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也打算离开了,回清迈,他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年尧联系了他一次,接通了说没什么大事,只是问问近况,让严武更是惊恐,果不其然,之后严文破天荒地联系了他,说希望有空见一面。严武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严武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遮着阳光,空调开得有点凉,严武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给丁青手机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才接通,丁青的声音轻快上扬:“醒啦宝贝儿?”
严武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天也没有很亮,带着些要散场的凉意,黄昏马上就要接手了。
“你在哪儿呢?”
“楼下酒吧,没别人,都自己人瞎聊。你也下来吧。”丁青一边说,还一边在那边跟不知道谁说,伴着一阵酒杯酒瓶推拉声,“不要啤的,拿这个兑。”
“好,等会儿吧。”严武答应下来。
丁青突然靠近话筒:“怎么了?不高兴?”周围的声音小了,估计是丁青拿手护了一下。
“没有啊,我马上下去。”
严武还是磨蹭了一会儿才下去,严文的消息一下把他拉回现实,让他突然很烦躁,这之前他还没想过什么时候回去,丁青这边事情也多,最近他一直围着丁青转,转得自己都上心得不得了,还去看了好几次丁夫人。丁青说得没错,丁夫人确实见多了就没那么疏远客气,并且已经准备安在丁家的宅邸里养老了,浇花复健。严武去的时候丁夫人就很高兴,前两次还跟严武水上漂一般浅显地讨论了波拉尼奥,为了装逼还聊了聊三岛由纪夫和空山基,聊起来这个话题,一来一回不超过五句,后面双方都绷不住了,就开始打麻将,大家都快乐。严武这个人,任何竞争性活动就想赌,于是他们凑一桌连上护工四个人,拿了个小本本算分记赌账。读书人,不谈钱,赌的是苹果。
严武已经欠了丁夫人、张阿姨和许阿姨三人一共一7.2*2.3*2.4规格卡车苹果。
丁青每次紧张兮兮地问严武跟丁夫人处得怎么样,严武都说还不错,问他们做了什么,严武就支支吾吾说吃苹果聊天。丁青用狐疑探究的眼光打量严武,看也没用,严武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严武下楼以后,远远地就看见丁青他们那桌人。酒瓶酒杯满桌,在卡座里众人嬉笑着,一片青春生机的脸,笑得像向日葵。丁青正在跟方木司讲什么,方木司端着酒笑,还顺着丁青的话朝某个方向看,严武也看过去,看见几个抽烟的女人。
严武没有过去,他坐在吧台旁边,隐秘地看着丁青他们。
丁青坐在人群中间,有需要他的人,也有他需要的人,丁青得意积极,他周围的人也一样,他们年轻鲁莽,从一批人手中抢来权力,一边惊慌一边自豪,脱开世界的是非观,跟着另一批人重新学,但凡能得赢,其他都不问。自有规矩,自有命途。
严武不属于那些年轻人,他坐着没有动,看着他们。
可看着看着又不甘起来,丁青,严武的丁青,是个会挣扎彷徨的青年,不是现在这样。如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现在的严武像是创业富豪的糟糠妻。妻子自白手起家相陪,见过自己男人无缘无故的臭脾气,深夜里痛哭流涕,平日打嗝剔牙干呕放屁,偏偏这男人在外仪表堂堂,温柔得体,引着一众花蜂艳蝶簇拥。这男人呢,享受得紧,他也爱这距离感带来的爱慕,在这些外人面前,他还完全是个稀罕物,手腕铮铮,从容淡定,他便可以做个英雄,圆自己的梦。
严武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嫉妒,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毫无道理。丁青没有推开过他,只是他自己没有安全感,一旦被人长时间在意,便极容易上心,紧跟着就患得患失,做不了智者,甚至不够有经验继续保持自己的炫酷姿态。
因为没有办法不在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严武还是行动了,他做完的下一秒,就对自己无语了,想他这辈子费尽力气成为自己,自己来去随心,别人来往不留,活得跟跳出五行一样不闻不问,结果也就还这样。
酒吧里正播麦浚龙的曲子,朦朦胧胧的氛围,丁青正在讲荤段子,不记得哪儿听来的,讲完跟方木司一乐也就完事儿。服务生来送酒,丁青叫住他:“这音乐声儿小点。”
服务生应承着离开,不一会儿,音乐声小下来。
丁青正端着酒杯说着什么,拇指和后两指捏着杯子,食指中指压在杯口上,杯中酒面随着丁青讲话的动作轻轻晃着,服务生端着酒盘走来,罗大飞看一眼:“我们没要啊。”
“这是给丁先生的。”
丁青拿起酒盘里一张折着的纸,大概扫了一眼面上的字体,就抬头跟看过来的众人摆摆手:“你们聊你们的。”
其他人重新聊起来,丁青打开纸。
“蛇缠绕美杜莎,
绕脖颈一圈,
再沿背滑下。
蛇皮脱得满地,
滑腻陷进阳尻,
双腿交叠摩擦,
蛇头便从缝隙中挤出,
血液奔涌立起,
被淫字一口吞下。
火山喷出血和情,
活像突然地死。”
丁青合上纸,看了面上的字: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
丁青手一抖,把纸团成了球,装进口袋里,手握成拳,手指垫在嘴唇下,没说话。
方木司扭头看他:“怎么了?”
