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星 (余弦函数)

卫宇只能把手臂交叉护在许明昭胸前，抱得更紧一点。

短发女生在唱“别忧愁聚散”。

作者有话说

这章的音乐节和后一章吃饭都改编自真人真事，想更直观地看那天的大型插秧现场可以搜一下“半岛音乐节”，哈哈哈哈。下一章虽然有大床房，但请别抱任何期待_(:D)∠)_ 晚安。立个下周完结的flag。

第29章 . 现在：视线

“卫宇，前面靠墙第三桌那对情侣，一直在看我们。”

卫宇和许明昭并排坐着，他低头吃着面，听到许明昭的话抬起了头。

确实是，连视线都对上了，那对情侣依旧没把头转开。女生甚至冲他们笑了一下。

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的笑。

“让他们看吧。你很在意？”卫宇喝了一口汤，咸。

“在意。”

“不是说了在别的城市不用顾忌太多吗？”

“和这个没关系，被这样盯着谁不会在意啊？”

我啊，我就无所谓。

“那……快点吃完然后走吧。”

“不行，我去问他们。”

“许明昭！”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许明昭，许明昭已经站起来快步走向了那桌情侣，回头做了个“放心”的口型。

“不好意思，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你们刚才一直在看我们吧？”

要是被否认的话，就当是提醒他们别看了。

“抱歉抱歉，是我们失礼了。”情侣男方没料到许明昭会直接过来问，露出窘迫的微笑。

“刚才在音乐节我见过你们，就和我男朋友讨论了起来，不好意思啊。”女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和她的男朋友相视一笑，指了指脚上的鞋，一双大红亮面单鞋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原来是这样。讨论我们什么？”

“音乐节上我看见你们抱着，而且刚才你们一起站在窗口等取餐的时候，我发现你们脚上戴着情侣款的链子，我和我男朋友说，你们应该是情侣。你们……是吗？”

许明昭低头看了看折起来还没放下的裤脚，又回头看了看卫宇的，溅上了不少泥点，不过脚踝却很干净。

“是啊，当然。”许明昭笑得灿烂。

“那我能问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吗？”女生又好奇又犹豫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们啊，在一起不久，但互相喜欢了很多年。”

“哇哇哇~太恩爱了吧！你们一定要幸福！”她双手捂着脸，克制不住笑意，祝福得很真诚。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

卫宇站在原地，许明昭背对着他和情侣在聊天。具体什么内容他听不太清，但许明昭和情侣之间的气氛并没有他所想象的尴尬，甚至很融洽。

许明昭转身看过他一眼，在笑。

没一会儿，许明昭就回来了。

“都说了些什么？”

“我问他们为什么看我们，他们说，刚才音乐节看见过，就觉得巧，多看了几眼，没别的意思。”

“只聊了这些就这么开心？”

“他们还说这家店的蟹黄小笼包很好吃，我想吃，要不点一份？”

“行啊。”

蟹黄小汤包的皮薄馅多，包子褶顶端露出金黄诱人蟹黄。

卫宇正拿筷子专注地夹，生怕把小笼包夹破。

难得卫宇没在看他，那对情侣却看了过来，于是许明昭转头往卫宇的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情侣不甘示弱地接了个吻，对着许明昭笑。

卫宇保持着手往前伸姿势，僵在了原地。

“突、突然这是怎么了？”

虚荣，想显摆显摆，许明昭想。

“亲一口而已。卫宇，你害羞？”他一脸坏笑。

“小笼包都掉了，还破了。”

“我夹好的给你，破的我吃。”

他熟练地夹了个小笼包放到卫宇碗里，卫宇一脸感动。

“给你夹个包子，这么感动啊？”

“许明昭，你像以前一样多笑笑吧。”

重音在以前。

重逢后许明昭笑的次数不算少，冷笑、苦笑、脆弱的笑和故作轻松的笑。

而卫宇被许明昭偷亲后转头看到的笑，有种久远的熟悉感。

是几年前许明昭开着玩笑逗他的时候会露出的笑容。

天真年少无烦恼，顽皮自由闪金光。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许明昭，你像以前一样多笑笑吧。”

许明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收成了勉强的笑。

“嗯。”许明昭认真地用筷子吊着破掉的小笼包，把它放到面前的碗里，悠悠开口说：“你是不是，更喜欢以前的我？别说都喜欢。”

