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州这边。
司徒南听到昔日心腹过来探望,让管家引进来。看他们一副笑意说:“看着小公子,恍然想起司徒王过去的样子,真和那时长得一模一样。真怀念过去跟着您在疆外的日子。”
司徒南:“???”
没等那群汉子说出来,凌夌从那几个人后面走出来,两人视线对接,都愣住了。
太像了,除了身高体型,这个脸就是少年版的司徒南。
凌夌吓到了,退了好几步。整张脸都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是知道他不像他爹,只以为是遗传到母亲,但现在看戏般的看别人带他去找爹,却没想到世界会有一个和他这么像的大人。也是,如若不是长得太像,怎会让别人误会成他的儿子呢。这意味着什么,他突然不愿多想。
司徒南俯视凌夌,扫了几眼,脸色无常,心里却像大海翻浪般震动,心里转过好多想法。多年的波澜不惊的处事态度还是让他显得毫无所动。
他直接对凌夌说:“你先下去。管家,带他下去休息。”
而在旁的下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看着小公子一人独行,就猜是离家出走。看司徒南脸色不对,就以为自己判断正确。
凌夌抿了抿唇,他虽现在心很混乱,但是看着和他那么像的大人,他还是下意识想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这毫无所动的表情还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说话。他虽不爽,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抿着嘴,瞪了他一眼。
管家上来,看了他一眼先是惊讶了张大了嘴,后想起什么,恭敬的请他去了客房。管家念他舟车劳累,让仆人烧了热水,让他清理一番。清理完毕,再呈上丰富的晚饭。
司徒南招待完昔日下属,也没有急着去和那个可能是遗落民间的长子对质。
过去他派心腹打听过,李嘉的家遭受过灭门,在很多人看来这孩子,也没法活下去。这消息也间接让他娘没法善终。
他看那相貌,和十几岁的他太像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再看他年龄,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那不要的长子。
没想到最后还是他的亲儿,他心情很复杂,从来没有过的后悔情绪涌进心里,如果他行事没有这么绝情,他娘或许就不会死不瞑目。
他深呼吸了几次,他有自己的傲气,就算重来多次,那时的他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他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他有他的行事作风,狼狈,懊悔不是他的作风,他硬是把那些情绪压到心底去了。
他昔日的下属走后,看着这个与他很像的孩子,穿着虽很朴素,看着像底层的百姓穿着,身上却没有下层人的畏缩,他身上的戾气,常人看了都害怕忍不住卑躬屈膝,而他眼神却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且脚步轻盈,轻功是不错,只是心里的不爽都明白的摆在脸上,还是个孩子。
他脑海闪现着一个人,那个眼神纯良,深情款款看着他的人,即使后来被他伤了,走了,他还愿意用心去抚养一个他都不确定是否是亲儿的孩子,看着养着也有模有样。他突然有种冲动,他突然出声道:“他在哪?”
“谁?”凌夌不爽的问。
“养你的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凌夌瞪着他。
司徒南轻皱眉头,好久没人呛他,他不愿跟小孩子计较,说了一句跟着,就带头走出去。
他把凌夌带到祠堂,凌夌踏进祠堂,看着排排白烛上的牌位,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他问。
“他让你来这里,不就是让你认祖归宗。”司徒南没有回头,跪着给爹娘说了交代。
凌夌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着了,不过他看了看前面的牌位,他们每年都会祭奠祖母,小师叔还有一干他也不认识的人,知道,死者为大,不应喧哗吵闹,打扰死者。他不说话,也不跪下认这莫名其妙的祖宗。要是真跪下了,认了这祖宗,他怎么对的起他爹。
司徒南也没强迫他。他大半生周转与战场,见惯了生死。生死关头,很多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况且,生命的脆弱,血脉相传总会有断的时候。他反而不在意常人所在意的传宗接代。
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对地下的父母的交代罢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凌夌出了祠堂赶紧澄清:“我爹可没让我上这认祖宗!”
司徒南转了转眼球,说道:“你叫什么。”
“凌夌。”
司徒南疑惑看他:“你姓凌?”
凌夌白了他一眼:“我爹姓凌,我当然也姓凌。”
他怎么会姓凌?他突然想起那个灭门惨案,恐怕是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司徒南思索着,他那种软性格能有什么仇人?
他继续说:“不是他让你来的,看来是离家出走。邑州是我管辖的地方,你却来了邑州,你想做什么?”
