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呢喃不绝于耳,绾娘见状,赶忙把她身上的裹胸布摘下,替她把干爽的棉被盖好。似乎,棉被并不能驱赶沈绝心的寒意,待绾娘烧好热水替她擦拭身体,其中的冰冷并无丝毫退减。既是同为女子,这当中便没了所谓的顾忌。
铃儿还在床的另一侧睡的正香,仿佛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绾娘的心情复杂,双手犹豫着解开了衣襟,纵有羞意,仍是宽衣解带,以温热的躯体拥住了被寒冷煎熬的沈绝心。一个个冷颤随着彼此肌肤的贴近而适时的出现,绾娘的身体似温和的火炉,一点一点的将怀里的躯体温暖。
偶尔面颊相贴,惹得绾娘的俏脸更加臊红。她的脑海中尽是旧日里沈绝心调戏于她的坏笑,又有她不苟言笑的‘负责之言’。从来,绾娘都不曾这般近距离的瞧她,如今得此机会,绾娘方才发现,她的唇,原来这般的凉薄;她的眉,亦如女子柳叶微扬。虽不属绝代佳人之列,却也白净清秀,讨人喜欢。若是以女子打扮,不知是如何模样?
绾娘心下猜测,腰肢却被沈绝心抱的极紧。似乎,她寻到了最温暖的所在,遂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将她拥紧。耳鬓厮磨,随着身体汲取的暖意,沈绝心越发的想要把怀中的躯体揉进自个儿的身体。她想要完全的拥有这份难得的不温不火,心思荡漾,她的躯体不断的摩擦着绾娘的身子,唇齿相依,惊的是未有预料的绾娘,糊涂的...却是沈绝心自个儿。
不!一滴泪自眼角悄然滑落,绾娘不知为何流泪,并非对不起死去的丈夫,亦不觉沈绝心此举唐突嫌恶。可,她是女子,她亦是...女子啊!为何心跳的这般不由自主?好似它不愿呆在原本的地方,妄想跳出胸腔,融入她人的领地。她,她是谁呢?答案,或许不难猜测。
屋外雨声减小,屋内沈绝心的动作也逐渐缓和。身体的温度在缓慢的恢复着,绾娘突然觉得好累,闭上眼睛,矛盾的心情依旧存在。复杂的思绪如同漩涡,将绾娘死死的卷进快要窒息的边缘。她信命更信缘,而如今发生的是命还是缘?她不知,只知如些的唐突让她不知所措,惟愿一切是梦,明日醒来,阳光依旧。
寒症来的始料未及,当沈绝心渐渐转醒,绾娘还在她的怀里熟睡,似是怕她嫌冷,双臂始终环着她的身体,紧贴于她。模糊的神志慢慢清晰,沈绝心从未想到自个儿的‘秘密’会以这种方式暴露在她人眼中,而今这般,她倒是难得的脸红,随即冷下了脸,脑子里茫然一片。
短暂的失神过后,沈绝心仔细回想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心还在隐隐作痛,身子亦夹杂着丝丝的凉意。昨日去过若雪的衣冠冢后,她便来到了这里,之后呢?大雨未停,她应绾娘所邀在此过夜,之后...看此情景,该是寒症突犯,绾娘以身体为她回暖驱寒。想来,若不是绾娘,她这条命,怕是自此终结。
“绾娘,醒醒...醒醒...”轻轻摇醒绾娘,沈绝心随手拉过已经干掉的裹胸布,背着她仔细的缠紧。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绾娘羞臊于这般的肌肤相对,见她已经在缠裹胸布,当即抓起自个儿的衣裳,把它穿好。
“沈...”绾娘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她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沈公子’吗?这明显是不合适的。可是,除了这个称呼,她又能唤她什么呢?这般想着,绾娘顿觉感伤,原来,她从来都只是沈公子,那般疏远,不曾接近。
“你都知道了。”沈绝心一字一句的说,并非疑问,实为陈述。她把内衫穿好,却因着外衫尚且潮湿,未能套在身上。
“我...我并非故意。只是你昨晚...”绾娘想要解释,话到一半儿,却被沈绝心打断。她转身看着绾娘,苍白的脸上稍有血色,“昨夜亏你为我取暖,若非有你,沈绝心性命难保。你既已经知道我的秘密,希望你可以为我守口如瓶,莫要让他人知晓。”她叹息,良久,方才启唇道:“此秘密自我出生便有,除母亲,奶妈及管家,再无人知晓。父亲重男轻女,若非此法,我自无法接管沈家的生意。事出无奈,还望绾娘为我守住秘密,若不慎被他人察晓,后果不堪设想。”
女扮男装,本就无奈。绾娘明白她的无奈,何况她本不是好口舌之人,又怎会四处传播她人秘密呢?她看着沈绝心那双迷离的眸子,又见她头发太过散乱,便推着她到铜镜跟前,为她好生梳理头发。看着铜镜里的人恢复往日的形象,绾娘抿了抿唇,道:“沈公子,绾娘并非多嘴之人,你既然要我守口如瓶,绾娘以性命做保,不会被第二人清楚。”
“我知你并非多嘴之人。”沈绝心动了动唇,道:“对了,铺子之事你莫要着急,我...”话未说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少爷!”沈词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门口,待二人回头,苏挽凝一身淡色长裙站在沈词身后,她的目光于沈绝心和绾娘之间来回,那般照顾,那般看似的默契,着实让苏挽凝冷脸。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更完,这文写得实在伤脑筋。需要自己斟酌,总之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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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更衣
气氛似有诡异。沈词以局外人的身份无辜的望着沈绝心,他自知不该带少奶奶来此,但事不由他,今日本是少爷和少奶奶回府的日子,眼瞧着少奶奶逼问的急,他这个当随从的也只好逆一遭少爷的叮嘱,破例带着少奶奶前来少爷的郊外竹所。所谓事出有因,沈词相信少爷定然不会怪罪于她。只是,他甚是不懂为何少爷会在这里过夜,要说她和卖豆腐的绾娘有所瓜葛,也不过是施恩之人和被施恩的人的关系,何至于同床共眠呢?何况绾娘还有一未满周岁的小娃娃,少爷怎么会?
