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你不会早就知道自己是诺白的亲弟弟,一直都在耍他玩吧?演得还挺真啊!”黎子阳抬手拍了拍白岚的肩,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嘴上说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不是的,黎少爷!”黎子阳说的正是白岚最担心的情况,他害怕陈诺白把他当做共犯、同谋,怕陈诺白在心里已经给他定罪了,“这是……是我哥说的吗?你们最近见过他?”
“是你哥啊!”黄煦挑了挑眉,“是啊,他在我家住着呢。”
“他……还好吗?”白岚眼眶忽的一热,问出口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
“还行吧,没死。”黄煦压低了嗓子,“就是恨死你和你妈了,我看他一天天气得想杀人。”
“要不是有我们拦着他刚刚就冲上去了哦!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一下我们?”黎子阳立即半真半假的跟了一句。
白岚太阳穴猛地一跳:“他在?他来了?!”
黄煦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走了,走了五分钟吧。”
他话音刚落白岚已经转身追了出去,他沿着长廊一路狂奔,穿过花园和草坪,终于远远看见了陈诺白的背影。陈诺白瘦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窄了一圈,松松垮垮套着一件黑色衬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只将飞的蝙蝠。白岚停下来,撑着膝盖急促喘息着:“哥!”一开口他自己都被自己声嘶力竭的丑态吓到了,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继续声嘶力竭地乞求:“哥!”“哥,我们谈一谈好不好?”“哥你别走……”
陈诺白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
夜里,白岚收到一条短信,看着屏幕上发件人的名字,他整个心脏都紧巴巴地攒起来了,有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是陈诺白发来的,约他明天放学在老地方见。
事实上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白岚站在马房门口,他都不太确定陈诺白说的“老地方”是不是这里,他们已经有太久没有一起来过了,仔细一想最后一次竟然已经是去年春天的事了。白岚站了一会儿,没等到陈诺白,反倒看见黄煦穿着马术服、抱着头盔走过来,他微微低了低头:“黄少爷。”黄煦戏谑地吹了下口哨:“你在这儿干嘛?”白岚如实交代:“他约我过来的。”黄煦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是嘛,刚刚没听他说啊。他在洗马房,我正好也要过去,一起走吧。”白岚局促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他记得那天漫天都是瑰丽的晚霞,大大小小的深红色云朵缀在天空中像是斑驳破碎的血迹。
洗马房里是昨天晚宴上碰见的那些人,没有陈诺白,白岚愣了一下。黎子阳好像挺惊讶的:“你怎么来了?”黄煦把头盔放下,伸了个懒腰:“他来找诺白的,人呢?”“去刷蹄铁了吧,应该马上过来了,要不你先帮他接点水?”黎子阳建议道。白岚嗯了一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觉得听黄煦和黎子阳刚刚说话的语气,陈诺白可能已经没那么生气、没那么讨厌他了。水槽在墙角,白岚把软管拖过去弯腰往里面灌水。小腿突然被人狠狠踢了一下,膝盖一软咚一下磕在地上,肩膀也被人架住了。整个过程太快了,白岚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直接掌住了他的后脑,猛一下按进了水里。
白岚整个人都懵了,惊吓之下猝不及防呛进去一大口水。水槽刚刚有人用过,水里漂浮着细细碎碎的马毛、草屑和沙土,这一呛瞬间全灌进了喉咙里。他扒着水槽的两边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两只手刚动了一下就被一左一右强扭到背后,后脑勺上的那只手又加了点力气,好几只人押着他,根本动弹不得。一开始白岚还能勉强屏住呼吸,到后来他开始一边咳一边呕,混着脏污的臭水从鼻子里、嘴里一齐涌进来,很快就把仅存的空气全都挤走了。手指抠在水槽边上,指甲撅断了,眼前全是流动的花斑,脑子也想不清楚别的事情了,来来去去就三个字:陈诺白、陈诺白、陈诺白。
意识抽离的前一刻,他被揪着头发拉出水面。刚刚挣扎的时候好像已经把全部力气耗完了,白岚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直往下坠,要不是身上有这么多只手架着,他一定会直接摔进水槽里。痛苦的呼吸、呛咳、呕吐,都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白岚甚至错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了出来,正浮在空中看着自己丑陋的躯壳扭曲、变形、撕裂。呕出最后一口水,白岚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他又一次被按进水中,这次力气更大,他头顶撞到了池底,整个人几乎倒栽过去。
——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再后面他已经不会数数了。
最后一次结束以后,白岚整个人都脱力了,靠着水槽缓缓滑倒在地上,想说话喉头又堵着秽物。他抠着嗓子眼好不容易咳出来一小团湿哒哒的马毛和草皮,嘶声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过来?”黄煦走过来,抬起左脚,马靴的鞋面贴在白岚的右脸上来回搓了搓:“诺白不想见你啊,要不你明天再过来试试看?说不定哪天他满意了就肯原谅你了。”
