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豪不想没完没了,加班加点赶进度尚且有些力不从心,再跟这群人瞎bb,打了鸡血也不一定能完成预定任务。
“好吧好吧,你们是老大,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不反驳,就是我行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脑袋进水……”
“进水”两个字堪堪从他嘴里发出,他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就堵得他哑口无言。
本以为这群人是空口大话,奈何他们还有证据!
语文老师的慷慨陈词!
唐子豪瞅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心情几乎是绝望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天生自带书卷气质,还是高考歪打正着考了个语文最高分,第一节正式的语文课上,他就被钦点为语文助教。
从此他过上了和语文老师难舍难分的生活。
老师说他的字丑得跟被野鸡扒过的似的,因此善解人意地送了他一本自己的字帖,用于临摹学习。
不过那本字帖早就被唐子豪搁在杂物箱里,被吕易连同他那些低俗幼稚的画作一起卖掉了。
他死都认得到语文老师这一手从书法书上复制粘贴下来的字,心道:这是真的凉了。神通广大的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一瞬间,他甚至有了自己梦游偷改课件的大胆设想。
系主任阴沉的脸绷得更紧了。
唐子豪:“我无话可说了,要怎么罚我吧。”
见他就范,辅导员终于有了插话时机。
处理人得有罪证,可是这罪证拿得出,却比销毁还要困难,毕竟是不怎么见得光的东西,是不太可能公之于众的。
辅导员:“天凉了,有些清洁阿姨腿不太利索,做起事来不方便。培英楼那边有位阿姨最近离职,说是身体不太好,趁儿子回家好好修养几天。眼下正缺人,反正那边干净,活不累,你看你能不能替替?到时候可以考虑给你撤销处分,我们学校一直以来是公平公正。”
唐子豪:“……你怎么就知道我方便呢?我还要……”
他说到,突然恍然大悟——培英楼!吕易!
“呃……对对,英明英明,主任万岁,辅导员万岁。”
“……”
小道消息很快传到了穆勒优这里,她一罐山城啤酒没下去,手已经把罐子捏变形了,泛黄的酒水从指间流出,狂暴地席卷着泡沫。
老四一个劲地用手给她扇风,一边道:“老大息怒,老大息怒。”
这群人各有各的好笑,合起来就像是一群拍野戏讨钱的,洋不洋土不土的说辞,连叫卖报纸的向行听了都要说甘拜下风了。
她写得一手好字,临摹技艺也高超,本想着随便找个法子把系老大糊弄过去,让他给唐子豪吃点苦头,没想到推波助澜地把唐子豪往吕易那里送近了一步。
C外的神仙男女比例决定了男生的优越性,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各位领导的处事方式。
唐子豪屡犯禁忌,能洗心革面已经够他们感恩戴德了,加上这次事件出于个人趣味问题,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所以做做样子,也就一页翻过去了。
而穆勒优终于怒不可遏,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承认前面的章节有些乱了,后面的整体性会强一点。卷标当然是有意义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会主写吕易,毕竟唐子豪才是主角。不过,相信我,从下一章开始,他们就是难舍难分了。
☆、大楼
吕易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唐子豪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爽,有种莫名被冷落的感觉,迟疑两下,披了大衣跟了出去。
向行不经意地一瞥,从中读出了一种微妙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唐子豪穷得自然而然,衣服还是打折的时候在服装店门口最经济那个区抢的,几十块钱一件,还算看得过去。
在这个点看C外,才发现那几乎是一个坐落在大山深处美丽的仙境。
通天大道上的行路灯和银杏树都是金黄的,树叶落了一地,细软一般。
柔和的光晕从朦胧地糊着水汽的灯罩里透出来,赋予寒夜一种特有的宁静与隽永。
唐子豪从银杏树下飞跑而过的时候,一簌落叶哗啦啦地落了他满头。前面跑的那个像是听见了什么,把头转了过来。
吕易:“你跟着我干什么?”
唐子豪不回答,只是说:“你要跑,还管我做什么?”
吕易摘了他的眼镜框:“跟上吧。”
唐子豪书读得少,眼下只有一句“卧槽”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心里在纠结,身体却很诚实,转眼就奔到了吕易面前。
“吕易,你一直戴着眼镜框干嘛?”他把吕易的金丝眼镜夺过来,“你要是想体验近视的感觉,我可以把我这对眼睛赏你,反正五十米之外人畜不分,基本是废了,要我戴眼镜装文化人,我又做作不来。”
吕易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说我做作?”