沈词不懂,苏挽凝心中已有明了。她虽不知绾娘姓名,却不止二次得见于她。沈决心对她的好,苏挽凝看在眼里,如今她们雨夜共眠,绾娘更是贴心为她梳理头发,竹屋藏娇,二人的关系,人所共知。原本还为了昨日之事有所愧疚,如今看来,是她自作多情。
心中有所憋闷,苏挽凝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绾娘,目光及至沈绝心的时候,发现她并未换衣,遂让沈词把备好的衣衫拿来,道:“夫君未曾更衣,不如先把衣服换了。”虽有看透她二人关系,苏挽凝仍不肯失了正室该有的态度,她有她的骄傲,不轻易妥协,更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失掉颜面。
然,沈绝心似却不肯给她面子。“绾娘,替我更衣可好?”她话语轻柔,眼神更是醉人。听得绾娘面有轻红,瞧得绾娘更是双颊绯红,不得拒绝。
女人相见,总会若有若无的予以打量。从沈词手里接过衣裳,绾娘带着一丝怯意撇过苏挽凝的侧脸,从前就听说过苏知府的千金素有闭月羞花之貌,而今瞧得,当真与沈公子相合相衬,犹是一对儿璧人。相合相衬?女子和女子,怎会有相衬之说?绾娘只觉自个儿的想法太傻,抿着唇,在众人的注视下,低头为沈绝心宽衣。
“你们先出去吧,待洗漱更衣之后,我自会出去。”沈绝心心有怨恨,若非苏挽凝亲自过来,她不会再和她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苏挽凝自然读懂了沈绝心眼底的怨意,她既有要求,苏挽凝便不勉强多留。“我们出去。”不等沈词退出去,苏挽凝已经转身走掉。随行的下人都在竹院儿外头候着,见苏挽凝只身出来,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为何只有少奶奶一人出门,不是说...少爷在里头吗?
待无关之人出去,沈绝心握住绾娘正为她更衣的手,道:“绾娘,你答应我的,可得记着。”
“绾娘不会忘。”被握着的手有些发烫,绾娘抬眸望着沈绝心的眼睛,动人迷醉:“沈公子,绾娘尽管不曾识字,却也懂得守口如瓶。铺子之事,绾娘并无强求,近些年在外摆摊摆惯了,无知糙妇,哪里用得着铺子呢?能得公子收留已是万幸,岂敢要求再多?公子,剩下的,就让我一人慢慢来吧。”
似乎,绾娘在有意无意的拉开距离。看着她,沈绝心不知又该说些什么,只缓缓松开了手,看她整理衣衫褶皱的专注模样,只觉有种温馨之感在心内蔓延,充斥着尚在缓解中的寒意。
“公子,衣服穿...”刚抬头,绾娘的目光正好撞上沈绝心的视线,那般柔和,没有从前的调戏之意,更没有些许压迫之感,只是温和,亦是柔情。铃儿似乎已经醒来,这会儿正含着自个儿的大拇指,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绾娘第一次这般距离的观察沈绝心的眼睛,原来,她的瞳孔并非黑色,纵是如此,亦有深邃。
相视无语,沈绝心抬手拨弄着绾娘鬓角的余发,逐渐出神。许久,当她终于从莫名的情绪中走出,二人之间多是暧昧。“绾娘。”她启唇轻唤,再无多言。待绾娘的目光开始逃避,暧昧不再,只余雨后残留的清新。
“衣服既已换好,这便回府了。”沈绝心放下差点儿就要环住绾娘腰肢的手臂,她不知怎么就要搂她在怀,好在及时清醒,方才避免了后来的尴尬。“铃儿醒了,好生照顾她吧,若是得空,我会过来。我知你不想依靠她人过活,但苏州城恶人不在少数,你终归是弱女子,多加小心。”说罢,沈绝心不等绾娘开口,已转身走出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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