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不由得微微一叹,一派正色道:“我态度暧昧,不过是因为我觉得这还不算最好的反击时机。”
梁区长笑道:“你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反击时机?”
林渊淡淡道:“在得到你的首肯之前,现在当然不是什么好时机。”
梁区长敛眉疑惑道:“什么首肯?”
林渊立时斩钉截铁道:“我希望你允许我投靠许副区长。”
梁区长眉心一跳,连水珠都随之滑落。
“你说什么?”
林渊不急不缓道:“我相信梁区长您也有拉某个人下马的想法,只是在无十足把握之前,您不敢轻举妄动。”
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照你的意思,你是想做我的卧底,替我搜集证据?”梁区长眼神幽邃道,“可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想对付那个人的?”
林渊敛容道:“我只是赌一把。”
这话不假,但他其实已有赌赢的把握。此次区长换届关系到升迁原区长与原副区长的升迁,许副区长在这种节骨眼上动作频频,梁区长不会看不出其中深意。如果升迁之后当老大的反而替自己的手下打工,那可就好笑了。
梁区长淡淡道:“也罢,你还有什么想法?”
林渊又道:“孙青鱼早已是他的人,之前录像失踪怕也是他动的手脚。恐怕联系频道也已经被他窃听。”
如果当时孙青鱼没有窃听到杨玖与他的谈话,那么他突然态度转弯一百八十度也太奇怪了点。
梁区长眯眼笑道:“他想坐我的位子,可这哪有那么容易?”
林渊目光坚毅道:“不,我还是希望您能让他当上区长。”
梁区长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渊淡淡道:“孙青鱼不会一直受人摆布,而他上位之时也就是与那人决裂之时。而且最有希望当上区长的人本来是我,他这么一来,我可以表现得对您失望至极。如此才有借口去投靠那人。”
“也好,那便让他当吧。”梁区长连连点头,道,“你的心思缜密实在远超我想象。可我却想问你,有必要谋算得这般复杂深远吗?计划可赶不上变化。”
“谋算全局本就该如此。”林渊摇了摇头,唇边一缕笑意带着赫然冷意,那目光更是坚定得如磐石一般。然后他用一种销金断玉似的的声音说出了自己为人处世的中心思想,“要么不做,要么就要让那人永无翻身之地。”
好了,是时候反击了。
初降异世
x这一谈后又是过了几日,林渊便打算继续自己的任务,依附在王怜花身上收集实验数据。
一般来说他本该在这之前与许副区长,但是奇怪的是,他好像根本忘记了自己说过的那些私密之话,整日里只埋头整理过往的数据。如果不是他和孙青鱼渐有疏远的迹象,旁人根本瞧不出他身上起了什么变化。
由于已经有了扮演带了点邪魅傲然气质的白愁飞的经验,他相信再去扮演风流媚然的王怜花也不会太难。于是他粗粗看完武林外史的剧情之后,便出发去了0526号武林外史世界。
不得不说杨玖虽然有着一副冷清幽然的面孔,却似乎有着一颗与外表极不相称的炙热之心。
这么说是因为她这次没有让林渊降临到他沐浴的时候,而是直接降临到他脱完衣服准备沐浴的那一刻。
所以林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赤着身子躺在浴桶旁。
他在心中为王怜花这等风华绝代的人物被个女色狼看得精光而默哀,随后他微微敛眉,稍稍转了转目光,便发现这具身躯有着如清雪玉脂一般华润的皮肤。
房间外传来了侍女清丽婉转如黄莺啼鸣一般的声音。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差错?需要我进来么?”
