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鞭梢贴上他的下巴,他被迫将头抬得更高。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为严厉地说道:“没规矩的东西,谁允许你直视主人的?”时措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胸前的鞭痕传来灼灼的痛意,他咬了咬牙,将视线一点一点挪了下去。很快,鞭梢离开了他的下巴。
“今天教你第一课……”时措盯着那双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的脚,默默握紧了拳。
“跪姿。”
“这应该是你在进入角色后最常用的姿势。”徐了不急不慢地在对方面前来回踱步,长长的马鞭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他的掌心。
“抬头。”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双略带怒意的眼睛,像是在对刚刚突如其来的一鞭子表示不满。许久不曾在这块地方,看到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眼神了。徐了笑了笑,并不做声。
他挥动鞭子,在对方的两腿之间快速甩动了一下。他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显现出错愕的表情,随即条件反射般地分开了腿。
“就是这样,腿分开与肩同宽。”
对方尚来不及反应,他的鞭子又落下了,分别在前胸与后背各抽打了一次。
“挺胸,还有你的背挺直了。”
“你的手,背到后面去。”徐了飞快地又给对方握紧的拳上来了两下。
时措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暴君总是猝不及防地抽下鞭子,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以达到对方的要求。更可怕的是对方今天像换了个人,鞭子里哪里还有上一次的挑起他性`欲般的温存,只余狠辣残酷,几鞭下来,所过之处皆泛着灼烧般的疼痛,他的脊背已微微发汗了。
忽然,暴君蹲下了。那张严厉刻板的面孔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措险些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还有最后一点,你的视线。”冰凉的马鞭再次贴上他的面孔,只是这次不再是挨着下巴,而是恶狠狠地压着他的面颊。时措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之前,我的要求都是直视前方就可以了。”
“而你,不一样。”暴君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时措心头一时火气,背在身后的手再次握紧了拳头。
“你的视线只能向下看,没有我的命令,你连平视前方的资格都没有。”此言一出,时措骤然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
对方的反应都在徐了的意料之中。恶犬总是要用点狠手段训的,而且最忌讳想要速成。他看着对方略带怒意的眼睛,暗暗想道:一点一点磨平他的脾气才是正确手段。
他挨着对方脸的鞭子并未放下,徐了饶有兴味地开口:“怎么,不服吗?”
徐了猛地站起了身子,厉声道:“滚过去面壁,顺带练练今天的跪姿。”话音落下的同时,鞭梢极为轻佻地在对方脸上拍了拍。
对方僵在了原地,整个人似乎因为怒气而在微微发颤,那双眼睛睁得滚圆,其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的怒意。徐了连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他,仔细把玩着手中的鞭子。
半晌过后,对方终于开口了:“……是的,主人……”话语很轻,像是经过极为艰难的斗争之后做出的决定。对方立刻起身,想要走去墙边。
“慢着。”时措的动作一滞,原本紧握着的双手又在微微地颤抖。
“跪着去。”
三个字接连砸入时措的耳中,他深吸一口气再度跪了下去。地毯很厚,但仍是发出了双膝触地的声响。他一点一点膝行向墙边,粗糙的地毯与膝盖大力地摩擦着,传来微痛的触感,时措咬咬牙,加速往墙边行去。
徐了仍旧站在灯下,他看着那个不着寸缕的年轻人一点一点膝行到墙边,脊背上拖着一道他刚刚抽上去的鞭痕,他转了转握着马鞭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年轻人到了墙边,自觉分开腿跪好,背在身后的手仍是牢牢地握着拳。
徐了将椅子挪到了时措的身旁,他坐下,一手仍在把玩着那根鞭子。时措不言语,但却用力地咬了咬牙。
墙面上铺着暗纹的墙纸,时措紧紧盯着那繁复的花纹出神。或许是暴君刻意为之,房间内没有安放钟表,时措觉得难熬极了。房间里静得出奇,只身侧偶尔传来轻微的衣料的摩擦声。背在身后的手,从指尖处开始有些微微发麻,时措下意识地弓了弓身子,扣着的手腕也有些许松懈。
正在此时,暴君的鞭子便又落了下来,接连几下全数打在了他的腰侧,准且狠,所过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时措咬牙封住了喉间的声音,只残存几声气音飘进了徐了的耳朵里。时措立刻挺直了微弓的身子。
徐了从座位上起身,从后头抬起了时措扣在背后的双臂。这动作激起了对方一阵闷哼,原本跪直的身子开始微微打着颤。他贴向对方的耳边,轻轻开口道:“手腕扣不住,抽屉里有手铐可以帮你。”
