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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博果尔之重返人间 (笑笑笑笑)


  
  而北部大军不明所以欢呼庆功之时,经略大人却在凛冬之季,汗如雨下,每日派使亲兵在敌方驻扎之地四处巡找,甚至连那死人堆都翻了个遍。他其实早已得到消息,那敌军大元帅信鬼神之命,某日军中突出现一位可点石成金的方外之士,便奉为上座,对方言不日可得天助,不可轻举妄动,不想一等数月,但对方出手点木燃火,大元帅信若神明,真听话地等待下来。
  正这时,西部传出破城之音,大元帅方醒悟受骗,着将那方外之士给直接砍头丢了出去。
  
  经略大人早猜出方外之士该是襄亲王,却没想他并未功成身退,反而搭上了自己,想到千里之外的皇上,这位老臣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他可想象这次自己的老命也要跟着搭上,不由督促手下亲兵找的更勤。
  只是连着七日,通天暗地连地底下都翻了个,却连那人的头发丝都未找到一根,经略大人心死如灰,但又暗藏心机,未见尸首也算是还有希望。
  他忖度着,将这前后探到的消息写了整整三页的信函,速速的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师。
  
  数日后,不想未得到皇上回函,只有信使带回的一句话:拔营回京。
  乾清宫内,经略大人抖着声禀报着本次的战绩,殿内安静的诡异,只有灯火跃动的光影,摇摇晃动,宝座上的人,连呼吸都听不可闻。
  “经略大人辛苦,如今寒冬,行军劳顿,休沐两日再来朝政,朕会加封重赏。”宝座上的人声音虽冷淡,但语气中却是赞同。
  经略大人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不知为何,这殿内虽有地龙,却总给他冰凉之感,他躬身告退,朝着黑沉的夜色走去。
  
  殿门轻轻合上,吴良辅难得犯难,不知要不要询问皇上是否需要饮茶,还是歇息。只因这襄亲王在战场上失去消息的事情,皇上表现的太过平静,依着皇上对襄亲王的看重,他虽不能明了其中的深意,但却知道绝不可能是这般的表现。
  此刻,他反而希望皇上能如往常般,摔东西也好,怒斥也好,甚至砸人也行,但就是不要太过平静无波。
  他在旁胆战心惊的,却忽听到宝座上的人悠悠叹了口气,“会好好的啊,他说了,自然就是了。”
  那宝座上的人,像是万分疲乏一般,毫无力气地靠在了座背上,闭上了眼。
  
  一年春复一年,京城郊外桃花谢了又开,落英烂漫,不胜美景。
  阿泰搀扶着有了身子的秀莲,在林中赏着花景,说着一些贴己话。
  “说来,主子原来倒不是爱看花开之美,反而喜赏花开花落间的变化无常。”秀莲抚着肚子,忽然笑着回忆道。
  阿泰木着脸望着桃花云英,颔首算作认同,想了会道:“他现在应是满足可少时梦想,找到个比宫中更自在的地方,赏玩景色去了吧。”
  
  秀莲遮唇一笑,“他向来是个想法多的,婚礼上,那条双鱼佩真是出手阔气,只是可惜人未到。”不过至少还有些良心,让他们知道他的平安。她忽然想到深宫中的人,低声黯然道:“也不知那位是否知晓?”
  阿泰握了握她的手,“你安心,他自然都是打点到的,而且那位从开始就很平静,想必早已猜到他是脱身了。”
  秀莲咬了咬唇,心里有点涩然,只是人各有志,每个人的路终只能自己走。
  
  花开花落,一年春景去,灵山之上,瀑布挂崖而下,素白的身影挥手扬起一道水帘,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剑光。银光闪过,水帘两断,天空落下漫天水珠,滴落在一滩碧潭上。
  “长进的挺快,这凝光剑也被你使得越发厉害。”一身素白裙裳的师玄月笑吟吟地颔首,信手将落在身边的水珠弹出。
  “是大师姐的指点,才让我如此快速修成元婴。”博果尔将泛着银光的长剑收鞘,挥手将落在两人头上的水珠一并屏开。
  
  “只可惜师傅说你尘缘未断,还不得回清玄门,我们也只能在这灵山多呆些时日。”师玄月静默了会,道:“当日我劝你早日离了那地,了了尘缘,你可怪我?”
  “师姐莫要说笑,决定在我,何来怪不怪你的说法。我以木头娃娃顶替杀身,就已经存了去志,修行人容貌不会生变,前几年尚可,但若再多几年,我这少年容貌一直未变,反而招人猜疑。再者其他人事事落定,我也无遗憾在身,才愿静心在此修行。”博果尔坦率笑言。
  师玄月瞅了他一会,暗自叹息,若真是如此,师傅如何会说尘缘未断。
  
