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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镣 (声画不对位)



而当这一切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他的能力又让他立了功。

“膨胀了。”有一次索坦松喝多了,这么评价他,“你总是冲在最前面的,也总是能把任务完成得很好,你觉得这次也一样——只要你争取,没什么要不到的。我不能和你比,但即便是我也一样,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在体内翻涌,反应过来之前我就爆了那人的头。”

人要学会接受失败。

桑多站起来,拉开窗帘。城内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光混在一起,让他产生一种世界璀璨的错觉。

桑多出生在莱文第二大城市,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那里的房子是多彩的,河水是融化的,它是莱文国内首屈一指的文化名城,到处都能见到的都是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年轻人和擦着鲜艳口红的老太太。他们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过,跟在后头便能闻到各种怡人的香水。

莱文很大,大到有南边这样的城,也有北边的天寒地冻。如果换做二十年前,他绝对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会和冰雪作伴。

那时候参军的目的很简单,国内大举征兵,新闻报道又不断传递着边界纷乱的消息。桑多怎么愿意自己所处的美好城市被战争染指——而为了守卫它,他定要尽一己之力。

只是他没有想到,战火是不会烧到他的家乡的。

而边界无论如何改造,也无法变成他家乡的模样。

当他参军之后第三年被投放到一线,他压根不觉得那荒蛮的、贫瘠的土地也属于莱文的一部分。

他没有见过颜色那么深的水,那水仿佛浑浊的泥潭一样。水面之上则是阴沉的天空,偶尔下雨,或者下雪,除此之外就是见到零星的平民不停地跑,跑过那些被埋下地雷的地方,跑过那些冷不丁射来的子弹。

桑多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会沉着一张脸。

桑多忽然想起,阿诺瓦就来自于边界某个贫瘠的小镇。

所以阿诺瓦不仅脸上是阴沉的,或许连内心和灵魂都已阴霾遍布。



(22)

比奇是在后半夜醒来的,他动了一下,索坦松和科里亚就醒了。

索坦松把台灯拉开,比奇便蜷缩得更厉害。

他的药劲应该还没有过,阿诺瓦的药总能让人一天一夜都不舒服。他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索坦松披上军大衣,凑近了听。

具体的话听不清楚,勉强只能听到桑多的名。他让科里亚再把安神的药碾碎融化在温水里,准备让比奇多喝一回。而后自己晃了晃比奇的肩膀,再拍拍他的脸。

比奇现在有了一点力气了,所以越是碰他,他揪着被子的力量就越紧。他的嘴唇仍然不住地抖动着,直到索坦松喊了好几声,他才勉强睁开眼睛。

而睁开的刹那他就愣住了,下一秒脸上便露出惊恐的表情。

索坦松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不是桑多,不是比奇熟悉的人,比奇不知道那惩罚是进展到了下一个环节,还是已经得救了。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还有一点点泪痕。但他和科里亚不一样,他会强逼着自己不要把脑袋蒙起来。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似乎在感觉身体不适应的悸动。

而后他说——“我……我需要怎么做,长官?”

说完这话他的眼眶更湿润了,索坦松还没来得及接茬,他就缓缓地把被子推开。体内纠缠扭打的欲`望已经让他崩溃过一次了,而他知道要彻底地释放,只能先让对方释放。

他听进去了,是的,在他被捆在木桩上时就听到了,他们要他做的事,要他接下来做的准备,那耳光扇得满眼金星,他当然会牢记他们的每一个字。

他的手臂没有力气,然而他还是坚持着撑住了自己,他趴跪在褥子上,将手往身后伸去。

他的眼泪于枕头上掉了两滴,他还是最后再重复了一遍——“长、长官,可我是……桑多的人啊。”

索坦松抓住了他往后`穴伸的手,让他赶紧躺下来。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动了,我不是阿诺瓦,“我是替桑多把你弄出来的,你在我这里睡几天,桑多就会回来了,没事的。”

科里亚把温水递过去,好半天才让比奇明白他们的真正意图。他的手根本捧不住那碗,科里亚只好帮他托着慢慢地喂。

但这样的药并不足以让他彻底缓解,他重新蜷缩回被子里,搅成一团,他不停地说谢谢,可却皱着眉头翻来覆去。

他硬起的一处仍然因药物作用不停地溢出淫液,将被子里头都弄得有些黏糊。可他怎么敢把手放下去,那些人的警告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只要他敢碰自己,那他们就能让他再也碰不到。

“他必须要释放一下,”科里亚低声对索坦松道,“让……让他到厕所去释放一下吧,不然他太痛苦了。”

索坦松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最终让科里亚将他扶进卫生间。他会在浴缸里睡着的,所以当科里亚出来后,索坦松还看了一下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就进去检查一下。

科里亚乖乖地坐回索坦松的身边,索坦松手一揽,让他靠进自己怀里。

“他长得很漂亮,”科里亚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轻声说——“如、如果您想用一下的话,要不……让他上床来?”