唐子豪:“……吕易,你他妈能不能有点情商?”
“不能。”他忽地把头一晃,只留给唐子豪一个背影,“我只是觉得,戴着眼镜很有安全感。”
唐子豪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吕易这样鬼见愁的人物,也会安全感缺失?
吕易:“别磨蹭了,穆勒优要跳楼,我得过去。管她死了活的,我得见到人。”说完,他不顾唐子豪木然的表情,飞也似的跑了。
吕易已经到了楼下的广场,这边穆勒优本来只从六楼的窗户里探出一个头,身后几个人影闪动,她就一抬胳膊两条腿,直接坐到了窗沿上。
她整个人,除了屁股在窗沿,两手扶着窗户扇,其它部位,无不是空荡荡地悬着。
吕易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立刻不知道怎么行动了。
穆勒优大喊:“吕易,你别上来!”
其实她的首选项是天台,但是天台门已经落锁,她就只能在六楼作妖。
吕易被她一嗓子吼得清醒了,鬼使神差地从一楼的门口冲进去。
唐子豪早就打了另外一条路,在里面埋伏好了,吕易不顾一切奔丧似的往前冲,跟他撞了个满怀。
唐子豪的脑袋在他的肩膀上冲撞一下,疼得个七荤八素。
之后他几乎是神志不清地把吕易绊了一个跟头,随后提了他的领子:“吕易,你他妈的是缺心眼吗?你进来干嘛?你就不怕她跳下来吗?!”
吕易苦笑一声,顺手把他往自己这边一带,扯了他一个大马趴。
“蚂蚁,能活几天就是上天眷顾了,能不惜命吗?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不敢跳的,你没看到她后面还跟着她那一群姐们?我就是要上去,我不信。”
“呵,看不出来,你对女人这样了解。”
“就算她真跳下来,那也摔不死,飞扬跋扈的一般命大,再者,跳楼的场景我目睹过,摔得半残不死的有,血流成河的有。什么谎话真话,早就吓不到我了。”
唐子豪从地上挣起来,灰头土脸地拍着膝盖。
唐子豪:“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知道她不敢跳,那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寝室,好好读你的书。吕易,我真想知道,你那不进油盐的性子,是怎么为了一个女人而动容的?”
他瞧了瞧七窍生烟的吕易,莫名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唐子豪:“我看不懂你。”
“那就不要看好了。”
穆勒优朝身后几个笑笑:“他果然上来了。”
而后她面色突然阴鸷下来:“往死里打。”
这一边,吕易还没上楼,先被重重叠叠的楼梯给镇住了。
电梯晚上罢工,凌晨五点才开放,因而跟着楼梯上去是唯一的选择。
唐子豪把满手灰往吕易的后背上用力一抹,突然阴转晴道:“叫老大,我背你上去。”
“……”
他那几根营养不良的黄毛随着阴风摇晃了几下,仿佛是在搔首弄姿地让吕易就范。然而后者只是稍微错愕,便半闭着眼睛踩着楼梯叮叮咚咚上了楼。
扶手地不锈钢材料薄得不像样,唐子豪不安分地在上面敲击,震动便传导到吕易那里,震得他手里一阵酥麻。
唐子豪:“不打扰你了,我走了。好好照顾那个妹子,她怕是有点心理障碍。”
吕易无甚表示,只微微点头,便消失在了唐子豪的视野里。
唐子豪听者那咚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来由得伤神。
或许吕易根本就不在乎他呢?那天晚上那个荒谬的吻,可能只是为了……为了什么?下火?
唐子豪自己也说不出来。不过他冥冥中也笃定了:这段难以为继的情愫从此就要无疾而终了。
他低着头往回走了好几步,楼道的大门吱吱呀呀地响着,跟老家的木扉柴门有异曲同工之妙。门扇有渐渐关闭的趋势。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没多管。
直到最后那一声响过——门关了。
接着有人从外面捣鼓钥匙和锁子的声音,唐子豪刚从迷茫中抽出身,去抠门缝时,它已然是锁得死死的了。
这是要同归于尽?
他这样想,紧接着又听到了另外一声响——上面一层楼的门也关了。
楼道里只有两盏灯罩都破碎不堪的灯,幽幽地发出昏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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