  “呵,襄亲王果然心性豁达,只是如今有一事,还烦得襄亲王亲身前往才好。”忽然,背后踏叶之声传来,两人俱未料到会有人会出现在此,不由大异。
  师玄月反应最烈,她挡身而出,瞪着自树后走出的人喝道:“你如何在此?”
  赤梵淡笑回应:“自是元一天君让我进来的。”不然,这灵山的屏障,他也无法进入。
  
  “这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师玄月心里狠狠唾弃着不知何处的师尊。“不知道这伪君子又给这老东西塞了什么好处。”
  “元君,想必也希望你的小师弟早日了断凡尘,我今日正为此事而来,”赤梵渐渐沉下脸色,转向博果尔正色道:“你的九哥命火将断,我想,你终是需再见他最后一面。”
  博果尔微微一愕,那一刻脑中竟有些空白。
  
  顺治十八年正月,每年这个时候原本是宫中最热闹的时候,而这一年的元旦,却已经隐隐透出了无限的哀意和荒凉。
  养心殿中,静谧的毫无人气,顺治烧的有些迷糊,虽然太医已经极力救治,但他心中早已尘埃落定,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天花,历来就是靠命熬的,这殿内大部分的人早被驱逐了出去,只留了零星几个靠命熬过来的宫人。
  
  他心里其实没有任何不忿,前朝之事已落定,再难起风波,这天下虽然还不完整,但终是可以交托给后人。只是若说没有遗憾,却是假的,他总想着有些话没说,可那人却不知在哪,自己下去后恐怕更没机会说了。
  意识模模糊糊的,落雪的天,阴沉的早,顺治觉得身边似乎有人走动,本以为是宫人,却听到那低声,似若怕打扰到他的呼唤:“九哥,”——顺治差点以为这是他烧的糊涂,产生的幻觉,他自然知道自己聪颖的十一弟是不会那么轻易入了轮回,战场没有找到尸首,他就认为对方是寻找自在的生活去了,只是心未免狠了些,连个道别都没。
  
  这会儿听到呼唤,他吃力睁眼,看到那披着毛裘斗篷站他面前的人,先缓过神想笑笑,但随即想起自己的病症,急喘气道:“谁让你进来的?莫是不想活了。”
  “九哥,没事的,你看我能从敌营里脱身而出,天花对我而言又算得什么。”博果尔将帽兜取下,笑呵呵坐在坑旁的椅子上。
  “行行好,你别再气九哥了,我没剩两口气了。”顺治无奈的吸口气,压下那口怒气。
  
  博果尔忙探身给他抚了抚胸,给他顺口气,才徐徐道:“上次在画舫上,本想着九哥已定下心思,我也可安心,正巧在敌营遭逢变故,才趁乱借机脱身,我原就好天下美景,想着趁着年轻能多走走也好。”
  顺治转过眼眸,瞅着这个似若在道歉解释的弟弟,嘴角含上了笑,即使在病中,他的眼仍是黑如墨染,只是如今点墨般的眼却一直有着光亮在其中。
  
  “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我本以为在这个位置再耕作几年,也能脱身而去,说不准能陪着你走些时日。可不想命不由人,不过能在最后见着你,我也没任何不如意啦。”他想了会,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除去那六年的光阴,我应再无对不起你的时候。那天,我在画舫上说,因缘会遇时,果报自受,这样算不算受了那六年的报。”
  “九哥,不至于此。”博果尔听这话很不爽利,出声打断道。
  
  顺治病痛,忍不住连咳出声,博果尔皱眉给他拍抚,待气息稳定,顺治继续道:“得你这话,我也安心。一切因缘会,种因得因,种豆得豆,我只望着下辈子与你再见。不知道阎罗王认不认那你我共处的那十一年。”
  “我认。”博果尔淡淡地接口。
  
  顺治笑了笑,费力望向窗外,外面黑的看不见任何光亮,他这一刻清醒的仿若如常,但在场的两人却明白,这不过是大限将至的回光返照。
  而现在,他已经快抵制不住席卷而来的乏意和气闷,只得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等下太医就来了,你早点离去吧,不然被看见不好。我也累了,九哥现在无法送你,你以后要好好爱护自己。”
  博果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声,紧紧压了下眉头,起身将帽兜带上,低声道:“九哥,我走了。”说完,他起身朝外走去。
  顺治听到打帘子,和厚毡帘子放下的声音,轻轻闭上了眼。
  
  博果尔走在雪地上,朝着站在远处一棵树下的赤梵走去,随着他出了宫。并行而走的两人并未说任何话,直到内城侍卫忽然朝宫内奔走,城门处警卫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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