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锃亮过头,像是被刻意打磨过。
唐子豪查看好一番才在其中一块上发现了蛛丝马迹——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越清醒,血腥味就越明显,他甚至联想到了某人用刀子割开了血肉,然后把血……涂在墙上?
他越来越没有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狗得复习了,缩减字数了,不过还是会日更。
☆、提醒
向行和吕易无头苍蝇似的在城市边缘乱转圈,出租车师傅也不来劲了,哈欠连天,鼻息扯得老响。
“诶,小伙子,踩好点了吗?你俩在这边边盯什么梢呢?再转鸡都要打鸣了,行行好,让我回去眯个眼吧,再下去我都要得黄斑病了。”
向行极其不耐烦地给了他一个“少管闲事”的眼神,双腿翘上了挡风玻璃,把手机固定在大腿中间,悠哉游哉地查看新闻。
他摇头晃脑地瞅着驾驭着方向盘的吕易:“没想到,你这一手车开得还挺好,是块好料子。我幺舅给别人拉货的,这些天闹风湿,很不利索,不如你替替他?他这人重情,以后找他办事好说。你也该自己赚点外快了,就你妈老汉那几个钱,够你逍遥几天?”
吕易不领情道:“把你的脚拿下去。”
“就你歪。”向行踹了他一脚。
吕易也不服自己吃亏,长腿在狭小的空间里活动已经很吃力了,还不依不饶地回踹了他一脚。
不过随后他像是有点心动了:“可以考虑,毕竟安乐使人丧失斗志。”
向行漫不经心地捕捉到了吕易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从其中解读出几丝含而不露的惆怅来,于是默默地把手机端正,不说话了。
他俩其实不是在大海捞针,只凭借运气和智慧还不足以使他们跟到这来。说来,这得靠了刘杰。
刘杰毕竟是仲二手下的人,只是鉴于他胆子小力气也没得靠,所以很不受待见。在新丐帮小半年,他还只是一个虚虚出现在大众视野两次的小喽啰。
第一次自是不用说,是被人牵进来指给人认识那次。第二次则是仲二的生日。
凡是做老大的,十有八|九都讲究两个字——排场!
若是有能力,必广而告之地让十里八村的认识不认识的人物都来凑个热闹。不过仲二这人不靠谱惯了,仿佛不受这些俗世规律的桎梏,他的生日宴会,简直荒凉到了极点。
他们在城里简单地包了个场子,统共五六十来个人,又被分成了七八桌,大家隔着桌子椅子在虚空中敬酒,以清酒下菜,虽说火锅上唾沫翻飞有些倒胃口,但竟莫名使人感觉到其乐融融。
而仲二坐在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比一改往日黑炭着装的下手们更低调,刘杰泻出了全身眼力劲才在饭局末尾瞧见他姗姗起立的身影。
那时主力军就跟着他走了,非是老大不可。
仲二老大当得窝囊,生日没有蛋糕鲜花美女烈酒,据说他当时只喝了几杯苦荞茶,连菜都是别人帮夹的。
真不知道这条唯唯诺诺的狗,是怎么让别人心甘情愿跟着他跑的。
刘杰自那次过后,就有了谋权篡位的心,就算是一五十步笑百步,他也坚信自己比他强,守江山的是个昏君,还怕什么易守难攻吗?
只是他的伟大计划还没起步,家里就出了岔子。
他那日日夜夜镇守在流水线上的老母亲,突然抱病回家,整个人消瘦了大半,原本就单薄的骨架,此刻更像是从坟里硬生生刨出来的,仿佛稍不留神,她就要归西了。
他当然不指望他那个拈花惹草,名义上的父亲能给予他们什么经济支持,忍气吞声地把一桩破担子都挑在了自己肩上。
弟弟正处在所谓的青春期,身体和心理上的成长都得劲,一言不合就玩离家出走,带着几百块钱浪到分无身文才回家。
姜还是老的辣,这事被他老妈子发现了不要紧,语重心长说几句就过去了,不过要是不小心撞上他,鸡毛掸子能让那不争气的弟弟屁股开花。
后来刘杰便有些沉静了,忙忙碌碌几个月,一颗心都挂在“我要怎样在丐帮全身而退”这件事上,加之要养家糊口,实在分|身乏术,他弟弟在外面再胡作非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杰来寝室找过蓝巧巧,却不是为了寻仇,而是好意提醒吕易:“嘿,你们寝室那个唐子豪,他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叫他自己小心点。”
吕易不是傻子,知道他必定也在这潭水中,脱口而出道:“什么狗屁帮派?”
