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个根就好,树长着就成。”应衡年拿肩膀撞了撞应衡安,“决策层又不只有应家。”
应衡安没接话,他低着头,眼神晦涩不明。
“至于草包手上那个项目,合同快到期了吧?”应衡年伸了个懒腰,截住话题,“别纠结了,变天了,进屋进屋。”
应衡年跟着白秋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才被白秋正式准许离场。
“那我走了。”应衡年取了外套,对白秋说,“这么迟了你就别去总部了。”
“知道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白秋还得再去总部看一眼新产品数据,这件事情大意不得,但她知道儿子这是是出于关心,也没驳了应衡年的面子,“倒是你,最近没出什么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应衡年穿上风衣,对白秋笑道,“吃好睡好,作息规律,妈你不用操心。”
此刻白秋心系数据,也没时间再多唠叨应衡年。应衡年高高兴兴地跪了安,哼着小曲进电梯前往地下车库。
“叮——”
电梯门开了,应衡年正要按下车钥匙找车,却见到了一个倒他胃口的人。
郭泽。
应酬了一天的应衡年没兴致和草包交流,见郭泽没有注意到他,应衡年索性站到承重柱后面,安心等代驾。
郭泽似乎在训人,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最后四散成嗡嗡的噪声。应衡年今天躲了不少酒,但也喝了个半醉,现在撞上这恼人的嗡嗡声,脑子就越发昏沉烦躁。
真吵。
应衡年侧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郭泽背对着他,扬着手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被训的有两个人,一个被车挡住了,应衡年看不见。还有一个长得挺磕碜,一双三角眼惨兮兮地垂着,老实听训。
应衡年冷哼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口,默默等着姗姗来迟的代驾小哥。
“去,就是把桐川翻个面也要找到!”郭泽喷了手下一脸唾沫星子,“几个活人能上哪去?去找!”
手下唯唯诺诺的点头,声都不敢吱。但这并不能平息郭泽的怒火,要是事情败露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都听明白了吗?”郭泽攥紧拳头,脖子上青筋暴涨,“还不快去!”
手下两人马不停蹄的跑了。
该死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郭泽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我可以证明自己的。他想。
车库深处亮起了车灯,郭泽没留神被闪到了眼睛。一辆深色的跑车从他身旁滑过,带出一阵强风。
“卧槽,会不会开车啊!”郭泽被吓得打了个趔趄,直接倒在身后的车门上,破口大骂道,“奔丧去啊!”
跑车绝尘而去,一个甩尾消失在出口处。
“早上好啊,阿余。”应衡年起了个大早,赶到和也的时候恰逢林余刚刚买菜回来,他殷勤上前替林余拎袋子,问道,“昨天忙吗?”
“还行。”林余拿着青辣椒边走边说,“都是来吃个便饭的,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昨天不是不在嘛。”应衡年站停住脚步等林余开门,“桌子都收完了?”
“没有。”林余踮起脚尖把卷拉门推上去,“包二还没弄完。”
“那我先收拾。”应衡年走上前帮林余把卷拉门推上去,转头笑着问道,“早饭吃过了?”
“还没,你呢?”
“也没有,我等下去前面买点……”
“不用,我下个面吧。茭白肉丝,你吃吗?”
“当然吃!那我就等着了。”
在林余烧面的功夫,应衡年熟练地打扫好了包二。
“面我给你端出来,你放了拖把快过来吃。”林余把面放到没铺台的八号桌上,对还在包二门口拖地的应衡年说,“快点啊,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应衡年说了句“马上就来”,又转头专心手上的活。
他仔细的扫掉包厢里拖出来的小垃圾,洗完拖把洗了手,才从容的来到八号桌前。
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面,桌旁的林余正在看报纸。
应衡年拉开凳子坐下,闻了闻诱人的香气,夸道:“真香,哎,我都快饿死了。”
“那就快吃。”林余折好报纸放到一边,拿起筷子问应衡年,“对了你健康证怎么还没拿来?我记得一个礼拜就可以取了啊?”
“我忘记了,应该……在家里。”应衡年喝了一口鲜甜滚烫的面汤,健康证是秘书小王帮他取的,他不知道小王给他放哪里了,只能含糊保证,“我——明天带来。这面太好吃了阿余,我能不能天天过来吃早饭?”
