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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了我只兔子 完结+番外 (Marutia)



  过一会他这行为就被关闻鸠抓包了,看那表情如果没人,当场就要被扒裤子揍了。

  “你鞋呢?”

  “手上啊。”

  “你就穿拖鞋?”

  “是咯。”阮佲穿上拖鞋。

  关闻鸠皱着眉:“你就跟在我后面跑?也不怕摔了。”

  阮佲想了想说自己想喝水,他也是认真在跑的,出了汗,自然口渴了,况且一般这样情况,阮佲都会转移话题,有的时候有用,关闻鸠心软了,就不追究这小孩,有的时候不行,脸比包公还黑,意思就是生着气,到这时候就尴尬了。

  有时阮佲也不高兴,就不说话。

  像这次:“没水,回家喝。”

  “哦。”阮佲低着头,跟在后头,过了会大概是头晕,跑了几步,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我跑得头晕,想喝水。”

  关闻鸠回头看他,阮佲汗还没擦,关闻鸠摸摸他的额头,没烧,听到阮佲吸鼻子,一边给他擤鼻涕一边教育:“下次敢不敢拖鞋光脚跑了?”

  阮佲乖巧地摇头,鼻子在人手中,真怕关闻鸠下手狠,瓮声瓮气地说:“不敢了。我保证以后肯定穿鞋。”

  关闻鸠啧了一声,不信:“你保证?你要是以后再在家光脚呢?”

  “呃……嗯,这在家也要算的啊?”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感冒的?一个礼拜有了吧?”

  “是吗?”阮佲不信,“又没发烧,过几天就好了。”

  关闻鸠弹了记他的额头,后来人多了,不方便靠那么近,就没做那么亲密的动作,只当关系好的朋友,并肩走在一道。

  去买水时阮佲说想和可乐,想想流汗后喝可乐多爽快,关闻鸠淡淡瞟了眼他,塞给他一瓶农夫山泉。

  “你这人贼坏。”

  关闻鸠朝阮佲龇牙笑了笑,拐到没人处,把人搓进怀里,一口咬在脸颊上,阮佲一边捂着脸一边在后面追,关闻鸠没跑很快,怕小孩拖鞋绊倒,让他揍了几拳。

  “我们去找我妈吧。”

  “我记得好像说了要去排练。”

  “是呀。我猜肯定是在社区活动室,有个大舞台。”

  “我妈年轻时候可美了。现在也是。”阮佲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阮爸爸房里藏了好几大本阮妈妈的照片,平时还不准阮佲看,宝贝着呢。

  阮佲兴奋地跳到花坛边上:“我跟你说,我还记得,有次我爸带我去看我妈在舞台上表演,那灯光一打,我妈就像仙女一样,正好那时候我妈和我说什么七仙女的故事,我回家就哭了,跟我爸讲我妈要回天上去了,王母娘娘肯定要来抓我们了。”

  关闻鸠虚虚在后挡着,笑起来:“然后呢?”

  “其实吧……我是觉得我爸那长相配不上我妈。小孩子么,当然是喜欢长得好的啦。”

  “你可别让你爸知道了。”

  “他心里门清呢。”阮佲说,他当时哭得糊了满脸的口水鼻涕,黏在阮爸爸肩膀上,阮爸爸那时候还爱儿心切,心焦得不行,阮妈妈又不在,不想他这满腔的父爱被阮佲一段话浇了个透透的。

  阮佲童言无忌,自然不知道,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电视里的坏婆婆,这要是个好看的爸爸或许还能让妈妈留下来,可爸爸你长得又不好看,王母娘娘肯定不让你和妈妈在一起。

  阮佲拿着胖手抹眼泪,阮爸爸差点没忍住把儿子丢垃圾桶,瞧瞧这话说得,真有水平!

  什么王母娘娘。

  阮佲被揍了一顿,哭得更厉害了,等阮妈妈到了家,阮佲就扑进怀里告状,阮爸爸那晚遭了秧,还被勒令什么时候儿子原谅你你再给我回房睡觉。

  “再说了,我长得丑么!我爸老拿这事说我,说我一点也不像我妈,白瞎的好基因,还不是他拉低了平均颜值!”

  关闻鸠摸摸他的脑袋,听他控诉阮爸爸在他二十多年间做的种种打击。

  阮佲只是个普通大男孩,在容貌上并不算得有多出彩,比起漂亮更是以可爱比较相称,是种因为至今仍在充满爱的柔软环境下塑造出来的人格特质,是拍松的大被子,种的一大片棉花田,连头发也很细很软。

