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能看出东线的情形每况愈下的时候,和西方和谈的事情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完全弄不清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施季里茨明白,他必须想一个办法进入这张复杂的网里。
他心中已经有了个主意,只需要向总部报告一声就行。他抽了个空来到施普雷河岸边的克别尼克,他的两个无线电报务员——埃尔文和凯特住在这里。当施季里茨到达他们家的时候,他们两个的精神都不大好,因为凯特快临产了。
他们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凯特便坐到钢琴前开始弹奏巴赫的曲子。施季里茨在确认这里没有窃听器后开始和埃尔文交谈,钢琴声掩盖了他们低低的谈话。
“怎么,有什么事吗?”埃尔文还不知道施季里茨的任务。
施季里茨轻哼了一声:“我接到了一项任务,让我注意观察最高层的官员中有谁准备单独与西方国家谈判,注意,它指的是在希特勒最高领导层里的人。你觉得这项任务怎么样?够轻松愉快的吧?看样子,那边认为既然我二十年都没垮台,那就证明我是无所不能的了。最好我能成为希特勒的副手。或者干脆能当上元首,是吧?你看,我快成了个唠叨鬼了。”
“‘唠叨鬼’对你来说很合适。”埃尔文吃吃的笑了。
“比起这倒霉的任务,我倒觉得你该更关心一下凯特的生产问题。她打算怎么生这个孩子?”
“似乎现在也没有发明生孩子的新方法。”
“我不想吓唬你们,但前天我和一个产科医生聊天,他说在接生的时候他可以断定出任何一个妇女的出生地点。”
“我不明白,他怎么判断?”凯特的演奏声骤然停止了。
“分娩时妇女都要喊叫,她们会用本族语言喊叫,用她们出生地点讲的话喊叫。就是说,到时候你会用梁赞的方言喊‘妈呀’……”施季里茨的话让屋里陷入一片沉默的不安。
凯特继续弹着钢琴,但施季里茨敏锐的发现她的琴声乱了节奏。
“或许我可以把你们送到瑞典去,这件事大概我是能做到的。”
“那这岂不连最后一个联络电台也没有了?”凯特的手顿了顿,“不,我们得留下来,没什么了不起。到时候我就用德语喊。”
“这件事咱们明天再决定,要不慌不忙地考虑一下,而且不能带有丝毫英雄主义的激情。埃尔文,咱们走吧。该去联系了。根据明天那边给我的答复,我们再做决定。”施季里茨带着埃尔文,提着装着无线电台的皮箱,开车朝兰斯多尔夫方向行驶了大约十五公里,然后他们停下来,开始发报。
“阿列克斯:我仍然坚信西方国家重要的政治家没有人会与党卫队谈判。不过,我既然接到任务,就一定去完成。我认为,如果我把一部分从你那里得到的情报向希姆莱报告,任务就有可能完成。依靠他的支持,我就可以进一步直接监视那些你认为正在探索谈判渠道的人的行踪。我向希姆莱的‘告密’(具体细节我将在这里就地组织安排,不再与你协商)会帮助我向你提供肯定你的猜测以及推翻这些猜测的所有情报。其他的途径我目前还找不到。如赞同,请用埃尔文的频道转告‘同意’。
尤斯塔斯”
作者有话要说:摸下巴,腓特烈应该是个双吧~~施叔,乃如果当上泡菜的副手……呃,无法想象~~继续摸下巴,至于克莱布斯童鞋,他的CP也很多啊,斯渣渣曾经抱过人家,投降谈判的时候崔可夫欺负过人家,最重要的是,他是莫宝宝当年的参谋长啊,莫宝,我觉得乃和克莱布斯还有哈尔佩是三角有木有~~布莱德利:次奥,莫宝是我的!!莫宝:让我跟你?!!我丫宁可自杀!!