看来这侍女在外面也是听到了里面重物倒地的声响,但是没有吩咐又不得擅自进入。
刚刚降临的时候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所以还有些晕沉的林渊只是摸了摸头,含笑道:“不必了。”
侍女轻轻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
林渊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镜子,走近一看,便敛了一丝魅然笑意在唇边。
镜中人修眉朗目,唇红齿白,肌肤胜雪,青丝如瀑,双眸明晰宛如玉髓,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冷如雪粒冰锥般凝在了眼底眉间。
——不对,扮白愁飞时间过长了有点没调整过来。王怜花虽同样有着少年傲气,但却不该这样流于表面。
想到此处,他便收敛了眼底那抹森然傲慢之意,微一抬头,眸底含情,眼角生春,面上便生出无限桃花魅惑来。
——好吧,暂时打个八十分。这么久没找个女人好好相处了,不知道我是否能在与侍女调情的时候不被她们看出蹊跷。
王怜花本就是个风流人物,从小在艳冠群芳的母亲身边长大,终日与女子厮混,对这等男女调情销魂之事是最为擅长的。这却是这次任务的难点了。
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他从未模仿过这种类型的人,但是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不遇上某个活宝,他的幸运值就不会跌到E。
想着想着,他便宛然一笑,瞳光轻轻一转,便射出幽幽的光。
也不知王小石在那个世界生活得怎么样了。
白愁飞已死,苏梦枕也已逝去,接下来的局面可谓是惊涛骇浪全朝着他一人头上扑来。虽说主角光环能护他不死,但他毕竟已经失踪了一阵,万一到时因他的暂时缺席而产生剧情变动,他恐怕又是麻烦重重,不得脱身。
——奇怪,我现在明明应该专心去执行任务,怎么开始想起他来了?这个又呆又聪明的小石头不管怎么折腾都有世界法则庇佑,我瞎担心个啥?比较起双方的处境,明明是他该担心我才对。
浴桶中热气蒸腾,如烟如雾般呈凌空欲飞之态。林渊先是拿起水洗了洗脸,然后甩了甩头发,才觉得身体上的晕沉消减了不少。
——目前看来还是白愁飞的身体最好用,一上手就没有多少障碍。果然我用他的壳子去看王小石的决定是英明正确的。虽说可能会带来些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但毕竟我可不想用具磨合度差的身体,如果因此惹来了麻烦,那TM就让他们来咬我吧。
林渊定了定神,便进了浴桶好生享受了一番。
沐浴完之后,他起了身准备寻些衣服。
屋内陈设华美异常,与平常小户大不相同,倒似皇宫内院,侯门华屋。几把黑漆嵌螺钿圈椅摆在雕八仙图案的隔扇窗旁,在往前看便是红木雕山水人物纹四件柜。林渊眼神一转,便看到了应是王怜花随意挂在紫檀点翠象牙人物插屏上的一件绯衣。
他眉头一挑,眼底聚起一丝笑意。
穿好之后,他发觉这件绯红衣衫套在身上倒是舒服得紧,只是规规矩矩地整好了衣衫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便拍了拍脑袋,将红衣的领口拉开一点,露出锁骨。
在家穿这常服其实不必这样拘谨,随意一点想必会更好。
做完这些,他觉得已经是一切OK了,便轻轻咳嗽一声,朗声道:“进来吧。”
无论如何,还是先和这里的原住民接触一下比较好。
隔扇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白衣梳高髻的侍女领着另外两个白衣少女进了门。
她朝着林渊婉然一笑,又指着身后的两名少女,道:“公子,这是新来的两位姑娘,一个叫流宵,一个叫阿沁。按照您的吩咐,温秀把她们带来了。”
原来这侍女的名字叫做温秀,瞧她的姿容举止倒是也称得上温柔似水,秀质兰心。
那两名女子皆是低眉颔首,敛声屏气,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看一眼林渊,似是怕极了。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带着花姑娘投入大皇军的怀抱……啊呸,这什么破比喻,删掉重来。
林渊心中腹诽一番,抬眉含笑道:“你暂且退下,我想与这两位姑娘单独相处。”
温秀了然一笑,道:“那我就暂且退下。”
她笑靥如花般从面上绽放,连声音都是那般温柔秀美,只是出门之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渊一眼,似哀怨,又似企盼。
林渊眼神一闪,假装看不见那她临走时的神情,只看向了这两名白衣少女。
幸好他已经赶走了与王怜花相熟的侍女,如今说起话来也不至于有那百般顾忌了。
这两人皆是容貌清丽的女子,林渊看着心情也好了不少,便面色放缓,柔声问了她们几个简单的问题,无外乎是从哪里来的,今年几岁这种平常话。
阿沁恭恭敬敬地作答,不敢多言亦不敢抬头。流宵说了几句之后见他面色和善,笑带春风,便渐渐大胆起来,回答问题时总是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俏皮话。
林渊便遣了阿沁去收拾屋子,自己则坐在椅子上让流宵说些家乡的趣闻。
虽然他的兴趣不大,但却时不时地点头,还伸手去摸了摸流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