“我出去一趟。”
罗大飞往后坐了坐:“我给你让路?”
丁青没动:“等一下。”
丁青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说:“行了。”然后站起身,走出来,一眼看见严武,后者朝卫生间走,丁青跟过去。
卫生间里没人,丁青一进去严武正在洗手,抬眼看了一眼丁青,一脸状况外。丁青走过去,两手压在严武两侧,用了用力弯腰,压得严武几乎趴下,在他耳边几乎是恶狠狠地开口:“你疯了?”
严武往后转转头:“至于吗?写那么烂。”
“我想象力丰富啊。”丁青说完拉起严武,推开卫生间的门,把严武甩进去,自己跟上来,关门。
严武贴着丁青,只能仰头看他,丁青现在尤其霸道。
丁青低头看他,一边伸手解自己的腰带,一边哑着声音开口:“吞吧,淫字。”
严武看着丁青眼里的火,咽了口唾沫,慢慢蹲下来,面对着明显的凸起。严武伸出手拉住裤子,往下拽了拽,蛇头跳出来弹在他的脸上,蛇体跳着青筋,蛇信吐着水。严武张开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蛇头又抖了两下,狰狞了几分。
丁青自上而下地看着严武的一点点舌尖,探出来,碰一下,卷回去,舔嘴唇。根本看不下去,他仰头想控制一下自己,但明显下面这个人在犯坏。丁青低下头,捏住严武的脸:“张嘴。”
严武笑着,慢慢张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丁青脑子里都是血腥。
丁青捅进严武的嘴里,严武的从容一击即溃,丁青按住严武的头,让他按自己的节奏动作,等严武规律起来,他松开手,一点点滑下去摸着严武脸的轮廓。严武的手一开始抓着丁青的裤子,后来适应了丁青的节奏,便慢慢松开手。他眯着眼睛,前后动作,十分卖力,不敢用牙,脸颊胀痛,却不见舒缓。
严武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自己。胳膊被丁青一把拉住,丁青拉住他,翻过身,让他趴在马桶盖上,扒下多余的阻隔。
丁青一条腿跪下来,靠近严武,自己摸了几下,流些液体当润滑,按住严武,奔赴阳尻。
严武疼,丁青伏过来,拿手摸他的额头,一下一下往后顺头发安抚他,亲他的耳朵:“乖……忍一下……忍一下……”
严武眼角有点湿,被丁青舔掉,身后人的动作渐渐大力起来,严武扶着桶盖,承着撞击,慢慢地开始升腾快感。他腰间被按得疼,衣服被挣得散开,有人咬他背上的疤,手还不安分地在身前骚动,这些都在快感里消散,成为新的兴奋点。严武咬着丁青的袖子,呜咽咽从嘴角冒出,脸贴在桶盖上,渐渐地连袖子也咬不住,张开嘴本能地放声。
严武只能呻/吟,一片混沌什么也不必想,后面的人进入尾声,频率加快,严武也抬声,在一声深沉悠长的尾音中两人都突然顿住。严武脱力趴下来,后面的人也搂着他的腰贴在背上,重新亲吻他的疤。时间静止了一会儿,两人都一动未动。
高潮,活像突然地死。
严武自顾自想,下限,果然是越拉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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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从卫生间出来,就直接回房间。丁青看他脸色行事,二话不说跟上来。
一进门,丁青就从后面抱住他,语气软软的:“疼不疼啊?是不是疼啊?”
严武推开他:“没有。”
丁青再接再厉抱上去:“忘戴了,身上当时也没有……”
严武再次推开他:“没事。”
丁青还想再扑上去,被严武手势叫停:“我要去洗个澡,”接着压低声音,“你那个……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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