“废话少说,吃饱了去干活。”林余的脸莫名开始发烫,忽略内心的那点小雀跃,林余回道,“想吃就来的早一点。”
“这算答应了?”
“记得洗自己的碗。”
应衡年欢快地吸溜面条,兴奋得把头点出了虚影。
这个周六有点奇怪,大中午的竟然没什么没什么生意。除了包二有一桌,就剩下大厅零零散散的几个小桌子了。林余不怎么在意,早上看报纸,新闻上说全市最大的连锁火锅店查出地沟油和重复锅底。这事对餐饮业有影响是肯定的,过两天就会好。
毕竟做饭是一件耗时耗力的事,更不用说现在掌握这项技能的人越来越少了。
林余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里开菜单,包二刚走,大厅还剩一桌吃便饭的。中午吃什么呢?林余想了想,前天昨天买的番薯杆可以炒一个,不然要老了……
“几位几个人啊?”坐在九号桌边上的肖寻看见门外进了几个人,马上站起来问道,“一起的吗?是做包厢还是……”
“找你们老板。”领头的男人带着副墨镜,语气不善,打断肖寻的话,恶狠狠地问道,“你们老板呢?”
“我在。”林余起身,笑着说,“几位过来,有什么事?”
“问个人。”墨镜男走上前,林余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于国栋你认识吗?”
应衡年就是这个时候从包二出来的,一眼就看见大厅里站了几个突兀的混混。
林余是摊上什么事了?
应衡年心下一紧,随手扔了拖把大步走到吧台前。
只听林余笑呵呵的回答:“谁?于国栋?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是欠了债逃出去了?”
墨镜男显然不信:“他前几天还来这里吃过饭。”
“是吗?”林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点名应衡年,“小应啊,前两天有个又矮又胖的来这里吃过饭吗?”
应衡年了然,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我不记得了,或许有?我们这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人,不是结账的我一般不记得。”
这边墨镜男看见应衡年,忽然摘下了墨镜。
应衡年看到这一双三角眼,觉得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墨镜男又看向林余,“我可是听说他是你爸的好兄弟啊。”
“我爸走了好几年了。”林余收了笑容,“之后他没来过几次。”
大概是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墨镜男戴上墨镜,给了林余一张名片,留下几句“要是来找你了记得联系我”之类的话,便浩浩荡荡地带着小弟们离开了。
“这是?”应衡年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挠头问林余,“他们是谁?”
“放炮子的。”林余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朱毅贷款有限公司,不屑地哼冷笑了一声,“就是高利贷。”
“上回那个蹭饭的?”应衡年也笑了,“开的是宝马七系呢。”
“谁知道?”林余耸耸肩,“不过好消息是年底之前他都不会来了。”
确认完林余没事,应衡年便回到洗手间洗拖把。
不对。应衡年关上水龙头,将拖把挂回原处。他越想越不对劲——那个三角眼我一定在哪见过。
那究竟在哪呢?
第十九章
林余将锅里鱼香肉丝装好盘,抬头对案头边上清点调料的庞海说:“还有一个双香在里间的高压锅里,再过两分钟你记得端出来。”
庞海应了声“好”,又说:“明天要定料酒了,就还剩半桶了。”
林余点点头,拿起肩上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把脸,端上刚出锅的鱼香肉丝,撩起塑料帘子出了后厨。大厅里人声鼎沸,不见肖寻,只有应衡年蹲在吧台旁边的冰箱边上取酒水。
林余走到吧台前,准备找一找手里的鱼香肉丝是哪张桌子的。吧台上只剩两张菜单,包一和包二。菜单上的字遒劲有力,行云流水的一撇一捺又透着点潇洒不羁的味道。
应衡年写的。
粗糙的纸张上,应衡年不但记好了酒水,还顺手添好了价格。林余扫了一眼包一的菜单,没有鱼香肉丝。那就是包二了,林余搁下笔,转身去给包二上菜。
“诶,让我一下!好嘞,这是鱼香肉丝。”林余放下菜盘,微笑着对桌边的客人们说,“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包二的客人是和也的老主顾魏叔,和林余挺熟,每个月都要固定来那么几次。他知道等到林余来上菜了就是生意忙的差不多的意思,于是便叫住林余,问道:“小林,你最近生意很好啊!下个月十号有没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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