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名字 4——诛心
陶一粟和印度人坐在地上吃罐头,陶一粟一天两顿饭,午饭和晚饭。午饭时陶一粟的罐头里都是黄豆,还有些蘑菇,连个肉沫都没有,汤汁一股豆腐味儿,混在这里居然还有些肉气。陶一粟现在吃饭非常不挑拣,而且绝对不会浪费食物,就不说把罐头盖子舔得干干净净了,吃完之后往罐子里倒些热水,当饭后的汤,然后陶一粟趁岗哨那个人没在看,又拿了一个罐头,印度人看见他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两人破天荒地吃完饭坐在地上晒太阳,今天早上刚下过雨,天气有点阴,不过很快太阳就会出来。还有五天就到了下次出去的时候。陶一粟现在精瘦,但手脚长,胳膊像蜘蛛的腿,整个人都晒得很黑,皮肤上一块一块被晒得脱皮,不过这都是小伤。
陶一粟时常会往西边的房子看,那里总有他没见过的东西。有一次看见高个男人拿个巨型电话,天线伸得有半米。那边还有一条狗,在西边雷区周围守卫,又黑又大,很少叫,吃得很多,只吃肉,但是每次印度人做的菜都会给狗一份。陶一粟跟印度人的关系渐渐和谐起来,井水不犯河水,心情好的时候,印度人还会对陶一粟的困惑指点一二。
陶一粟发着愣,看着太阳穿过头顶密密的树叶,在地上斑驳的光点。印度人在他旁边剔牙,用一根小树枝,挑两下,舌头顶顶,一口吐出来。
陶一粟扭头看着西边的房子,看了一会儿:“再往西边是什么?”
印度人正皱着眉头看自己手指,上面沾着从牙里剃出来的东西,他正在研究这是什么,听见陶一粟的话扭头看了一眼西边:“雷区。”
陶一粟继续看着西边的房子:“啧,还有厕所,真厉害啊。”
印度人笑了一下:“这地方装个屁厕所啊,你傻啊?”
陶一粟皱着眉头看那个靠东的房间:“那那个是什么?”
陶一粟转过头,对上印度人,印度人往那边望了一眼,勾着嘴角眯着眼笑:“那可不是厕所啊。”
陶一粟脸色严肃起来,他脑子里突然有点疼,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那是什么?”
印度人说:“你还记得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儿吗?”
陶一粟僵在原地,僵了几秒,突然跳起来朝那边奔去,印度人在后面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也赶紧跟上去拉陶一粟,同时还要跟后面警觉举起枪的岗哨解释,没什么事。
印度人扑住陶一粟,陶一粟挣扎着往前去,印度人死死抓着他的脚,再次把他拽倒在地上,爬上去摁住陶一粟的嘴,扇了他几巴掌,钳着他的脖子把他往房间里拽。
印度人把陶一粟扔回房间里,关上门,他手上被陶一粟咬的血流不止。陶一粟刚摔在地上,就爬起来要往外去,印度人一边拦他一边喊:“你去干什么?会死的!”
陶一粟像听不见一样,固执地冲撞着,跟印度人扭成一团,直到自己身上青紫红肿,满是颜色,印度人也挂了彩,往地上啐一口,唾沫里带着血丝。印度人一看自己流血,扭头想再给陶一粟一拳,可是又怕他回手再打起来没完没了,气恼地停了手。
陶一粟坐在地上喘气,低着头看地,过了半天,才开口问他:“怎么回事?”
印度人叹口气:“就这么回事儿呗。”
陶一粟抬起头看他:“为什么一开始要带他走,我以为他离开了。他说有人会接他什么的……”
印度人摇摇头:“雇佣军是中介找的,胖子是雇主。那胖子也是傻,他托中介说要下黑手,后来又嫌闹得大,靠,交给雇佣军还想怎么“小”。这帮人也是可怜,要不是没落了,至于接这种活儿?本来吧,一开始是说关他几天,杀了他,拍几张照片寄出去。后来……你知道,这里太无聊了,没有女人,他长得又好看……”
陶一粟开始发抖:“多久了?”
印度人吸吸鼻子,掏根烟:“挺久了。那时候我们走的时候也带他了。”
陶一粟抬头死死盯着印度人:“我要去见他。”
印度人笑了一下:“轮得到你?我他妈还不能去呢……”
陶一粟没理他,开了门坐在台阶上,盯着远处那个房间,一盯就是一下午。
天渐渐黑下来,这之间每进去一个人陶一粟就抓紧自己的胳膊,抓得胳膊上血道越来越深。
印度人走过来踢他一脚:“你不进去睡觉吗?”