674 合作
里宾特洛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属背着自己去做了和谈的尝试,更不知道消息被希姆莱他们截留了。但一条无意中传来的消息还是让里宾特洛甫知道了希姆莱的和谈意图。
里宾特洛甫盯着窗外暖暖的阳光,嘴角撇出一丝冷笑,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对手居然瞒着自己进行和谈,这如果是在以前,自己绝对会好好向元首告上一状,让希姆莱背上叛国的罪名。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里宾特洛甫慢慢呼出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拯救德国,而不是追究谁叛了国。他盯着手上的文件,陷入了沉思中,但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部长先生,您找我?”敲门进来的弗里茨赫塞。他曾经是德国驻英国的秘密代表,战争前他曾经孜孜不倦地为谋求与英国的和平而奔波。
“是的,请您看看这份文件。这是瑞典驻柏林大使给希姆莱发的正式照会。”里宾特洛甫扬了扬手上的照会,示意赫塞过来看看。
“请求准许贝纳多特伯爵与帝国长官会见一次?”赫塞对此也是感到大惊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官方文件,必须经过外交部,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哼,希姆莱这次瞒的倒是严实。”里宾特洛甫轻哼了一声。
“但现在我们捏住了他的把柄。”赫塞低着头细看着文件,一字一句都不敢忽略。
“那您说,这个人,嗯,贝纳多特伯爵适不适合作传递和平触角的使者?”里宾特洛甫眯着眼睛思索着,“他父亲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的兄弟,他又是红十字会副会长,看起来还是很合适的。”
“那元首是否已经允诺进行谈判了?如果他同意,那什么人都是合适的,如果他不同意,那……”赫塞的话相当现实,这也是里宾特洛甫最感到苦恼的问题。
“还没有,不过我们也许可以说服他。”里宾特洛甫给自己,也给赫塞打着气,“现在我们来就这个问题写个备忘录,不过可不要在里面出现‘投降’一类的词。”
这份备忘录被以最快的速度递到了元首那里,而得到的回音也很模棱两可。元首认为这比主动提出投降也好不了多少,怀疑西方是否会考虑这些建议,但又认为可以试试,尽管这不会有任何结果。
“既然没有不同意,那我们就可以试试了。”里宾特洛甫对这个结果已经相当满意了,他笑着拿起电话,准备吓唬一下希姆莱。
希姆莱这时候正和舒伦堡研究着克尔斯滕从瑞典传来的消息。克尔斯滕一到斯德哥尔摩就和瑞典外交大臣克里斯蒂安冈特接触,协商释放集中营里的斯堪的纳维亚战俘。两个人的会谈非常顺利,双方一致同意贝尔多特伯爵可以前往柏林,和希姆莱本人一起做最后的安排。这个消息让舒伦堡很是振奋,他低低的劝说着希姆莱:
“您务必到时候见一见贝纳多特伯爵,我们成功的希望很大一部分系在他身上,我们不妨……”
“铃铃铃——”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希姆莱皱着眉看了电话几秒钟,才慢慢接了起来:“喂,您好……”
“下午好呀,希姆莱先生。真是好久没给您打过电话了,差一点我都没想起您这里的电话号码。”
“好……好久不见,您还好吗?”希姆莱的脸色变了变,迅速捂住话筒朝舒伦堡低低的说,“是里宾特洛甫。”
舒伦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里宾特洛甫的电话没什么可怕的,如果是鲍曼的电话那才是真正可怕。在他眼中里宾特洛甫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彻头彻尾的蠢货,无须太在意。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来电话?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大意。他向希姆莱微微点头,示意他听听里宾特洛甫要说什么。
“我当然好,外交部的工作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闲,都快把我养懒了。倒是您现在该很忙,听说维斯瓦集团军不是那么好指挥的。”里宾特洛甫懒懒的说着,一手把玩着电话线。
“即使工作有一些困难我也会努力克服,毕竟我现在保卫的是德国的神圣领土。”希姆莱的回答很谨慎。
“保卫神圣的领土?但愿您的确是在保卫而不是背叛。”里宾特洛甫的话一出口,就惊得希姆莱张口结舌。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觉得该是我这个外交部长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派人背着我去和瑞典人洽谈,是不是在用行动告诉我您的党卫队可以取代我的外交部啊?”
“我并没有……”
“贝纳多特伯爵访问柏林的照会都发到我这里了,您还打算瞒着我?这种事必须通知元首,您以为当真可以瞒得住?”里宾特洛甫冷冷的一笑,“您应该庆幸我对元首说这件事的时候轻描淡写了许多。您自己想想,如果元首发觉伯爵来柏林谈判的不仅仅是人道主义的事,他会怎么看您?毫无疑问,叛国这个罪名您是逃不掉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听说元首可能察觉贝纳多特此行的真实目的,希姆莱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舒伦堡及时的给他使眼色,他可能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愿意和您合作,外交部的行动会得到我个人的全力支持。”
希姆莱回答之爽快大出里宾特洛甫的预料,他本以为自己还得再多费点口舌才能说动对方呢。初步的胜利来得如此之快,让他激动不已:“似乎我并没有不合作的道理,不然我不会在元首面前帮您掩饰。但既然我们合作和伯爵此行的目的都是挽救德国,我想,我们不妨在西方面前拿出点诚意,不然,我们如何取信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