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又不用你生孩子。”席宗鹤莫名地蹙眉道。
我瞬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按得他一下闷哼出声。
他瞪着我,刚要开口说话,尚颜正巧从我们车前路过。
“欸,我……”她可能有什么事找我们中的一个,但一见车里的景象便立马闭嘴,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日啊,辣眼睛!能不能对单身狗友好一点啊?”说完她转身就走,走前还冲我们比了个中指。
我和席宗鹤整日出双入对,基本不避讳外人,虽然没出柜,但剧组上下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晚上到底还是给他做了个“全身按摩”,白天没见他多累,晚上到出力时竟然就喊起累来,说自己腿疼,只能躺着。
他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注视着我,哪里有一点疼痛的样子。
我坐在他身上,咬牙起伏着,睫毛都染上了汗水。
“顾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摸上我的腹肌,带起一阵震颤,“明明肌肉多了,身体却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
我眨了眨眼,颤声道:“嗯……多拉,多拉韧带。”
韧带软了,做起武打动作也会更飘逸好看。
他直起身,我惊喘着攀住他的肩膀。
“顾棠,你这样真美。”他摩挲着我腰臀相接的地方,将唇印在了我的锁骨上。
我这样是什么样?
被欲望折磨的样子?依附他的样子?渴求他的样子?亦或是全部?
不等我想明白,他拍了拍我的屁股:“夹紧我。”
我条件反射收缩了下入口,他低喘着将我仰面推到在床上,俯视着我道:“不是那里。”他摸到我的小腿,将它牢牢固定在自己后腰,“是这里。”
我有些脸热:“你……”
才吐出一个字,声音就变得支离破碎,被他迅疾的动作彻底打断。
这个时候,他的腿倒是又不痛了。
“顾棠,你爱我吗?”情到浓时,他俯身亲吻我的唇,黏黏糊糊地问我。
我按着他的后脑,眼角都要飙出泪水:“爱……”
他退开一些,像是要将我看得更仔细。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喘息道:“我也爱你。”说罢便深深吻住了我,用力地将我所有的声音都封在了喉间。
翌日一早,我们两个坐飞机抵达了加州。
生殖中心很静,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白色的。墙是白的,来往工作人员也是白的。
负责接待我们的生殖主任名叫丽莎,是位金发碧眼的姑娘。
“她发育得很好,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她手里拿着一块记事板,带领我们一路往前走着。
走廊显得有些空旷,可以透过两边的玻璃墙看到正在实验室忙碌的诸多身影。
“你们想亲自剪断她的脐带吗?”
丽莎停在了一扇自动门前,用胸卡照了下门禁。门缓缓打开,她请我们先进去。
席宗鹤回答她:“当然,我们想一起剪。”
房间里仍然是干净洁白的,不是很大,中间摆放着一个全透明的保温箱,箱子里是一颗像蛋一样的球体。表皮看起来不是那么坚硬,又似乎非常柔韧。许多输液管从箱子两头探出,连接着这枚蛋,供给它养份。
“这是胎盘,为了模拟人类体内的环境,用得半透光的材质。”丽莎打开了箱子里的灯光,瞬间,那颗蛋中的小生命完全显现了出来。
她蜷缩在那里,砸吧着嘴巴,睡得香甜。
我呼吸都要静止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种感觉太过神奇,骄傲又感动,仿佛自己做了件多伟大的事。
有一个生命,通过我的基因,诞生到了这个世界。
我将成为她的引导者,养育她长大,同另一个人一起。
席宗鹤或许和我也有同样的心情,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着,手心都汗湿。
我转过头,他也正好看向我。
“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对我们。”他目光温柔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挑起眉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席宗鹤勾起唇角,继续道:“我也会好好对你们。”他将视线重新放回前方。
我含着笑,也转过脸,与他一起看向眼前的保温箱。
“准备好了吗?”丽莎问。
我们同时冲她点了点头。
她按下某个按钮,一阵机械声响后,玻璃罩缓缓开启。
“准备迎接新生命吧!”
