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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吉祥 (双木垚)


  人总会被环境所束思维,无论你承认不承认。
  例如,不喜欢春联上的大红底纸颜色,喜欢娇艳欲滴的绿色,但无论如何也不会随心所欲地把春联换了颜色,受传统方式影响,会觉得红色的春联是理所当然和不容更改的。
  人也是一样。
  从母系社会走到父系社会,几千年以来,再也走不回母系了。女人在古代充当的角色很多,很最根本也是压在了男性身份之下,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什么要三步不出闺门,说什么三从四德,同时,针对女子德行的律法很多,多到读看起来,不忍直视。
  这群人,虽然一边鄙视丈夫的行为,但有根本没想过要离开,一边在痛恨中怒气冲冲,一边又渴望着他能回心转意。
  人不敢走出第一步,只会死死困在原地踏步。
  “知道武则天吧?”李太年近五十,保养得不错,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刻,她一开口,气场就出来了,从小家底丰沃,养尊处优,半生为丈夫规划官场路线,强大的控制欲使得夫妻两人越走越远,她当然也不甘于此,她丈夫知道她手段厉害,没敢明着养小蜜,便背地里悄悄地偷人,她发现后,不哭不闹,干脆找了十几个男人将他小蜜给拖到巷子了给***,**都撕裂出血了,浑身上下都是浊*和暧昧的青红淤痕,日头高照,人气正旺之际,赤身裸体地扔在闹市中。
  她从此一战成名,换得表面的家和万事兴。
  她接着道,“她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很可爱,高宗也对他的小女儿疼爱有加,而王皇后她自己呢,就生不出孩子,看到武则天的女儿那么可爱,也很喜欢,就老是去逗逗小孩子,有一次,皇后照常去逗孩子,一直哄到她入睡,才离开。武则天就把她女儿给掐死在襁褓中。”
  众人发出嘶嘶的抽起声,她威严一笑,“女儿死后,她告诉皇上皇后刚刚来过,于是高宗很生气下诏废掉王皇后,没多久便立武则天为皇后。”
  唐诗诗一听,神色马上激动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拍得酒杯微颤,“不行!绝对不行!顾喆和顾贝是我的命根子,这样做的话,还不如杀了我!”
  李太嗤笑一声,拍拍她肩头,示意她冷静,“这么激动干嘛?活该老公被抢,告诉你这一故事,不是要你狠心,而是要明白,其实男人就两种,一种吃软不吃硬,一种吃硬不吃软。想想你老公是哪种类型的。”
  唐诗诗迟疑了一下,“后面那种吧。”而后又茅塞顿开,眼睛闪着光地笑了起来,连连说到,“我明白了。”
  “之前教你不要管小孩,做到了没!”
  唐诗诗点点头。
  “那知道怎么做了没?”
  “我想想看。”
  “需要我传点招数不。”
  “当然当然……”
  ……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则是一谱曲目,从晨起到日落西山,八哥一样叽叽喳喳不停,夜露渐浓时,唐诗诗踏进大门,仰首挺胸的,一日姐妹交流会,给了她莫大的精神鼓励,她扬起嘴角,邯郸学步地学着刘太,觉得李太简直就是她的指路神,一下子将她从绝望弃妇边缘,拉到了拥有女王的精神层面,怕什么,我是正妻,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不是孤军奋战。
  一跨进内院,果不然,清脆哭声连连。
  走近一听,一结巴妇人声道,“营,营营长,小孩孩孩就是,唉唉,认生生了了,不肯吃吃吃我的奶奶水,我我我……”我来我去地没个下文,就听到顾章道,“下去吧。”
  唐诗诗得意笑笑。
  “那能喂点米糊吗?”她一听到那把声音,脸就马上垮下去了,冷了几度。
  “不行,小孩太小,你想怎么啊啊!什么心思啊!”刘妈那把嗓门吼着。
  顾章语气不善地要刘妈住了口。