这群人的“玩法”都很有讲究,大概也是拿准了白岚不敢和人说,每次都能把人折腾得要死要活但是身体上露出来的地方又留不下什么痕迹,只有一次没控制好力道玩脱了。白岚都被他们揍习惯了,那天黎子阳临走的时候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脚,当下就有点烧心疼。他们走了以后,白岚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身上痛得没知觉,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他想这次可能有点严重,要去医院看看。那几天陈天源和白敏出去度蜜月了,白岚不敢让梁叔帮忙,梁叔是看着陈诺白长大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白岚知道梁叔现在很不喜欢他。他掏出手机给梁叔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今晚要去同学家玩,让司机不用过来了。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挪到校门口,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车。那司机一开始不肯载他,说自己急着回去交班,不接生意了。白岚脸色惨白,已经站不住了,那司机显然被吓到了:“学生,你没事吧?”一边问一边下车过来扶他,白岚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张口就吐出一大口血。司机赶紧把他扶上车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外力打击造成的胃壁破裂。那天晚上白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泪根本停不下来,护士看到了问了他好几遍:“很疼吗?哪里疼?”
疼出来的眼泪不算,其实那段时间他只哭过那一次。白岚也不是不知道陈诺白根本不想见他,只是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自我安慰,仿佛多受一次刑,就能多赎一分罪。他想起小时候陈诺白给他猜的一个脑筋急转弯:什么东西越洗越脏?答案是水。
于是他突然想清楚了,他就是罪恶本身,他怎么可能赎罪呢?
第十章
白岚在医院住了八天,一回学校就被黄煦、黎子阳他们堵了:“还以为你跑了!跟你说句实话吧,本来诺白都考虑和你谈了,你这一跑前面那些都不算了,全得从头开始知道吗?”白岚攥紧了拳头,指甲一个个掐进手心的软肉里,光是听到他们说话他就已经紧张得胃里一抽一抽发疼了,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很轻地应了一声:“好。”还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白岚被带进了洗马房,黄煦一进去就熟练地锁上了门。第一个拳头落下来,白岚立马被砸倒在地上,他就这样乖顺地躺在那里等着,一点要挣扎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默默用手按住了胃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白岚越来越配合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索然无味,这一天他们只进行了平时的大半就草草停手了。黄煦把自己的马牵过来刷洗,黎子阳帮他冲水,故意抓着皮管晃来晃去的往白岚身上淋。水流忽冷忽热、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很快白岚就东一块西一块的湿透了。时近初夏,天本来就热,洗马房又紧闭着门,里面又湿又闷。白岚发了一身黏糊糊的虚汗,衣服裤子全都被汗和水浸湿了,很不舒服地焐在身上。他一动不动地蜷在地上,连呼吸都轻得微不可闻。黎子阳突然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不是吧!”白岚捂着胃缩了缩腿,随即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水柱往他胯下直直浇射下来,转头看到黎子阳脸上夸张又戏谑的表情:“你硬了?”“不是,没有!”白岚惊惶地折起腰躲闪,很快就被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手脚押倒在地上。黄煦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走过来:“有没有光说是没用的,要看看才知道哦。”边上两个人闻声立即行动起来,一个一把掐住白岚的腰,一个去解他裤子的拉链。
白岚拧着腰疯了似的拼命挣动起来,那两个人一下子有点制不住他。黎子阳扔了水管蹲下来,直接踩在他的脚踝骨上,黄煦踩住了另一边,白岚下半身动不了了,直接被人扒了外裤,露出瘦不拉几的大腿。他本能地曲起腿想夹起来,结果膝盖也被人顶开了一脚踩住,整个人如同实验台上可怜兮兮的小白鼠。浅灰色的棉质内裤早就湿透了,显得有点透明,隐约可以看见下面鼓起的小山包。黄煦嗤笑了一声:“喂,你这人怎么闭着眼睛说瞎话啊?明明就勃起了嘛!你这是对着谁发情呢?”白岚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浑身抖个不停,眼睛通红地给自己辩解:“天太热了,水一直冲……”“你怎么对着男人也硬啊?”黎子阳勾住他的内裤边弹了一下,然后哗一下扯了下来,白岚微微抬头的分身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黄煦用手里的木刷子拍了拍他的两只卵蛋:“啧,这样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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