羊水破裂,婴儿啼哭,丽莎指导着我们手忙脚乱地剪断了脐带。
当席宗鹤小心翼翼抱起那团绵软脆弱的生命时,我忍不住哭了起来。甚至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觉得,自此之后……自己有家了吧。
昨日种种,如死,如烟,如碧波涟漪;今日种种,如生,如芽,如羽化破茧。
凡经一日夜,便是一轮回。我与席宗鹤跨越了千百轮回,方才在“爱”之一字上修成正果。
人与人的相处很讲究缘分,天时地利人和,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
我曾经以为我很倒霉,席宗鹤说失忆就失忆了,说忘了我就忘了我,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不沾。眼看就要缘尽于此,想不到还能给我绝地反击,死灰复燃。
所以这世间万事,谁又能真正说得准呢?
正文完感谢大家一路追文,我们番外见~
第61章 番外1
孩子的存在,席宗鹤并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将孩子领回家的当天晚上,他亲自发了条微博,配上孩子的照片,简单说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叫席夭夭”就完了。
哪儿来的女儿,妈妈是谁,结婚了没,他一样不说,任凭猜测。
他一个当红男星,流量担当,不满三十的年纪,说有孩子就有孩子了,可想而知粉丝同大众一起多蒙圈。
不过最蒙的兴许还要数他的经纪人。
唐丽不敢打电话给席宗鹤,就来问我什么情况,怎么说公布就公布了,是不是下一步要启动应急预感,为我们两个出柜做好准备。
我让她放宽心,表示还没到这个地步:“公布也好,以后拍到也省得大家一次次问。”
“他都不怕粉丝集体脱粉的吗?”
“那肯定是不怕的。”席宗鹤那脾气,若我拿这个问题问他,他一定会反问我,为什么他要在意。
他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偶像”,在他看来,粉丝只需要关注他的戏好不好,其余的私生活,他愿意分享就分享,不愿意分享没人能强迫。
粉丝为了他结婚生子就脱粉,他大概还会很开心,觉得留下来的终于是能好好关注他作品而不是私生活的人了。
唐丽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我在说什么傻话,他肯定是不怕的了。”
她最后还是没有采取什么紧急公关,就这样任新闻持续发酵,又自然平息了。
席宗鹤瞧着比我还五谷不分,可做起新手奶爸却有鼻子有眼的。喂奶、换尿布样样在行,都不知道暗暗练了多久。
他将所有工作推了,在家专心带孩子。连《风声鹤唳》的首映礼都没有参加,只是录了一段vcr替代。
我替他同马导道歉,说明席宗鹤的顾虑,一来的确孩子离不开人,二来也是不想让媒体把焦点放在他身上,模糊了今晚的主题。
“我理解我理解。”马导大手一挥,豁达道,“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是该多陪伴陪伴的。”
首映礼开始前,我让桑青和雯雯每位《风声鹤唳》的工作人员都发了一包喜饼,包括江暮。
他面色黑沉的接过那包小点心,瞟了我一眼。
彼时我正与骆莲说话,注意到了,就送了他一个我所能想到的最讨打的眼神,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果然,这样的行为激怒了他,他似乎是将喜饼大力摔到了桌上,接着就气势汹汹离开了准备室。起身时椅子滑过地面,还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骆莲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他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把圈里人得罪光,再也没有立足之地的。”她压低声音,“你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了吗?那样的人护着他,又能护他多久呢?”
我笑了笑,不怎么走心道:“护到他美貌不再吧。”
首映礼非常成功,可以说成功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当我饰演的年轻将军被一箭射死在漫天火光中时,后排陆陆续续响起了许多的啜泣声。
我大概性格使然,看自己演的片子很难全情投入。虽说大家演技都不错,但彼此太熟悉了,又已经知道了电影的结局,除了感叹剪辑特效的神奇,我很难生出更多的感想。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马巍相竟是把江暮的戏份删减了那么多。整部电影看下来,倒像是我和他的番位对调了。
披头散发的庆黎骑在马上,不住回望。风吹过他染血的面颊,他漆黑的双眸中,映照出身后沦陷的皇城。
片尾曲渐起,苍凉的女声吟唱出那个纷争年代里每个人的苦痛。
不是不想好好过一生,有太多无奈要遵循;不是不想好好爱一人,未曾道别已然远离。
观影结束后,全场观众报以热情的掌声,甚至纷纷起立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