凌夌:“……”
“你爹不姓凌姓李,应是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你一个孩子冲动的离家出走,他应是急着在找你。”
“你说什么,我爹就姓凌!我每隔一周就飞鸽传书给我师祖报平安,我爹自会知道我没事!”
司徒南问他:“你想做什么不重要,他没来见我之前,你得在这。”
凌夌:“我想走,你还能留我?”说完就想飞走。还没上房就被拽下来。
凌夌于是不客气跟他打起来,没想到自己几招内就被制住了!凌夌急了:“你作甚!我就是来找我爹的!”
司徒南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人来禀告,寒玉来见!
他让手下带凌夌下去。
“司徒兄!”寒玉人还未见,声音已传来。
寒玉一露面,他就风风火火进来。满脸尘色,可见是没有怎么休息,匆匆忙忙过来的。
他正想说什么,跟灰衣少年擦肩而过,他只瞅了一眼,停住了。他愣住了,立马抓住他仔细的看,这个少年比画上还像司徒南。他不可置信的喊到:“凌夌?!你怎么在这,玥儿因为你不见了,急死了!”
“你知道爹?爹在哪?”
寒玉开心的说,:“你爹在……”他突然想起他为什么来了。他急忙说,:“我就是为你爹来的,你等等,我跟司徒兄说事!”
他一转头,就看到司徒南风雨欲来的表情:“玥儿是他爹?”
而凌夌也追上前,说:“我爹怎么了?”
寒玉,看着两个相似的人都来逼问自己,也急了,他是有事来求司徒南,又是很麻烦的急事,也瞒不下去了。
寒玉就一五一十把他与李嘉假扮夫妻,李嘉的仇家的事全交代了,寒玉最后说了句:“司徒兄,在邑州也只有你能帮的上忙了。”
司徒南陷入沉默。
他们说时也没有让凌夌走开。凌夌突然冲出去。
寒玉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凌夌大喊:“走开!我要救我爹和师父!”
司徒南这时出声了:“你别添乱!”他做了个手势,屋檐下就跳下来一个黑衣人,司徒南指着凌夌对黑衣人说:“看住他!让他踏出王府一步,脑袋别要了!”
凌夌瞪了他一眼,直闯出去。黑衣人也没因为他还是小孩儿单打独斗。他手一挥,又进来好几个黑衣人,几下就把凌夌摁在地上,拿绳子捆住了。
凌夌气急了大喊:“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要救我爹!你放开!我爹要有事我跟你没完!”
“他轮不到你来救。带下去!”司徒南不愿多看他一眼,挥手让人带下去看着。
寒玉尴尬的站着,他俩长的如此相似,却被凌玥抚养,叫凌玥爹,其中怕是很多事,只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司徒南眼神阴晴不定,他没有多说,就跟寒玉商量如何救人。
寒玉高兴的说:“司徒兄,仗义!”
司徒南握着拳头,不语。他竭尽他全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多想,先救人。
司徒南自从交出兵权,世人只当他过上了闲散的富贵生活。
却不知道,他私下里养了一批只听他话的暗士,个个武功高强。
成为司徒王后,有了自己的封地还有朝廷给的赏金,更方便壮大他的暗士队伍。
他做这事也没想威胁朝廷,只不过为了自保而已。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忠于国家,但不死忠于某个无能又多疑的华帝。
豢养多年的死士,还是派上了用场。
司徒王也贴上了□□,换上普通的灰衣,操起刀,跟着几个心腹先行出去。
而许多收到消息的暗士,穿着同样普通的灰衣,融进了人群。
凌玥自己一人离开了寒家堂。出了州口,找了无人的地方,更换了男子的衣服。
去邑州的路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面具撕下来。露出那张面如傅粉的脸。他不能用寒夫人的脸去救他师父,也不能用凌玥的名字了。他只能用回过去的名字,李嘉。
他在去的路上已寄了封信给龙牙派,信中交代了他的身份,也揽了责任,说是他设计龙牙派少主的局。最后,也说了他已练成地母功,要么放过他师父,要么他用地母功团灭了他们。
用地母功的人有很致命的缺点,没有内力,无法使用其他武功,而地母功的使用者只能一击必杀,可趁其不备将人杀掉,永绝后患。
李嘉到了龙牙派的前面的路,就隐约听到许多脚步接近的声音。虽没有内力,但他听力非比常人。
李嘉站住了,他朗声道:“张教主可是选择了第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