  第 89 章

  顾章语气不善地要刘妈住了口。
  唐诗诗心理愤愤想,就知道护着他,将来要你后悔!!!
  “小祖宗啊,两个小祖宗啊,不要哭啦,刘婆婆心都疼死了,是不是知道妈妈受委屈了,替妈妈伤心了啊!”刘妈指桑骂槐,“还是看到这里有些人在,看着不舒服又哭啦!”
  “闭嘴!”顾章道。
  刘妈长嘴舌小声嘟囔几句,还是慑于顾章,选择了暂时闭嘴,对于宝祥,她是恨不得一刻不停嘴,诅咒到他不得好死。
  唐诗诗觉得此时,她该出场了。
  张春茗看着她花枝招展地进来,忍不住道,“唐小姐,你去哪了?”
  “是顾夫人,记住,我是顾章顾营长的妻。”她对着张春茗道,眼睛却盯着宝祥。
  一个眼神,谴责情绪呼之欲出,刮得宝祥低下了头。
  情,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没人是对,但也不是就是错。
  顾章察觉到宝祥的低落,伸手搂住了他,对着唐诗诗道,“孩子闹腾得厉害,你也是当妈了,这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对不起也得说出来,”他握住宝祥的手,“我真的放不下他。我答应你,你愿意离婚的话,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补偿,不愿意的话,会对你对孩子也会负起责任。”
  你愿意离婚……
  后面顾章说了什么,唐诗诗听不到了,脑海里瞬间爆炸,那句话一直回响回响,炸得脑瓜疼得不得了,她建设了一天的心理防线,谋了一天的诡计,瞬间击破……直接两眼一抹黑,直挺挺地晕过去了。
  月明星稀,秋凉习习。
  顾章和宝祥躺在床上,半宿过去,宝祥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顾章翻了个身,搂住了他,手搭在他肚皮上,挠着他软软的肚子。宝祥推开他的手,闷声道,“别闹了。”
  “你在动来动去,我真的忍不了了。”嗓音低沉,带着挑起的尾調。
  夜静得听到虫儿低鸣。
  宝祥翻身,用手枕在脑袋下,背对住他,带着颤音地道,“要不断了……”
  猛然,他身子被用力扳正,顾章将他压在身下,伏在上面,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你说什么?”一字一顿,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
  宝祥侧过头,月色朦胧,夜不是黒得混沌,他的眸子如星星般,流着点点星光。
  顾章知道他又在哭了,陷在了纠结的死胡同中,他叹了口气,“你那么爱哭,没了我受欺负了,怎么办?”低下头,用嘴唇蹭了蹭宝祥的鼻尖,最后,落在他唇上吻了起来。
  宝祥还是在较劲地要推开他。
  “我离不开你。”顾章像只顽固的水牛,赖皮一样,将他加重力度,拥入怀中。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子了。”
  “是因为我成亲生子了吗?!”
  “你既然知道,更不应该了。”
  “你怎么可以撒谎骗我呢,之前,不就还是答应过我么?”
  宝祥沉默了,夜风拂过窗台,纱帘飘曳。
  宝祥带着哭腔,“顾喆顾贝怎么办?”
  “那我又怎么办。”顾章拭去他眼角的泪珠,放缓声音,柔声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感觉吗?杀的时候,一枪下去,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但那时每天夜里,我都睡得不踏实,梦见那人浑身是血,求我不要杀他,在梦里,我一次一次地放过他,但一醒来,事实就是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其实生命真是很脆弱,能制出坚船利炮,但却抵不过一个子弹,一次轰炸。我有时也会梦见我娘我爹还有几个姨娘妹妹,活着的时候,没来得及好好珍惜,等到死别了,连一面也看不到,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会在树下好好陪着老头子下盘围棋,虽然他棋品差到不行,我也就不会在当年一走了之了,说是怕连累你们,更多是我接受不了这么多的变故,好害怕,真的害怕极了。你说,如果我不走,安康就不会过得那么凄苦了……”
  燕飞严冬,燕归春暖,岁月无声流走,光阴留下记忆,都说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也就是所谓的时间的痕迹吧。时间走了,但记忆不会走,以时间推移感情,时间越长,仿像一坛发酵的烈酒。
  酝酿其中的感情也是一样。
  有些人就是刻在了骨血中,失去就等于抽骨剔肉。
  宝祥于顾章而言,就是如此。
  蜘蛛银丝千缕,结成解不开的结。
  宝祥听着听着,忽然明白顾章也有脆弱的一面,但是他藏得很深,稍稍挖出一角,就宝祥心里揪揪的疼。
  “人生看着很长,其实很短的,我不想将来也是在后悔中追忆起你。明白吗?”
  宝祥不吭声。
  顾章手肘撑在他脑侧,十个手指齐上阵,揉弄他的细腻的脸颊,宝祥被他忽起的玩心搞得刚才升起的凄悲之情,荡然无存。
  他挠起了顾章的腹肌,但顾章不吃这一套,也不怕挠痒,手下越来越放肆了,看着宝祥被捏得嘟起来的嘴唇,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歪着脑袋,坏坏一笑。
  顾章一笑,宝哥汗毛竖立。
  他低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宝祥的耳尖。
  瞬间,宝祥觉得浑身电流闪过一样,酥酥麻麻,力气抽丝般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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