尴尬爬上了刘杰的额头,片刻就被逼出一层浅浅的汗珠来:“表哥,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那猪脑子,就配骗骗三岁小孩,你哥可是要考博士的人。”
“……那就是吧,你说是就是。”
天时好,人去寝室空,刘杰也不忌讳了,朗声道:“丐帮知道吗?”
他看着吕易挑起的眉毛,心里也发怵,又加了一句:“城南的。”
“哦。”这下吕易应了,“那不是一群小混混吗?而且我听说他们已经解散了,难不成死灰复燃,你还被拉进去当了新柴?”
“呃,这个嘛……我也是没办法,年少轻狂,总想闯出一番天地,后来才发现,活着就很好了。”
吕易推了推他智慧的眼镜框:“那是个火炉,你打赤脚进去身上沾了灰,知道怎么全身而退吗?”
“不劳费心,已经办妥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什么活计,平时就干个给人端茶送水的勾当,没名没气的,要走也不会有人强留,操心的不多,我已经做好了。”
他自觉隐去了中间的繁琐细节,把这伪装一件不用尽心费力的鸡毛蒜皮小事,吕易手指嗒嗒敲打在桌子上,显然知道他这种若无其事的轻松是装的。
他抛出一个疑问:“既是打杂的活计,怎么会知道这等机密?你们的头头盯上了他,难道还要发到圣旨,搞得人人皆知吗?”
刘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心想着脱离这苦口婆心的大表哥,等他猛然回过神,已是几秒钟之后了。
“表哥,你读书真读傻了。名门正派要想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那是得守口如瓶,非那几个亲信不能得知,偶尔传出流言蜚语,恨不得杀人灭口绝了后患。可是丐帮不是什么干净的组织,本来就立志于当社会蛀虫的,老鼠一窝,心都是黑的,干起坏事来,谁比谁都是一把好手,没什么顾虑。既然老大盯上的人,也不用隐瞒,必定广而告之,然后举其上下的之力,合力……”
他把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纸条
吕易的神经无缘由地牵动了一下,千丝万缕最后都指向一个人,震得他心口吃痛,虚无地神游起来。
刘杰一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心道表哥可能是被吓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吕易对于知识的渴求千金难得,想必也不会沾染这些见血的凡铁俗器,一时缓不过来神也是正常的。
他企图扭转乾坤道:“表哥,那个……你也别太担心,我没别的意思。”
吕易小臂一抽:“你什么意思?”
“我?唉,不是我,我算什么,我是说那个仲二,就是丐帮老大。他是盯上唐子豪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但可能也没啥恶意,反正没见着行动,说不定只是想邀请他去喝杯茶什么的,我只是好心提醒,防患于未然嘛,你也别太担心。”
这番话怎么听都是自相矛盾,凭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吕易自然而然地对他伸出一双手,生硬地挥了两下。
“没事就快走。”
刘杰屁股一动不动:“这板凳上有胶水,对不住你的逐客令了。”
吕易:“……”
“表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呗,那个……”刘杰忽地眼神飘渺,仿佛是聚不了焦地四处游离,“你妈回来了,你不回去看看吗?姨让我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吕易答非所问:“阿姨的病,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真有孝心,别像以前那样给她添乱了。”
刘杰莫名感到受到了敷衍。
“她病得难受,我看着她也难受。哥,她快瘦得没有人形了。唉,我真的……以前我是以为她会一直养我,才会肆无忌惮地纵容自己,我没有梦想很多年了,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养家。”
“前些阵子我爸回来了,带着那个野女人,我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那个女人存心害人,有次差点把开水浇到我妈身上,被我用扫帚赶出去了。”
吕易根本无心听他诉苦,碍于兄弟关系还是假装客套地添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女人就走了呗,我爸时不时夜不归家的,偶尔打个小工赚几个钱,嫌恶嫌不到钱上,我就收下了呗。不过我妈没人照顾,她很多时候想不开,姨后头为了她回来,干脆就在我家住下了。对了哥,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她么?她可是你亲妈。”
说了半天,又绕到了刚才的话题。
吕易:“稀罕。我又想要送客的,你丫的快滚吧。”
刘杰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这货长得磕碜倒也罢了,还挺会选表情寒酸自己,搞得吕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差一个脚底板翻在他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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