  他在前面继续说,汗衫裤子,卷着裤脚,穿了很久的旧拖鞋,脚后跟粉色的,关闻鸠盯着阮佲的后背,想阮佲是个明亮富足的人,他一点点地顺利长大,期间为过学业,为过少年心事,青春期的突变导致和家人吵过几场架,后来皮到二十几,终于尝到了情滋味,前一秒被狂风鄹雨鞭打成熟,勾着高`潮的形状,后一秒缩着脚趾头,手上沾了薯片,就含在嘴里舔,因为电视落水的一幕来不及拿出去就一边咬一边笑得打抽,都不知道把自己手指咬了个牙印出来,关闻鸠就在旁边拿餐巾纸一根根给他擦干净,每一根都擦了好久,同样是泛红的掌心,同样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么近,也没察觉男人已经发硬的下`体。

  当阮妈妈彩排好,看到锁在门后偷看的儿子时便知晓哪里不一样了,身体长大了,成熟了,怀念的是阮佲曾经脸红让阮妈妈不要催谈朋友的事,恍然好像也没过多久,儿子已经带来一个人告诉她这是我爱人。

  一个同性别的,比他个头还要高出很多的优秀男性。

  阮佲找着话让阮妈妈知道更多关于关闻鸠的事,也在旁当旁观者,看阮妈妈和关闻鸠交谈。

  看上去,他们两个都是阮妈妈的孩子。

  阮妈妈一手挽着一个,往家走去,褪去舞台上激情满满的演员形象,她还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年数越走越多,喜欢穿收腰的衣服,香香地走在外头。

  香水是阮爸爸送的,护肤品也是阮爸爸送的,口红是今年的生日礼物,走在商场的专柜,比阮妈妈还要熟悉,柜姐也知道这么个人,经常给折扣。

  阮佲说:“千万别给我妈买化妆品这些,否则就抢了我爸的活计了。”

  阮妈妈哼了一声,说你爸不要脸,说是给我买的,经常过来挖一大坨抹自己脸上。

  两个孩子都笑起来,阮妈妈也笑。

  “好啦,陪我去菜市场,都帮我拎菜去。”

长夏(十一)

  阮妈妈挑了一条肥鱼,斤两足,头也大,以鱼的眼光来看是条鱼中帅哥,或许是鱼中美女,鱼摊小哥似乎对阮妈妈这样挑法已经司空见惯,大网子一捞尾巴一甩,有力地摔着水珠四溅,再被兜头塞进厚塑料袋里,扔到了大秤上。

  阮佲盯着在袋子里的鱼,嘴一张一张,露出粉色的肉,鳞片闪着光亮,好像不满于被塞进狭小的袋子里,正在用尾巴不断用力地拍打,差点就要跳了出来。鱼摊小哥量了重,眼也不眨快速打了个结,鱼再也挣脱不开。

  阮佲遗憾地哦了一声,“像肌肉扎实的吴刚被关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你是在说厨房里刚买的老板牌的炼丹炉吗?”阮妈妈问,她是听阮佲说的,关闻鸠喜欢吃鱼,这又合了阮妈妈的心意了,跟关闻鸠说买条大的,你一半我一半。

  阮妈妈带了点小孩子的调皮,阮佲像阮妈妈,有时候会有不符合年龄的傻气,脑袋瓜里的回路像几千条拧在一起的麻花。

  但这样的阮妈妈是位十分可爱的女性,当她和儿子凑在一道说着只有两根麻花回路才能懂的话时,这样的想法会愈发显得突出。

  阮佲指着袋子问:“嫦娥姐姐会救他吗?”

  关闻鸠忍俊不禁,摸摸阮佲的头发,真像猫毛,有次说了,阮佲威胁他小心掉了你一身毛全黏在衣服上!

  哪里的毛?关闻鸠视线下移。

  阮佲嗷了一声,扔了一枕头,同时又指挥大牙上去咬。

  可至今关闻鸠还是觉得这一头柔软的猫毛爱不释手。

  阮佲不知道关闻鸠此刻的心思,他像切换了人格,沉浸在这条吴刚鱼的悲剧中。

  阮妈妈悲天悯人般地看了看已经不再弹动的袋子,“嗳,这是他们的命。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在一起。”

  说着阮妈妈仿佛渗出了眼泪,好像这一刻又回到了舞台上,两束光分别打在阮妈妈,这条鱼的身上。

  鱼已经死了,更过分的是它既不能保留全屍有个体面,要被开膛破肚,刮去漂亮的鳞片,也无法在死后灵魂飘回故乡告别——因为它会进到肚子里,被胃消化,胃这个东西可是连灵魂都能腐蚀的存在。

  阮妈妈没说一句浮夸的台词,饱含的都在其眼中,皱眉的,含着泪的,酸红的,她看上去真的在为这条鱼的命运伤心,因此关闻鸠不能说出嫦娥爱的应该是后羿这样煞风景的话。

  阮妈妈只说了一句台词:“他也是死得其所了。”

  “那我们应该那它怎么办呢?红烧还是清蒸?”

  阮妈妈转眼期待地看着关闻鸠,泪都憋回去了:“问问小关,它的命运就交给你了。”

  关闻鸠想自己应该是极其无奈的状态下的,也看不出阮妈妈是不是还在戏里头,拔得太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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