陶一粟摇摇头。
印度人看看他,蹲下来:“岗哨等下会来问你的,你要看也躲个隐蔽点的地方啊。”
陶一粟起身回去,绕过这座房子,走进树丛里,在树林的遮蔽下蹲望。
印度人耸耸肩。
不知道几点了,蛤/蟆的叫声规律起来。那边的房间终于没有有人的迹象。
陶一粟站起来,弓着背小步跑过去。
那房间没有锁门,也没有开灯,陶一粟浑身颤抖,站在门口不敢动作,害怕可能会看见的东西。他低下头,看见地上有满地零散的照片,陶一粟捡起来,照片上的严武眼睛被蒙着,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缩在地上。第二张严武跪在地上,头抵着地,手被吊起来,还是浑身赤/裸,一个男人脚踩在他背上。第三张严武手绑在背后,脸贴在地上,几个男人的脚在他旁边。
陶一粟不能再看下去,手里紧紧地攥着这些照片,推门要进去。
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下来,栽下台阶,捂住嘴躲在暗处。陶一粟闻着味道知道是印度人,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雇佣兵推开门走了进去。陶一粟大力挣扎,被印度人捡起转头大力砸了两下头,瘫倒在地上。印度人看着晕倒的陶一粟,想这孩子的脑袋可被砸了不少次,会不会有后遗症?转念一想不管自己的事,就拖着人回去了。要不是他出来上厕所,看见有人往这边来,什么都毁这小子手里了。
陶一粟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印度人脚边放着一个盆,盆里都是花生,但是他没在剥花生,他正在翻手里的照片,挑着眉毛撇着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陶一粟头疼欲裂,他扶着地起来,然后想起来一切,想起身从印度人手里夺回照片,却眼前一黑又倒下来。然后一边锤着自己的头,一边伸手:“给我。”
印度人挑挑眉毛,递过来。
陶一粟看不下去,翻过这些照片。
这才发现有一张背面写了字,中文。
印度人低下头剥花生,没听见陶一粟的动静,抬头看他,他正瞪着眼睛看照片背面。陶一粟死死地盯着背面,手抖个不停,脸上表情还是震惊,突然就开始落泪,吓了印度人一跳。
“你又发什么病?”
陶一粟嘴唇颤抖:“这是我家的地址……”
印度人眨了两下眼,处理这个信息,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两下,伸出一只手指着房顶,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地“Ah”了一声,:“他们找的是你啊……”
陶一粟说不出话。
“怪不得你说是‘我爸妈’……”印度人撇撇嘴,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剥花生:“命运啊,真是奇妙……”
陶一粟噌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印度人把花生往盆里一摔就跟上去:“妈的,又他妈开始了,没完了……”
陶一粟没能出门,印度人死死护住门:“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陶一粟抬头看他:“他们不是找我吗?”
印度人叹口气:“钱都付过了,交易结束了,找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清醒点吧。”
陶一粟想了想,还是伸手够门:“那我去救他。”
印度人仰头叹气:“你是猪吗?你怎么救,他们有枪啊,枪啊傻逼!你他妈非要去死就不能等我……”印度人把后半句咽回去。
陶一粟盯着地:“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印度人按住他的肩膀:“对,对。”然后扶着他往回走。
陶一粟眼神涣散,脑子动起来:“我一定要先见他一面,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印度人敷衍地点点头:“有道理。”
陶一粟第二夜也蹲在树丛里,这次印度人也一起过来,给他放风。印度人非常愤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招这么个麻烦。
等周遭陷入寂静,陶一粟移动过去,印度人在后面也十分不情愿地跟过去。
陶一粟握着把手,定定神,推门进去,印度人往里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放风。
陶一粟打着手电,照到了严武苍白的脸,上面一双眼睛正无神地看过来,陶一粟手一抖,手电筒差点掉下来。他紧张地叹口气,想把手电筒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一照过去,看见柜子上有个瓶子,里面装满水,泡着两颗睾.丸。陶一粟吓了一跳,闭着眼睛咬着嘴唇,把手电筒放好,转身看严武。
严武的头低着,陶一粟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脸,轻轻叫他:“严武?严武?”
严武抬头。
死气沉沉的眼,死气沉沉的脸,像一截掰断的钢。
严武直直地看着陶一粟,沉默不语。
陶一粟看着严武,眼泪就流出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严武浑身赤.裸,两只脚各套着脚链,被拉向斜上方,一眼可看见和被拓开的入口。严武靠着破烂的沙发,身上是青紫的伤痕,一边脸肿起来,嘴角都是燎泡,膝盖骨高高地凸起,骨头形状透过皮能清晰地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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