徐了的语气怜悯极了,但是话语的意思却狠厉极了。时措偏了偏头,重又摆好那个标准的跪姿,徐了这才起身坐回椅子上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凡时措的动作有任何不标准的地方,立刻便会招致暴君的鞭子,他除了咬牙忍耐别无他法。房间里打着空调,可他的鬓边仍是挂下了汗水。也不知跪了多久,暴君终于大发慈悲,示意他训练结束。
时措揉`捏着反扣了许久的手腕,连带着背脊肩胛都轻微泛着酸,膝盖骨上传来针刺般的痛感,他短时间内都无法顺畅地走路。
可偏偏他搁不下这脸来,饶是训练结束,也丝毫不肯将身子挪到椅子上去歇一歇,只那么尴尬地僵在原地。徐了看在眼里,向时措招手,示意他过去。
对方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却又和他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徐了也不强求,自顾自靠着,偏头看对方活动关节的蠢样子。
时措表面不言语,内心却是极为的不满。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为什么今天是这样的内容!几个小时前当他看见暴君拿出马鞭的时候,他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许多,没想到却换来了几个小时的面壁。
“是不是在想,今天为什么没有赏你一顿鞭子,像上次一样让你痛痛快快地射出来?”
时措一惊,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脸上有着心事被戳破的尴尬模样。
“上次,是送你的见面礼。今天,才是以后的常态。”对方的话铿锵有力,时措两眼一翻,险些要倒在沙发上。
“跪下。”徐了猛然站起,下了命令,时措忙不迭跪下。动作细节各方面都遵从暴君的要求。
徐了反复打量那人的动作姿势,在确认完动作准确无误后才缓缓开口:“我劝你改掉之前那些荒谬的想法。”
“你下面那根东西不是为了想着如何满足自己而存在的。”语罢,徐了用鞭子轻轻拍了拍对方悬垂着的性`器。
时措背在身后的手再次不动声色地握紧,内心疯狂地谩骂着暴君刚刚的那句话。他觉得不屑,觉得荒谬,甚至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太正常。
“所以我的基本要求,你要禁欲。”
“狗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呢?对吗?”
时措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了:“……是的,主人。”
接着徐了便挥挥手让他离开了,时措麻木地穿上衣服,他只觉得那身骨血都快要凉透了。事情的发展,与他期许的大相径庭。
他心不在焉地在走廊里乱晃,一不留神便迎面撞上一个人,他揉了揉肩膀,刚想着和对方道歉,一张丑恶的嘴脸令他连话也说不出。
“真没想到,还能在三楼见到你啊Eros……”
“真没想到,你脸上的伤好的这么快。”两人一开口便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野狗就是野狗,换做我是你,我就不来这里乱晃了。”
时措强忍着再给对方一拳的怒意,走到那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好意思,暴君现在是我的dom了……”果不其然,那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时措继续贴着对方的耳根子开口:“暴君第一天一顿鞭子就把我抽射了,你行吗?”对方僵住了,整个人往后小退了半步。
“我们约了这么久,你压根儿不能让我爽到。”
“滚吧,垃圾。”
16
对方的脸色难看极了,时措得意地冲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时措回到家之后,却不免觉得憋闷。暴君严厉的声音似乎总在他耳边回荡,他辗转难眠,心事重重。
可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在梦境中也不肯放过他。时措在一片朦胧中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件幽暗的房间,暴君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地将他推倒在那张并不宽敞的床上。他动弹不得,可周身的骨节像是要在男人猛烈的撞击中散架了,他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那人牢牢地捂住了嘴。窒息,疼痛,灼烧……梦境中的他,在如此糟糕的状态下依旧被逼上了高`潮。滚烫的性`器上忽而贴上一双大手,顷刻之间,他的欲`望熄灭了,被对方硬生生地掐灭了。
时措惊醒了,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往那处伸入一只手,像是安抚般地摸了摸。随即他长吁一口气,继续瘫倒在床上。
该死的……时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又浮现出对方那张威严的面孔。当初他动的心思,还不是为了能在对方手底下爽?现在到头来换回一个禁欲的要求?时措烦躁极了,他揉了揉脑袋挣扎着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