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然丑,但是你红。”
“老娘不要这种红!”王雨旗双手护胸,在小咖啡厅里仰天长啸,“我真的想要找一个疼我爱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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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旗高中那会儿几乎每天学习到深夜,孜孜不倦地钻研化妆技巧,就为了在考入大学之后能美美地找到一个男朋友。谁料,天意弄人,他美妆技能没有学成,倒是莫名其妙考上了全国最高学府,他妈拿着录取通知书喜忧参半:不知道名校的挂科费贵不贵。
“妈,你是不是小瞧我?”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按时毕业。”
“行行。”
“你别给我不正经,如果不能毕业,你就给我等着吧。”
王雨旗在老妈面前从来不敢造次,去庙里还了愿之后暗自发誓,一定顺利毕业。然后又偷偷摸摸跟菩萨多许了个愿:一定要保佑我找到男朋友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菩萨慈祥地微笑着,看不出表情变化。
此刻,王雨旗站在学校的广场看着往来的人群,只觉得菩萨摆明了要考验他:“请问此地为什么丑男那么多?没有阎罗王收吗?”
小胡讲:“你看你被收了么?”
王雨旗希望她马上嫁给其中一位丑男。right now!“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怨天尤人不是办法。我要积极行动起来。”
疼疼讲:“强`奸是犯法的。不过由于你情况特殊,顶多被判故意伤害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是积极行动!不是唧唧行动!我唧唧也……算了。”他非常怀疑身边的这几位到底是怎么考进名校的,“我想成立一个蓝猫淘气相亲瓮,为广大男女同志解决恋爱烦恼。”
“怎么成立?”
他们四个齐刷刷看向学院路两边密密麻麻的社团招新,挂海报的、发传单的、弹吉他的、烤香肠做披萨的……今年是学校大选年,执委会几个主席候选人的大头照几乎贴满校园,又碰上文化节,各路人群都出马了,作妖程度令人防不胜防,天桥艺人看了也得自愧不如。曹雅蓉目视前方后退一步:“不行。我永远不会做这种事情。”话音刚落,一位朋友走到他们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两张传单:“我们是注册在国际汽车工程师协会下的汽车社团,每年都会有比赛,帅哥满座,资金雄厚,美女们可以为所欲为哦。有机会来看看。”两张全扔到小胡手里,并附送一个娇俏的眨眼。
“恶心。”
“色狼。”
小胡早已见怪不怪,沉稳冷静:“成立俱乐部不是你实现私人小梦想的游乐场,你需要投入的精力和成立公司一样大,考虑事情也得面面俱到。到时候别求姐妹来帮你。”
王雨旗不响。
疼疼又托了下眼镜:“光是市场营销和拉赞助这两块就够你忙的了。你看刚刚那男的。”几人留意了一下,发现汽车协会那男的总是向漂亮女孩子们推销,与其社团定位极为不符。“他们俱乐部肯定预拨一笔资金用来吸引女会员,尤其是漂亮的女会员,充当吉祥物的作用,最终目的还是通过性吸引去招纳更多的男性。女人只是摆设,你知道的。”
那边几个妹妹似乎有点兴趣,开始研究起传单来。
“男权社会的糖衣炮弹。”
“也不尽然,各取所需嘛。你没听到他说’雄厚的资金’么?对妹妹没有付出,哪能得到回报。”
王雨旗插嘴:“如果有货真价实的帅哥,我愿意做出牺牲,成为男权社会下的性吉祥物。”
“你也配?”“你也配?”“你也配?”剩下三人异口同声,真是姐妹情深。
“在这场利益交换中女人牺牲的往往是智商,所以根本不公平。”
曹雅蓉忍不住推了把疼疼:“你是不是厌女?你眼镜摘下来我看看,是不是女人?”
疼疼闻言把她厚重的眼镜摘了下来,大家赶紧凑过去仔细瞧她镜片背后的真实面容。几秒后,众人仍沉默不语,无人挽尊。疼疼面不改色将眼镜戴了回去:“女人但凡不陷入感性困扰还是在智商上占优的。”
“被爱冲昏头脑是不是我们的致命缺点?”
“不不不,作为一名男性,我负责任地说这是女人之所以伟大的地方,多愁善感的本性代表着人类的崇高。”
“你也算男人?”“你也算男人?”“你也算男人?”
算了,还是闭嘴吧。
“你们到底帮不帮我?”话痨发现顶多闭一秒钟。
曹雅蓉讲:“我一旦画起画来就会失联,心有余而力不足。”
疼疼讲:“我一旦编起程来就会失联,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胡讲:“我一旦过起性生活来就会失联,心有……”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你要过多久?!”