“不是。是更喜欢开心的你。”

作者有话说

勉勉强强的日更。本来想多更一点的，无奈加班了……大床房下期见。想吃蟹黄小笼包，晚安。

第30章 . 现在：再见

大概受音乐节强烈无比的呐喊情绪和吃饭时的肆无忌惮感染，回酒店路上卫宇和许明昭牵着手，不知不觉就前后甩了起来，像两个出门郊游的幼稚小孩。

夜色明净，晚风轻柔，皓月当空。没有雨，但有两个人在笑。

回酒店后，许明昭在行李包里扒了扒，拿着东西先去浴室冲澡。

卫宇有些累，闭着眼睛仰靠在椅子上休息，听到许明昭喊他才睁眼，一下子清醒过来。

许明昭只穿了一条睡裤，裸着上半身用毛巾擦头发，发梢的水顺着肌肤往下流。

“睡衣呢？”他强装镇定。

“没带。早上出门急，脱下来忘记放包里了。”

“穿我的，别感冒了。”卫宇赶紧在包里找他的睡衣。

“没事，有暖气。”

“那头发稍微吹一下。”

“行，你去洗。”

卫宇睁眼后，许明昭捕捉到了卫宇眼中轻微的动摇，以及口水的吞咽。

他吹了吹头发，在被子里躺好，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和自信。

没一会儿，水声停了。

他听到卫宇慢慢走近，关掉了他唯一开着的那盏床头灯。

他感受到卫宇躺进了被窝，沐浴露的香味浓得带有攻击性，卫宇的手伸过他腰与被子的空隙。就像在音乐节现场那样，卫宇从背后搂着他。

他努力地不动声色，把自己的呼吸放慢放均匀，卫宇的手在他肋骨处缓慢地抚摸。

“卫宇。”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平静地在黑暗中出声。

身后的卫宇倒吸了一口气，急着把手从他的腰间抽离，他飞快地抓住了卫宇的手腕。

“你……你还没睡？”

“我要是睡了怎么会知道你在……”

“我什么也没想做，真的。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就忍不住……真的。真的是真的。”

卫宇极力否认，手也在用力挣扎。

“你什么也没想做？可你硬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生气。我们做吧，我可以。”

“我真的没想做。”

“今天是最后一天，再不做就没机会了。”

“……算了。今天太累了。”

“我没觉得累。”

“我有点累。”卫宇的声音透着疲惫。

“那我帮你？手或者嘴，我都可以。”

卫宇强硬地把手直接抽了回来。

还是，让他挣脱了。

“许明昭。我不是为了这个，你明白吗？”

卫宇从床上坐起，穿好拖鞋走向了浴室，在里面待了很久，一阵冲水声过后又重新走了出来，躺在了床的边缘，边缘到向外转个身就会掉下床。

“安心睡觉吧，晚安。”

“晚安。”

许明昭睁着眼。

卫宇想要的，他明白。不过还要再等一天，他还得确认一些事。

半夜，卫宇迷迷糊糊听到声响，许明昭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他身边，右手紧紧攥着他胸口的睡衣。

许明昭一边说着梦话一边往他身上挤，他怕一用力两人一起从床上掉下去，用力撑着边缘。

他试着低声喊了几句“许明昭”，没用。于是凑到许明昭耳边试着喊了“明昭”。

许明昭变得安分了点。

他轻轻掰开许明昭的手，起身从另一侧躺上床，拉过许明昭，防止许明昭再往边缘挤。

许明昭今天真的累了，一直没醒。

他听清了许明昭口中喃喃的梦话，一瞬间有些开心。

许明昭不断重复着“不要走”。

“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

然后他听见了许明昭说出了想挽留的人，两个字。

不是“卫宇”。

而是“爸妈”。

“那我呢？”

他把许明昭的手放上自己的胸口，不断揉着许明昭的手背。

许明昭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许明昭说以后“没机会”。

牵手也好，拥抱也好，亲吻也好，许明昭所有的主动都让他想到一个词。

“回光返照”。

不过这个词不太恰当，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他已经猜到了许明昭明天的选择。

从隔壁市坐车回到住处已经是中午。

卫宇简单地做了几个菜，和许明昭一起吃了午饭。

吃完饭，卫宇照例洗好碗，走到沙发边把包里的东西整理好。

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许明昭在沙发边看着他整理东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