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了?您跟他原本认识的么?”爱德蒙也很关心。
“原本是不认识的,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他经常过来送饭的时间,也问到了他的名字,我打算慢慢地跟他谈天,总会有办法的。”是的,这就是阿尔瓦最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机会,即便他已经摸清了伊夫堡外面巡查的时间,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最好的机会离开伊夫堡,而那个来给他送饭的狱卒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尔瓦渐渐开始紧张起来,现在已经是1827年了,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两年就是原本爱德蒙会逃出去的时间了,而他的“哥哥”也会在那时之后出现。死亡的如影随形让阿尔瓦开始焦躁起来,不过他仍旧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克制,毕竟他只会有一次机会。
“阿尔瓦,阿尔瓦。”爱德蒙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希望您一切顺利。”
“哦,是的,我会的。”阿尔瓦听到自己这样说。
当天两人分开之后爱德蒙放下了自己的困惑,转而坦然地跟法里亚神父一起分析地图和宝藏的所在地。法里亚神父虽然还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爱德蒙的真心接纳让他觉得后继有人,即便他真的被上帝召唤了,爱德蒙也会继承他的一切。
就这样,凭借着两人的智慧,基督山岛上的宝藏一点一点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到最后,法里亚神父和爱德蒙都确定只要他们能到那个岛上,那么便一定会找到文件上面说的那个地点。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笔几百年前的宝藏,爱德蒙远不如法里亚神父乐观,不过他们也不需要再猜测更久了,地道的进展非常顺利,也许很快他们就能出去了。
无独有偶,阿尔瓦跟那个狱卒的相交也十分的顺利,这个名叫莱蒙.马特的下级狱卒是跟着新任的监狱官一起来的伊夫堡,这可引起了其他人的妒忌,十年的时间,通过大家不懈地分化、构陷,终于这个曾经的“嫡系”被监狱官疏远了,既然阿尔瓦负责地牢的巡班这点不会改变,那么固定给阿尔瓦送饭就成了另一种排挤。
刚刚发现有个狱卒固定给自己送饭的时候阿尔瓦是欣喜的,即便他对爱德蒙敞开了他的大部分灵魂,但是最后的那部分秘密他还是隐瞒得死死的。要是这个狱卒也跟自己有相似的经历,阿尔瓦想到这里心就忍不住怦怦地跳了起来,自己背负这一个巨大的秘密的感觉实在是太辛苦了。
可是他很快失望了,旁敲侧击之下,这个只是被排挤的下级狱卒显然没有办法跟他沟通,不过这也让阿尔瓦想到了第二个办法,替代。
莱蒙.马特跟他的身形差不多,要是光线不好的话几乎分不出来,而马特走到伊夫堡的外面是不会惹来什么怀疑的。只是问题是,阿尔瓦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马特自己走进他的房间。
多年来伊夫堡的狱卒们已经养成了习惯,将阿尔瓦和地牢里的那些犯人的食物放在阿尔瓦的房间门口就离开,倒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跟阿尔瓦沟通,可是有“那件事情”在前,所有跟阿尔瓦说话的人都得到了前任监狱官明里暗里的警告,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等到新任监狱官上任,“不跟阿尔瓦有接触”就作为一个不说出口的规则被所有的狱卒接受,也就是因为所有人的排挤,马特也起了叛逆的心思。
两相合力之下,阿尔瓦才在一次送饭的时候成功跟马特搭上了话,也许每次只是两三句,但是每天送饭的时候有些交流也到开始成了常态。
按照阿尔瓦的计划,他需要了解马特每天的生活状态,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不可能回到马特的房间,换句话说他能利用的也只有半天的时间。
也许是上帝眷顾,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马特跟一个在伊夫堡外巡视的卫兵是老乡,两人都来自马赛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所以马特也时常去伊夫堡的外面找他说话,这在下级狱卒中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让马特走进他的房间,只要他进去了,阿尔瓦自然有办法可以弄晕他,可要是他不进去,阿尔瓦也不敢冒险在外面实施他的计划——即便只有一个人来送饭是这么长时间的“老规矩”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阿尔瓦不会用自己唯一的机会去冒险,是的,唯一的机会,也会是最完美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马特跟阿尔瓦越来越熟了,他留下的时间也慢慢地增加,阿尔瓦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那个同乡的卫兵的事情,只是马特仍旧没有进入阿尔瓦的房间哪怕一次。