索坦松好笑地瞥了一眼科里亚,道——“不好意思,凭我现在的体力大概操不过来。”

不过那笑容只在索坦松的脸上出现了几秒,而后迅速消退。

与享受肉欲相比,他更担心桑多回来后没法控制自己的脾气。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和阿诺瓦就算是闹翻了。

特管区的特管员相互之间不能闹翻,至少不能彻底决裂,否则痛苦的不仅仅是特管员本身,还有这群依附于他们存在的奴隶们。



(23)

桑多是在第四天下午回来的。

比奇休息了三天,状态好了不少,但索坦松没敢让他出门,千叮万嘱比奇和科里亚乖乖待在房内,没有听到自己或者桑多的声音,谁敲门都不要开。

但即便如此,索坦松在出发接桑多之前,还是留了一把枪给科里亚。

科里亚知道用枪,他自从四个月前因为饿得不行,偷偷从房间跑出去想到厨房找点吃的,却差点被阿诺瓦的人捡漏带走后,索坦松就教他如何上子弹,如何打开保险栓了。

在这里人人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只不过保护的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比奇仍然吃不进什么东西,虽然阿诺瓦的药劲过得差不多,但下`身用器具虐待的地方有撕裂的迹象,他很疼,那疼让他煎熬至极。

桑多用了他七次,可没有一次像这回那么重。

索坦松离开时他站了起来,但人一走,他又脱力一般裹着被子躺下。

科里亚想和他说话,但好几次问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张嘴眼泪就流,到最后科里亚也只能抓抓他的手,安静地陪他一会。

他的年纪比科里亚大好几岁,可现在却觉得自己虚弱得还不如眼前这个小家伙。科里亚也随同他一起钻进地铺里,望着他肿起来的眼睛。

“你是三个月前来的吗?”这回科里亚不问轮岗室里的内容了。

比奇点点头,回答,“到现在差不多四个月了。”

“他对你好吗?我是说,桑多。”科里亚被保护得很好,他敢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他对特管区内的很多严酷与残忍并不知晓。

他们怎么可能说特管员不好,何况——“好,比大部分特管员都要好,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科里亚笑了,他笑得很纯真,好像孩子在炫耀什么似的,对比奇道——“索坦松也一样好。”

“好的东西要藏起来,不要被人看到。”比奇想起住在自己隔壁的那个同胞拜托他的事,即便心里难受,他大概也得向桑多提一提。

他不该霸占着资源——科里亚可以不懂,但他得懂。

尤其在他进过轮岗室之后,他没有理由再拒绝同胞的要求,他忽然觉得布里的结局是好的,毕竟让他再去轮岗室一次,他宁可选择直接被毙掉。

科里亚往他的位置再靠近了一点,仔细地盯着他脸上的伤痕,片刻之后,他抬起手碰了碰比奇的面颊。

那是被扇肿的地方,而三天还不足以消肿。

“未曾被困,不谈逃离。不曾污染,不谈洗净,”科里亚轻声说,手更轻柔地盖住面颊的一块,叹了口气,“如今我已满身伤痕——”

“我便能得到平静。”

比奇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一瞬间那眼泪便夺眶而出。他尽可能地不去回想失去的一切,可那唯一能从家乡带来的句子却让这样的情绪再也拦不住。

比奇抓住了科里亚的手,狠狠地啜泣了一下,但他很快把手拿开,用力地捏了捏,告诫——“不要在这里祷告,哪怕索坦松对你再好,也千万不要。”

科里亚听罢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悄悄说给你听。”


(24)

比奇不知道桑多在路上和索坦松谈了什么,等到终于来房间里接他时,他看到对方眼里迸射的怒火。

比奇马上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扶着墙壁。

桑多走上前打量他,眼神锐利得让比奇无法直视。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那么杀气腾腾的样子,哪怕他知道那恨意并不是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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