,哦对,还有春节。
成绩这种事,于锦乐作为一个学渣,已经没有抱任何念想。理科题刷不过脑子灵光的理霸,文科内容又记不过那些堪比计算机储存器的文霸,更别提还有不少文理通杀的非人类,全班五十六人他能吊在四十多名的位置科科低分掠过不用补考就阿弥陀佛了。
春节临近,鮀城这个南方小城家家户户有着做粿点拜神除岁送旧过节的习俗,于妈妈忙成个陀螺转个不停,大拜小拜压根儿没停过,再接着节前大扫除一类的准备功夫做完,寒假时间基本是咻一下就过去了大半。
在他们这个年岁,抱着对新鲜事物的追求崇尚和对传统旧例的弃如弊履,春节团结之余他们的意义,远不如压岁钱对他们的吸引力。
于锦乐是在农历二十六那天接到郑曼曼电话的。
当时他正穿着初中的旧校服,左手鸡毛掸子右手大抹布,从房间里跑出来接电话。
“乐乐,我回来了!出来吃个饭啊!”一个十分爽朗的女声从电话彼端传来。
这妹子跟他的缘分有点微妙,两人的关系还得从幼儿园算起。
那时候于爸爸生意刚上轨道忙得昏天暗地,于妈妈独自一人操劳着家务还得顾着刚断奶不久的俩小崽,每天接送大儿子去幼儿园的时间都得挤着挤着,今天你去接明天我去送从没有个固定安排,忙过了头还能直接忘了这茬,所以小时候的于锦乐是个经常被家长落在幼儿园的可怜孩子。
这夫妻俩经常在晚饭时间上了餐桌后才蓦地想起还有个大儿子又给落脑后了,于是又放下碗筷急匆匆赶往幼儿园。
偏生这样的家庭还不止于家,郑曼曼家也是这样,甚至还比于家夸张,至少于锦乐大部分时候都在晚餐前就被想起来并且接走了,可郑家晚餐吃得晚,郑曼曼有好些次是在门房的大爷那里吃的晚餐。
在家长的忽视与遗忘中,两个孩子就这样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后来偶然发现咦这人跟我原来是隔壁楼的邻居呀!两家家长就这样亲切友好地会面并且为节省精力和时间约下了共同接送小孩的约定——早上于爸爸一起送俩孩子去幼儿园,放学了郑妈妈去载两人回来。
于是完美地避开了两人幼儿园时期不断迟到与被遗忘的尴尬。
郑曼曼家的生意发展后来比于家好得多,她小学还跟他同校,但升中考时成绩不高没能考上个重点初中,就直接出国去了。所以说,有时候成绩比人好,不见得人生际遇就会比人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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