小胡看看手指甲:“反正就是疲于迎战,乐不思蜀。”“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王雨旗白眼已经懒得翻,“这革命的大旗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撑起?”“你撑不起。”“我……”正当几人玩笑之际,突然有个人冲上来拿着手机杵上王雨旗大脸盘子啪啪拍了两张照片,然后逃之夭夭。
我这是红了还是怎么的?“神经病啊!”王雨旗很想追上去骂个几句,然而今天他贴了个水钻指甲,珠光宝气的,越是臭美越是底气不足。路边几个人纷纷朝他看过去,瞧着他的穿着打扮后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不时发出两声爆笑,有几个人干脆直接走了,似乎是眼不见为净。竞选海报上明晃晃地写着“思想自由,兼容并包”这八个字,自由个鬼,包个屁。“哎走了走了,我回去了。”王雨旗饶是脸皮再厚也禁不得这个,红着脸拉姐妹们离开此地。
“你又没做错什么……”小胡不高兴了。
“刚刚算不算校园霸凌?”
“哎算了。”
人往往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能不在意,倒是会对朋友的遭遇格外地火冒三丈。曹雅蓉——作为有着和王雨旗类似经历的艺术学院怪人——突然抑制不住心头压抑的情绪,直接朝路边嬉笑的人群走去,大声喊:“有什么好笑的?!”
路边的人被点名了,立刻反唇相讥:“我给你们一张镜子,你自己瞧瞧就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了。”
“操`你大爷。”
“臭娘们儿说什么呢?”
“我说操`你大爷。”
王雨旗见势不妙,立刻跑上前将曹雅蓉挡在身后:“喂,哥们儿,大夏天的火气别那么大。”
“火气大的是你后头那大姐吧?还有,谁他妈跟你是哥们儿,人妖?”
“你他妈嘴放干净点儿。”
“你他妈哪个学院的?”一个男人缓缓走近王雨旗,露出了威胁的表情,“我们常代会的干事正好关心关心。”他的同伴仔细盯着小胡瞧了两眼,讲:“我认得他们,这两个计算机系的。”“哟,咱们会长正巧是计算机系的,怎么就这么寸了呢?”
王雨旗天生反骨,受得了别人嘲笑他,但是受不了一丁点的威胁,面对跟前这高大男人赤裸裸的挑衅,他身体里的肾上腺素不知怎么突然急速狂飙,手臂在大脑指挥之前突然挥了出去,一下把那臭脸打歪在一边。
“我草泥马的!”常代会的干事二话不说拎起王雨旗的胸襟将他甩去路边。曹雅蓉他们惊呼了起来,全部跑上前去。“雨琪!”几个男的将她们挡住,周围人顿时看不清那干事对王雨旗做了什么,只能听到他惨烈的呼救声。“让开!我要报警了!”“你卫生巾没带是不是也要报警啊?”她们几个被男人的哄笑声堵在另一边。
就在这时,人群的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他们停住了动作朝那儿看去。王雨旗趁机爬了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去路边绿化带里躲着,朝姐妹们挥了挥手,见那两个混账男人没追过来,又连忙撅起屁股顺着小灌木丛一路往前,跟头驴似得跳回在学院路上。他此刻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困惑无比,自己为何在明知会被揍的情况下这么贸然地冲上前去,他内心深处是否有一种自毁情结在?王雨旗越跑越快,连周围的景色都开始模糊。他开始肯定自己体内有疯狂的基因,越是被人追逐越是觉得刺激,仿佛只有在被人追打否定的时候才能得到某种自我意识上的满足。天,这就是我体现自我价值的方式,王雨旗你还真的是一个怪人!
“雨琪!你慢点!”远处的姐妹们扯开嗓子喊他。
而他没工夫搭理了,此刻他胸腔满是隐秘的急需宣泄的未知力量,甚至令他闭上了双眼,在跑得快要飞起的时候几乎是纵身一跃……
“咚!”
“操!”
慌乱中他只觉得自己敦敦实实地跺在一个人脚上,随后便天旋地转,伴着对方的一句咒骂声再次失去平衡。周围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王雨旗揉揉眼睛,挣扎着直起身子,瞧见旁边也躺了个人,西装笔挺的,身材倒是不错。“那个……你没事吧?”他凑过去扒拉那人,二人打了个照面。
“没事。”那人绷紧了脸,一把将他推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报社同僚们对着这幕噼里啪啦一通乱拍,闪光灯无数。王雨旗凌乱地坐在地上,想喊住他,又被迅速围拢的人群搞得头昏脑胀,迷糊之际,只听得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主席”、“汪主席”,他再揉揉眼定睛望向眼前的男人,忽觉天旋地转。竟然是他?!这今日头条怕不是又要被自己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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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趾就这么断了?”姚薛看着汪贺西一瘸一拐地扭屁股,就跟看西洋镜似的,“脚趾怎么可能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