此消彼长,阿尔瓦花在马特身上的时间多了,去陪伴爱德蒙的时间自然就变少了,爱德蒙看着越来越长时间空空荡荡的囚室门口,心理面觉得怪怪的,他明明知道阿尔瓦迟早会跟他分开的不是么?可是这种发自于灵魂的失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爱德蒙将这种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失落总结为不习惯,也许他只是习惯阿尔瓦的陪伴太久了,久到每次阿尔瓦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叫“马特”的狱卒的时候爱德蒙都忍不住希望对方能够消失。
不过他也不会难过太久了,爱德蒙在囚室的黑暗中默默地想,法里亚神父跟他已经确定了进度,最多一个星期,他们就要离开了,自由,他本就应该享受却被剥夺了的自由,终于要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了。
======================================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晚上有点事情耽搁了~于是果断更新~默默有点晚,见谅撒
☆、突如其来的暴雨
三天后的一天,阿尔瓦和马特照例在一起聊天,当马特再一次谈起他“作卫兵的同乡”的时候阿尔瓦顺势邀请他“进去坐坐”。
马特犹豫了一下,刚刚的交谈让他确实有点渴,于是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阿尔瓦心跳如鼓,他打开门的手几乎在颤抖。
“您这里还真是不错。”马特走近阿尔瓦的房间,啧啧出声,确实,对比伊夫堡其他下级狱卒好几个人共用一个房间,阿尔瓦这样的单间绝对是待遇。
“您就别挖苦我了,还不是得罪了那些人…”阿尔瓦故意说得不尽不详,无论是哪一个监狱官,相信都不会将真正的原因透露出来,马特又是新来的,同样的经历可能会引起他的最大共鸣。
果然,“我就知道又是那些黑心肠的小人!”被阿尔瓦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马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您还好,毕竟是跟着现在的监狱官一起来的,即便那位大人现在被蒙蔽了,将来总有一天会明白您是对他最忠心不过的了。”这么多年下来,阿尔瓦早就不是当初不知世事的青年了,他很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讨得另一个人的好。
“您也不用太过于悲伤,”马特极力克制,但是眼睛里还是飞快地划过得意,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阿尔瓦的小臂,“要是某一天监狱官真的明白了谁才是真心忠于他的人,您也不会一直就在这里呆着的。”他甚至隐晦地给了一个承诺。
阿尔瓦极力忍耐着不躲避对方的碰触,上帝知道在马特碰到他的一瞬间阿尔瓦只觉得一阵反胃的感觉突兀地窜了上来。当年的那件事情带给阿尔瓦的影响是巨大的,本来重生之后就对别人的碰触极为敏感的阿尔瓦在那之后几乎是转为厌恶了,即便是爱德蒙,在最初无意的碰触中都是被阿尔瓦躲避不及的存在。
只不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下来,阿尔瓦也习惯了爱德蒙的体温和接触起来的感觉,不过这样的反效果就是除了爱德蒙之外,阿尔瓦越来越无法忍受来自于别人的碰触,有时候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轰隆隆”,就在阿尔瓦为了放松马特的警惕而强忍着被人碰触的恶心的时候,一道惊雷在外面响起,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阿尔瓦伸向桌子下面的那块准备好了的石块的手猛得顿住。再之后“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一道紧似一道的闪电透过伊夫堡的小窗将马特的脸映得惨白。
“哦,上帝啊!”马特小声说,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愿您宽恕所有有罪的灵魂。”他的祈祷在这样的惊雷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地肃穆。
阿尔瓦没有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也很不好,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可惜,用不上了,这么大的雨,马特是没有理由去到伊夫堡的外面的。
不过没等阿尔瓦转换过来心思,他们就听见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马特紧张地站了起来,他不能让人发现他“坏了规矩”,“外面也许出了什么事,恐怕还会需要些人手,我先走了。”他急急忙忙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阿尔瓦的房间。
阿尔瓦的手在桌子下紧紧地捏成一个拳头,“不能放弃,不能放弃,静心,静心…”他喃喃对自己说,他刚刚失去了一个这十年来最好的一个机会,可是他不得不放弃,好在马特已经原因走进他的房间了,这总是一个好的预兆。
他的心里拼命地对自己说,以克制那种从心底里泛上来无力和沮丧。
一场酣畅淋漓地大雨抽打着这座沉默的国家监|狱,伊夫堡坚固的外墙在风雨中沉默地静立着,四周的海浪咆哮着狠狠砸在陡峭的岩石上。伊夫堡已经不年轻了,这座建于16世纪的老家伙终于还是露出了它的老态,再又一个惊雷过去,伊夫堡的某段外墙,摇摇晃晃地…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